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婉雪寂》墨逆北

4、第 4 话

　　虽已是清晨，可马路上早已车流滚滚，掺杂着人的笑语喧哗。这种清晨对纪暖栀早已习惯了，起床、刷牙、吃早餐……就像身体按上了发条般日复一日的运作着。她喜欢夏天，喜欢夏天的清晨窗外阵阵的喧嚣，混杂在清晰又朦胧的空气中。

　　她习惯性地穿上那一身黑装，利用逛街来打发假期的时间。路过那间面包店时，脑海中便冒出那个爱笑的人，可她越想越觉得可笑，真是个爱装神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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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个……沈！”看着他快要消失的身影，她觉得应该……一定要说些什么，“既然都是朋友了，你应该给我个联系方式啊，比如——手机号。”

　　顿时，那个身影不再运动，停了下来，纹丝不动，隐约听到一句话“如果有缘分，就一定会再见。”随后，那抹身影已消失无迹，取而代之的是那如薄雾般的夕阳，照在他站过的地方，略显刺眼。呵呵！一点也不好笑。她无所谓，谁要是跟这个“笑面虎”混到一块，面瘫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且哪有两个陌生人就已肝胆相照的道理，真是骗子中的高手，她把那个人定为骗子，认为再适合不过了。恐怕是遇上个这么难搞定的对象，走为上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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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想越得意，不经意地挑起眉来，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可她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一间咖啡厅传来的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视线立刻聚集到那间咖啡厅，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心促使她箭步走去，她看到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女服务生正捡起地上的茶壶碎片。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如果下次再出什么差错，小心我把你揍扁！”旁边有一位貌似老板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斥责那个女服务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真的很对不起，老板。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那个人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处理地上的碎片，生怕再出什么差错。这种场面是纪暖栀最看不惯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上去，“老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就算是服务生也是有尊严的，就算你是上帝也不可以不顾他人的感受啊！你把我们女的当什么了，侮辱他人是会受到法律制裁的！”她一瞪眼，可把那位年过半百的大叔吓坏了。他仔细一看，更着急了，亲娘啊，那个不识货的女人正拿着他的古董字画悬在半空中，准备扔掉。这可是他的传家宝啊，那个人眼疾手快，一下子从她手中夺过，才舒了一口气，“这字画价值七百多万啊！你弄坏了卖身也赔不起的，何况你这种人也没人敢买。如果你继续站在这，我还要做生意吗？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原本还不想炒她，但因为你，我的心情不好到了极点，所以她在你的‘帮忙’下成功地被我开除了。我还想多活几年，不送！”说着他把薪水狠狠地塞进那个女服务员手中。

　　“是吗，那要不要我给你捎副棺材来？”

　　“不用。”

　　……

　　那个女服务员在两人的口舌战中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待到她回过神时，自己已被纪暖栀拉出店门口了。她十分生气地望着她，“你害我没了工作，小姐。”

　　望着那张愤怒的脸，她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要在这种人手下工作，要是我早就卷铺盖走人了。你若顺着他人，别人可不应定会对你好，现在的好人可是越来越少了，一定要有点威严才行啊，筱婉。”

　　这番话令她有些不解，特别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

　　“是你左手无名指上的那颗痣，”她看出了她的疑惑，自信地说道，“你很弱耶！才六年而已，这么快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真不够义气！”

　　她心中的乌云一下都散开了，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望着身旁的她“你……你是暖栀，纪暖栀！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人家为你都相思成病了。”

　　“我看是你只顾着看帅哥，早就忘了我。”纪暖栀故意把嘴翘得老高，以显她的不满。

　　“哪有，我跟雪梨住在一块，哪有时间看帅哥啊！”

　　“雪梨也在，他应该没忘记我吧！走，带我到你家看看，先别告诉她，我要给她一个惊喜。”她真是不敢相信，用手掐一下脸，好疼！一切都是真的。旁边的筱婉看到她的动作十分无奈，“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纪暖栀、倪筱婉和栗雪，她们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好朋友，大家都称她们为“铁三角”。打雪仗、烤番薯、一起上学、一起上厕所、一起洗澡、一起谈论班里男生……三个人总是这样形影不离，直到上了初中，暖栀因为父亲换了工作，不得不搬家。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能和朋友再次相遇。虽然嘴上说只有六年，可就像过了大半辈子一样辛苦。自从父亲在两年前出车祸因手术失败而去世后，她好几次都有过自杀的念头，母亲也有点精神不正常，她想要朋友，却没有朋友，因为她们俩都不在她身边。她不知道这六年是怎样过下来的，尽管和街坊们相处得不错，可谁又了解真正的她呢?

　　在前往筱婉家的途中，她们一直牵着手，尽管手心已出汗，她们却无所谓，而且讲着各自的故事。

　　纪暖栀不会再寂寞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