《最后一朵黄玫瑰（第五人格摄殓同人）》OnceOfAll

5、四面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躺在棺材的夹层里，怀里抱着一个男孩，他把头埋在我胸前，我只能看见他银色的发顶。暴雨不住地击打着并不厚实的木料，狂躁的吼声、惊悚的尖叫，踏着泥泞的沉重脚步，一切声音不自然的在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我听见刀剑相击时金属的碰撞，甚至钝器击打骨肉时发出的闷响。我透过缝隙看到的是红了眼的衣衫破败的人们，他们高举着“武器”，看到的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此时完全没有了贵族的样子，他们在泥地里哭泣。武器此起彼伏，落下，而后拿起，沾着粘稠的血浆但很快被雨水冲刷殆尽。面目全非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地，地上是血、雨、泥和形形色色的尸体。棺盖毫无预兆地被人掀开，夹层上方的尸体被粗暴地丢弃，接着，雨点疯狂地落了下来。无数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我，无数张嘴边挂上了残忍的狞笑，无数双手要把我怀中的男孩夺去。我被扔进泥地里，抬头，看见了男孩蓝色的眼睛。“约瑟夫！”
　　我从梦里惊醒。睁眼。对上的是一双同样玻璃似的眼睛。约瑟夫…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起身关上窗，看起来想要说点什么。是要解释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间吗？他犹豫了一会，向房门走去。我跳下床，冲过去，抱了住他。像是有什么珍贵的宝物失而复得。雷雨不住地敲打着玻璃。“别走。”他身形一顿。转过身，将我抱回了床上。我感到他胸前濡湿的衣物，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泪痕。“别哭，伊索，我不走，我就在这。”
　　这是这些年来我在雨夜睡的第一个安稳觉。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玫瑰香，床头的黄玫瑰旁立着一张描金的卡片——日安，伊索。门被轻轻扣响。打开门，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高大的男人。一个监管者。我下意识想要关门。一只钢制的“手”——如果能称其为手的活，搭上了门框“打扰了，卡尔先生。庄园主有事想要和你说。”我跟在他身后走着，直到塔楼的最高处。厚重的门缓缓打开，地板上、承重柱上、神像上…到处都绘有那团状的蕨类纹样。花窗玻璃上却满是不可名状物的影像。“恭喜你，伊索?卡尔。通过了游戏，你将获得你最渴望的东西。”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语调平淡至极。“不过…你并没有赢得游戏…所以，有一个条件。你要把骰子掷出六点。你有很多次机会的，不用担心。参与一场游戏，你就多一次机会。”语气不再平淡，多的是嘲讽和讥笑。我看到神台上出现了一枚黄铜骰子，走上前去，我却发现，那是一枚四面骰子。我的腿开始颤抖。随手一掷，两点。纯属欺骗，我甚至有点绝望，晃晃悠悠地走出门，我听见门内爆发出的笑声，或尖锐、或低沉。我该从哪里找回我缺失的记忆，又该如何走下去。
　　“四面骰子掷不出六个点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