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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于幸福的定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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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睁开眼,无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微弱的光线从窗户由外向内渗透。有些事过于梦幻,只因它只该出现在梦中。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像是想要证明某件事般,草草梳洗了一下,就抓起昨晚刚缝制好,暂时还能用的书包,向楼下匆匆跑去。
我刚越过小花坛便看见伊落和伊凡俞从大门口走出,伊落见到我便扬起笑容,大步向我走来说:“嘻...你来啦,我们走吧。”
“恩。”我望向伊落身后的伊凡俞,便看见他眼角弯弯,颊边还有个浅浅的酒窝,心里一暖,我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一路上,伊落不断的讲着她和伊凡俞的小时候,有时说到精彩处便会在人群中哈哈大笑,伊凡俞这时会笑着轻拍伊落那可爱的小脑袋,脸上却是极为宠溺。而在一旁的我也会跟着轻笑。那样会让我觉得我已融入了他们的世界,不再是孤单一人。
刚踏进学校不久,便看见林善善和班上的一位女生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她转过头看见我和伊落时,笑容便立刻僵硬。像是看见了什么绝对不该发生的事。目光一直在我和伊落之间游移,像是在揣测些什么。她见我一直望着她便立马堆起笑容向我们走来说:
“伊落同学,真巧。刚来学校一切还习惯吗?”说完之后还奇怪的瞄了一眼我的书包。
伊落转过身对着林善善扬起甜美的笑容说:
“恩!同学们都很好,谢谢林同学。”
林善善刚想在说些什么,便看见一直站在伊落身后的伊凡俞立刻瞪大眼睛,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抬起手,指了指说:
“你...你们...”
伊落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便一把拉过伊凡俞说:
“嘻嘻...他是我哥哥,叫伊凡俞是〈三〉班的。”我总觉得伊落每次提及伊凡俞时,小脸总忍不住乏着丝丝骄傲,看来这小妮子挺崇拜伊凡俞的。
“噢...呵呵...我知道他...原来是你哥哥啊...”说完之后立刻将视线投向别处,我奇怪的望了眼林善善有些充血的耳朵,又想了想,一向冷静的林善善刚刚说的话不止语无伦次还有些结巴?
这下轮到伊凡俞奇怪了,他看了眼林善善确定没见过她后,皱了皱眉头问:
“你知道?”
“恩...篮球队的队长..我经常在操场上看到你打球...”我望着林善善不断从耳朵蔓延到脸颊上的红晕,我想我应该知道为什么了。
“噢!..那个...伊落同学!我先回教室了!呆会见!”林善善不待伊凡俞回答,便拉着身边同样一脸痴迷的女生急冲冲的向教学楼走去。
伊落抬起手,刚想说话,便见林善善和女同学瞬间远离的背影僵着表情转过头问我:
“林善善她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走得那么快?”
我望着同样一脸疑惑看向我的伊凡俞说:
“可能她急着上洗手间吧。”然后他俩同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之后他们居然又同时皱了皱眉头问我:
“你笑什么?”
我想他们真不愧是兄妹,然后十七年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在伊落的一句:“莫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要常常笑才对。”而收场。
有些时候人经常会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之所以奇怪那是因为它不能被人所理解。仅仅是因为做出那些奇怪事的人,他喜欢,这样做能使他开心,他便这样做了。人就是这样自私,常常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有时候,我不清楚到底是我的出现改变了他们,还是他们的出现扭转了我。时常发现原本一些事物应该是那样的,可当我回头观望时,它已变了样,变的模糊不清。我不知道它是在以怎样的物理环境下,演变出一些类似化学反应过程中才会发出的吱吱吱的声响。我知道它在变,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事物,正以不可扭转的光速向着我们所不可预知的方向演变。
最近因为伊落的关系,伊凡俞时常来找我一起去食堂。因此惹来许多的妒忌,而某些幼稚的小把戏也跟着越加的明目张胆。比如说现在,我冷眼望着桌子上用粉色粉笔写着‘贱人’‘婊子’‘嚣张’之类的词而组成的句子。周围满是白色粉笔灰,还有些口水混杂着,所形成的半糊状。
“哎呀!真是恶心!谁那么缺德啊!”刚走进教室的林善善眨着那双被她刷的纠结成一团的睫毛不可置信的说着。之后转过身,从课桌底下拿出一条毛巾说:
“呐!给你擦擦。”
我望了眼她手上的粉色毛巾后,径直走了过去。途中撞掉了她递过来的毛巾。‘啪’的一声,周围扬起了许多细微的尘灰。我拿起讲台底下的暗灰色毛巾无视的走过去,面无表情的擦着桌子上的字迹。
“你是什么意思?”
我转过头说“你又是什么意思?”这一幕,刚好被从卫生间回来的伊落看见,她走了过来说:
“怎么了?”望了眼地上的毛巾,又望向我。我低下头继续擦着桌子。而林善善则咬了咬嘴唇,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毛巾,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进桌子里,便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伊落皱了皱眉头说:“戚莫,你不要太任性了好不好!”停顿了一下又说:
“你不应该这样任性的...这样你一点也不像她...”
我一楞,停下手望着伊落。而她居然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我思索着她后一句话的意思时,莫名的让我想起她第一次和我说的那个女孩子。这样的伊落让我十分陌生。
伊落回过神,避开我探索的目光,望着我的桌子上的灰迹说:
“你的桌子怎么了?”
我转过头将毛巾重新折叠了一下说:
“没什么。”
之后,我用报纸将桌面封了起来,一想起之前桌子上的东西就让我觉得恶心。
有些事它是那么的让人厌恶,还有那些我们所不能抉择的事儿,它是那样猖狂的折腾着我们,让我们无处可逃。
一晃眼,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它的流逝到底留下什么谁也不知道。时间这东西就是这样的奇妙。它可以在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扭转一个人的生长轨迹,也可以在无形中更加巩固那些所谓美好的事物。但这样的一切一切在我眼中早已变的模糊不清。
我将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走出教室.望着空荡荡的甬道,犹豫了半秒后,便向教室的另一边走去.入冬后的阳光还是那么灿烂比起秋日令人舒适的凉爽却多了一份刺骨的寒风。
经过〈三〉班的教室时,门是半掩着的。我向窗户旁走去看见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伊凡俞坐在位置上而旁边围着两位打扮的很花俏的女生。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刚想走便听到伊凡俞叫我:
“戚莫!你等我一下!”
伊凡俞笑着和那两位女生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的将课桌上展开的书本放进书包小跑了出来。“等很久了吗?”他说
“没有,刚来。”我转过头望着他身上的毛领衬衫,他似乎特别穿白衬衫喜欢。
“落落呢?平时见你们连上卫生间都一起,难得今天没见到她啊。”伊凡俞将是报斜挎在肩上。我在想穿白衬衫的男生都这么好看。
“她最后一节自习课就出去了,好象有事吧。”走下楼梯时,眼角瞥见刚刚在教室里的那两位花俏女跟在喉头望着我们小声的在争吵着。其中一位比较高挑下巴尖尖的女生臭着一张脸又说了些什么,之后,便大步向我们走来叫住伊凡俞:“伊凡俞!你等一下!”我转过头看见另一位脸比较圆的女生,脸上堆着笑容然后顺手拉住了那位高挑女说:
“伊凡俞~她是你女朋友吗~长的好漂亮哦~~”
而伊凡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握住肩带的手用力捏了几下说:
“别乱说,她是我妹妹的同班同学。”
“呵呵~~是吗~~那我们先走咯~~”高挑女抬手甩掉抓着她的手,仰着头直挺挺的朝我和伊凡俞的中间走过。经过我身旁时用力的撞了我一下。而圆脸女生赶忙拎着书包小跑跟上,后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说:
“什么时候介绍你妹妹给我们认识认识噢~~~”说完之后又发出一阵母鸡似的咯咯笑。
“那个...她说的你别放心上。”
“恩,没事。”我拍了拍被撞的左肩低着头说。
我们并肩走出大门,残阳的照射还是有些刺眼。我伸手挡了挡还是有些许阳光不断从指缝间穿透,我晃了晃神低声说:“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了...”
“恩,你打算去哪过年?”伊凡俞一边说着一边按下我的手说:“别挡着,多晒晒。”伊凡俞伸过的肩臂,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那种有点像薄荷味又有点想雕牌洗衣粉的柠檬味,不断在我的鼻间萦绕。
“你呢?”
“爸妈会带我和伊落去乡下奶奶家过年...”伊凡俞停顿了会接着说:
“...你爸会回来吗?...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奶奶家玩几天?”
“不了,昨天晚上我爸打电话给我叫我和他一起去上海过年。”但我不想去,我没和他说。有时候他和伊落一样每谈及我家总显得小心翼翼深怕触及我的伤口。
“那就好,我今天骑了自行车,我载你吧。”
“恩,好。”
踯躅在十字路口的边缘,我带着受伤的表情、带着让人不想放弃的希望、我像只受伤的动物、一路躲避、一路砍杀。
冬日的街道总显得瑟索。两旁的樟树开始疯狂的掉下叶子。而那些堆积起的枯黄叶子已从底部开始慢慢的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