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日常》伍无

23、23

　　十几分钟后，睡着的普蕾莎丝被一位女护士抱了出来。
　　“夫人、先生们，小姐检查一切正常，身体非常健康。”
　　林清婉放下心来，接过眼眶红红，哪怕在睡梦中也蹙着小眉头的普蕾莎丝，心里恨恨地扎起了莫里亚蒂的小人。
　　呵呵，莫里亚蒂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一早，在女友家的沙发上醒来的华生看到贝克街发生爆炸的新闻，来不及和女友说一声，拿起外套匆匆回了贝克街。
　　当看到一片狼藉的街道和221b被炸没了的外墙，华生倒吸一口凉气，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穿过围观群众和封锁现场的警察，华生噔噔噔跑上楼，一边跑一边喊：“夏洛克！你没事吧夏洛克？！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
　　而在此时，与221b一墙之隔的220，一大早就带着委托来找弟弟发任务的麦考夫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转着小黑伞。他听着楼梯上那急切的脚步声对坐在对面沙发上双眼放空，百无聊赖地拨弄小提琴的夏洛克挑眉一笑，拉长了语调说：“哦，真是感人的……友情。”
　　夏洛克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无视了麦考夫的揶揄，大声对着厨房喊道：“林，麦考夫比昨天重了3磅，为了他的健康考虑，你不用准备他的那一份了！”
　　林清婉用托盘端着四大碗馄饨从厨房走出来，犀利的眼神像x光一样将麦考夫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本来靠在沙发靠背上的麦考夫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挺胸收腹，对着林清婉露出一个优雅矜持的微笑：“普蕾莎丝好像醒了，我带她去洗漱。”说完放下小黑伞，快快地进了卧室。
　　林清婉收回眼神，无奈地看着夏洛克说：“不要总是欺负麦考夫。”
　　夏洛克闻言顿时露出牙疼的表情，“呵呵”道：“林，你的眼睛被麦考夫身上的脂肪糊住了吗？我欺负他？我能……”
　　突然想到了什么，夏洛克顿了顿，勾起嘴角，对林清婉眨了眨眼睛说：“哦……我就欺负他了，你……要不要一起啊？”
　　林清婉：“……”
　　噫！怎么办好心动啊！但她脸上还是露出一副’你不要无理取闹’的表情，欲迎还拒道：“这不好吧……”
　　夏洛克心领神会，对林清婉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搞事吗？
　　林清婉快速眨了眨眼睛：搞！
　　林清婉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搞事之魂，想起麦考夫之前和她说过的“小金鱼（夏洛克）培养史”，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了两声。有因必有果，麦考夫自己作的孽，苦果当然要自己尝，再说了，夏洛克虽然又作又皮，还不让人省心，但好歹也算是个酸酸甜甜的小甜果呀～
　　而此时，在一片狼藉的221b里没有找到夏洛克的华生脑筋一转，“噔噔噔”地跑到了隔壁。
　　“咚咚咚”
　　麦考夫正好抱着洗漱完毕的普蕾莎丝走出卧室，顺手开了门，看到华生，还露出招牌笑容打了个招呼：“早啊，约翰。”
　　普蕾莎丝有样学样，奶声奶气地说：“早啊，约翰～”
　　看着表情淡定，因为抱着女儿气息比往常柔和了许多的麦考夫，华生突然就不担心了。
　　“早上好，麦考夫、普蕾莎丝，夏洛克在吗？他还好吗？”
　　虽然这兄弟俩总是互相给对方挖坑，时不时就上演兄弟阋墙，但怎么说也是亲兄弟，麦考夫还能这样淡定，夏洛克应该没出什么事。
　　麦考夫的目光在华生脸上扫过，挑了挑眉道：“当然。”
　　林清婉将包子油条摆上桌，看到华生进来，抬起下巴往夏洛克旁边的座位示意了一下，笑眯眯道：“嗨，约翰，快坐下，就等你了。”
　　华生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坐到夏洛克旁边，看着桌上四人份的早餐，疑惑道：“你们知道我会来？”
　　夏洛克张大嘴，一口“啊呜”了一个包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仅知道你会来，还知道你昨晚在女友家留宿，怎么样，气垫睡得舒服吗？”
　　麦考夫看了夏洛克一眼，不悦道：“夏洛克，礼仪，还有，他睡的沙发。”
　　夏洛克嚼着包子，往华生的脖子上瞄了一眼，撇嘴道：“好吧。”
　　华生：“……”算了，他就不该问的。不过，“爆炸是怎么回事？”
　　夏洛克吃着馄饨，漫不经心地说：“哦，煤气泄露吧。”
　　煤气泄露……吧？夏洛克用的竟然不是肯定句。有问题，一定有问题，都炸到家门口了，夏洛克竟然没有去调查一番，或者是还没调查明白？不管怎么说，这都不像是夏洛克平时的风格。
　　华生直觉夏洛克不对劲，但又没有福尔摩斯们堪称显微镜+放大镜似的眼力，于是纠结了一秒就放弃了。夏洛克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人没事就行。
　　林清婉装了一小碗馄饨递给麦考夫，麦考夫用勺子舀起小馄饨，吹了吹喂到普蕾莎丝嘴边，普蕾莎丝一口“啊呜”一个，吃得小脚摇啊摇的，可欢实了。
　　投喂完普蕾莎丝，将闺女交给林清婉带去换衣服的麦考夫这才吃起了自己的那份早餐，一边吃一边对夏洛克说：“刚刚和你说的……”
　　夏洛克一边撕着油条，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不行，我很忙，抽不出空。”
　　麦考夫咽下嘴里的食物，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洛克说：“看来你的事业很是红火啊，才回来两天就已经忙得没空了。”
　　夏洛克理不直气也壮，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我可是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
　　麦考夫忍了忍才没做出翻白眼这么不优雅的动作，耐心劝道：“别管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这可是国家要案……”
　　夏洛克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麦考夫说：“国家要案……这不正好是你这个政府小职员的职责范围吗？这么急切，你怎么不自己去调查啊？”
　　麦考夫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不行，我一刻也不能离开办公室，H国大选就要……”
　　他突然停下了话头，抿了抿唇，喝了口汤，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说：“反正你也懒得知道，对吧？再说了，这种案子……需要外出跑腿……”
　　夏洛克“哈”了一声：“这不正好吗？还能帮你减一减身上那些多余的脂肪。”说完他还瞄了一眼麦考夫微微凸出的小肚子。
　　麦考夫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吸了吸小腹，假笑道：“不用你操心。”
　　他决定和夏洛克冷战3分钟，于是转头对埋头干饭的华生说：“说起来，约翰，久别重逢，重新和夏洛克同居的感觉如何？比之前更加苦不堪言吧？毕竟夏洛克总是如此的充满活力，青春期几乎无限长。”
　　只想安静吃顿饭的华生：“……还、还好，反正有夏洛克在，我从不感到无聊。”
　　夏洛克闻言，微微抬起下巴，略带得意地看了麦考夫一眼。
　　“好吧，好吧。”麦考夫一脸“我懂，我理解你”的表情，看得夏洛克牙根痒痒，把包子当成某个胖子狠狠咬了一口。
　　华生并不想掺合进这兄弟俩的修罗场，“哈哈”干笑了两声，继续埋头干饭去了。
　　可惜麦考夫并不打算放过他，“约翰，你来劝劝吧，他或许会听你的。”
　　华生：“……”
　　夏洛克不想接的案子，要么是太简单，他不屑接，要么是有点兴趣但太麻烦，他懒得接，不知道麦考夫说的国家要案是哪种。夏洛克不想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但能让麦考夫亲自上门委托的……
　　正当华生眼神游移，绞尽脑汁想着措辞的时候，林清婉带着梳了个精致发型，换了套漂亮小裙子的普蕾莎丝出来了，她坐到一旁，笑着问了一句：“你们在聊什么？”
　　夏洛克立马向林清婉告状：“麦考夫逼我接他自己不想做的案子！”
　　林清婉不赞同地看了麦考夫一眼，对夏洛克说：“不想接就不接……”然后转头问麦考夫：“是什么案子？”
　　麦考夫简单说了一下：“安德鲁韦斯特，公务员，今早被发现死在巴特西火车站的铁轨上，死因是头部遭到撞击……具体资料我放在客厅的桌上了，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林清婉点了点头，抱着普蕾莎丝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嗯？国防部正在开发的新的导弹防御系统？布鲁斯-帕廷顿计划？在一根记忆棒里？噫！有点眼熟啊……
　　林清婉想了想，问夏洛克：“为什么不想接？你才刚回来，手上也没有案子，不是吗？”
　　小谎言被戳穿，夏洛克一点也不心虚，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显而易见，安德鲁韦斯特偷了计划去卖，结果送掉了脑袋……计划已经流出国外，我们无能为力，所以为什么要接？况且，我比较在意的是，麦考夫为什么一定要我接这个案子？我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搞……”
　　“夏洛克！”麦考夫低叱了一声，打断了夏洛克未说出口的话。
　　林清婉挑了挑眉，试探道：“你们约好了一起搞……谁？昨天爆炸案的幕后黑手？”
　　夏洛克（招牌笑容）：“……”
　　麦考夫（职业假笑）：“……”
　　华生：“……原来真的不是煤气泄露啊。”
　　林清婉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兴致勃勃地说：“带上我啊，我们一起搞，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扒了他的皮。”
　　麦考夫扶额，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夏洛克的手机响了。
　　夏洛克接通电话：“夏洛克福尔摩斯……雷斯垂德，哦，当然，我怎么会拒绝……是和我有关的案子吗？……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夏洛克看向麦考夫，“你知道他的目标是我，所以想用案子把我缠住，好让我分身乏术？”
　　麦考夫紧抿着嘴唇，沉着一张脸看着夏洛克。
　　夏洛克把手里的半根油条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咽下去，然后“哈……”了一声，咧开嘴，露出兴奋又带着一丝锋利的笑容，双眼直直地盯着麦考夫，“让他尽管来，我从来不带怕的。”说完他拿上外套，大步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夏洛克回过头看向华生，抬起下巴示意道：“走啊，去苏格兰场。”
　　华生站起来，有点开心又有点忐忑地说：“如果你需要我……”
　　夏洛克理所当然道：“当然，离开你，我会无所适从的。”
　　华生忍不住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带着激动又兴奋的心情跟上了夏洛克的步伐，并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喂，院长，我要辞职……是的，现在，立刻，马上……”
　　看着两人急匆匆的背影，林清婉将普蕾莎丝往麦考夫怀里一塞，也快步跟了上去。
　　“说好一起搞事的，你们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