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题空间》爱艺术的小希

17、故人

　　857的声音很像699，之前537刚认识699的时候，699就是用这种声音敷衍537的话的。
　　不止声音像，连身材、外貌都几乎是一模一样。他有着和699一样的黑白相间发色，有着699独特的嗓音，有着与699相同的身高，与699的唯一不同点是，他不认识537。537很难不将眼前这个人代入为699，699昔日的虚影就在857身上浮现。
　　“你也好。那个……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选择题空间的？”
　　“具体时间不清楚，大概在八个月前，六月五日左右吧。”
　　六月五日…六月五日……537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着有关这个日期的信息。六月五日……是699被冥鲲自爆炸死的日子。即使做好了充足准备，537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537抬起头，看向857，他已经将699代入到857的身上了。537努力平复情绪，不断地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857，不是699，不是699，不是699，不是6……537勉强镇定了下来。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537还是忍不住了，问他，“你认识537吗？”
　　“认识啊。”837用关爱“智力有问题的人”的眼神看着537头上那大大的编号，“今天认识的，你不就是吗？”
　　“…那你认识699吗？”
　　“？不认识。”
　　537听见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眼睛无神，注意力不再集中在857身上，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857就这么看着眼前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人，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无聊地玩起了手指。
　　“我可以离开了吗？你自己在里面想吧。”857有些不耐烦了。537被这句话点回了现实，忙说了几句可以，然后就让他出去了。
　　空荡的房间了，只剩537一个人。
　　537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脑子一片混乱。曾经他能记住的有关699的回忆又涌了回来，有令人感到伤心的、快乐的、酸楚的、无奈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但唯一不变的是，里面都含有699。
　　699分明…分明在冥鲲自爆中死亡了啊……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个那么像他的人……
　　537不想了，渐渐将头抬起，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的是69…不，是857。857见他打开了门，没有正眼看他，直接走进了房间里与他擦身而过。537愣了一下，没有扭过头，只是依旧心不在焉地看着门口。等他回过神，其他玩家包括857已经进入了前往另一个地点的门。537将握着门把的手松开了，也跟着去了那道门。门后和之前一样，是一片黑暗。
　　曾经，537认为那片黑暗能给予他安全感，但现在，他只觉得那片黑暗很冷，不带一点感情。他很快地走着，没有目的，只是想着，或许出去这片黑暗857就会告诉他他是699而已。
　　“我艹！”
　　537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发出的声音是699的声线。他没多想，下意识地喊出了“699”三个数字。
　　“什么699…你看路。”前面的857说。
　　啊天…537用右手拍了下自己脑袋，他下意识喊错了。还是别想699了，别弄的下次一看到857就699、699的叫，叫习惯了可还行？可是…他不可能不想699啊，699很特殊，他不能把他忘了。
　　“857，”537叫住了前面的857，顿了顿，道，“以后，我叫你699吧，我觉得699好听。”
　　“随便。”857丢下一句。
　　很像，或者说，曾经那个699好像又回来了，黑暗中，537笑了笑。冥鲲自爆后的那个699啊，他曾日夜想念的699啊，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吗？他的699再次回到人间。
　　随着黑暗中回荡的脚步声，一缕蓝色的，冰冷的光从前方透了进来——到下一个地点了。
　　嗯…前面就是格莱城了，第四阶段的场景。
　　309掏出手机看了看这里离老钟楼的距离，缩短了，1744km。
　　刚迈入第四阶段的地点，309就感觉自己被一团冰压着，喘不过气，冷风摧残着这里的一切，树枝上结了冰，地上厚厚积着一层白雪，四周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309来到选择题空间前所居住的城市气候很温暖，从小到大，她只见过那个城市下过一次雪，而且还只是一点点的小雪花，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她从没经历过。309的血管被冻得发紫，手就算揣在兜里也感觉和外露在外面没什么区别，像一直被冰刀割着。
　　537倒是不怎么在乎这冰冷的寒风，望着大雪纷飞的格莱城，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和现在一样，一个大雪纷飞的白天，那时的537更像个稚气未脱的男孩，他才19岁。他和699步入格莱城，一只奄奄一息的幼年雪狼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任由白雪给它盖上一层纯白棉被。699对人不屑一顾，敷衍了事，对这些小生命却是一直保存着一颗怜悯之心。
　　他用手指轻轻拂开了盖在雪狼身上的白雪，将雪狼抱进怀里，温暖它。在699怀里的那小家伙渐渐睁开了眼睛，但也只是毫无生气的睁着。699从背包里掏出一块牛肉干凑到雪狼鼻子前，雪狼鼻子动了动，眼神有了神，张开嘴开始撕咬起那块牛肉干，牛肉干很快就被它吞进了肚子里。小狼崽子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望着699，翻身坐起，朝699龇牙咧嘴。699就再给它了一块牛肉干。
　　等他们再次见到那只被救下的幼年雪狼已经是几个星期后了，它躺在雪地里，没了气息。这小家伙，大概是被人捅死的。它胸口有个伤口，伤口一直往外流着血，染红了它雪白的狼毛。几个星期前，它还向699讨要过吃的，现在就……537心里有些闷闷的。他身旁的699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前将雪狼抱了起来。
　　“给它个归宿吧。”699低声道，“格莱城的家养的生物死去，也是会安葬它的。但野外的生物死去，尸体就会一直躺在那里，最后被扫垃圾的机器人扫掉或被些吃腐肉的生物吃了。”
　　699沉默着将雪和土用工具刨开，刨出一个洞，将雪狼埋了进去，并在那里插了根树枝。

　　也不知道现在，那只雪狼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537心理转变很快是因为857和699的原因让他脑子一团乱，所以心理转变比较快（虽然原因和结果完全没有一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