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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

  •   风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灌了进来,却吹的内心更空荡难耐了。

      长廊内景逸熟悉的声音一点一点远了,不知道是因为人起身走了,还是他的思绪没办法再集中过去了。

      贴着骨骼传来的笑,像是一道种进心里的蛊,迷乱人的神智,随着那温度扩散着,蔓延着毒性,逃不掉,抓着他引他坠着。

      “所以呢?”

      郁星洲也轻轻勾唇,侧过身贴着他耳朵轻笑着问。

      “哥哥?”江漠辞有些意外的小声唤了句。

      郁星洲翻过身,径直平躺在地上,面朝着他,毫无遮掩的,他看到江漠辞脸上那浅淡的笑容,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绪,意外,震惊,总之不是笑着的。

      他唇边笑意更浓了。

      江漠辞还撑着身子,和他保持着一点点空隙。

      郁星洲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

      郁星洲力气也不小,虽然挣不开江漠辞的束缚,但小小的强制他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呢?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你要怎么样?”他将他拉下来,沉声笑着贴着他耳边说,“你要,在这里,惩罚我吗?”

      明明,郁星洲的手都是在抖着的,可说出口的话,不经大脑般的,不受控的诱人。

      理智这道弦,终于崩掉了。

      他,彻底放弃挣扎了。

      从来没有一刻,他感觉自己如此不顾一切的,确切的表达着内心告诉他的想法。而不是经过大脑一层一层,深思熟虑的筛选过后的话。

      后果会怎样?他不知道。

      未来会怎样?他也不知道。

      可他,想任性一次。

      哪怕只是单方面会错意的任性。

      江漠辞,会容忍他任性吗?

      他也不清楚。

      江漠辞没有动了,现在换作是他紧紧咬着唇,真的咬的很狠,血丝清晰可见的,从嘴角渗了些出来,沿着唇峰滴落。

      在白的底色中晕染开,清晰无比的,斑驳妖冶。

      他这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吗?

      郁星洲内心忽然有点想笑,不是他故意逗他的?

      发现自己玩火玩过头了,知道隐忍了?

      他仍然轻轻颤着手臂,摸索着从江漠辞衣领伸进去。

      之前几次都是江漠辞这样,他还从来没试过,甚至在今天之前,想过,但从来不敢想着自己能亲自实践。

      他试探着,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舔掉他那一点腥甜,然后问:“你亲我一下?”

      话语中,带着紧张不安与渴望。

      他不能确定江漠辞是否愿意,他即便是放任自己至如此境地,也不敢对江漠辞过分放肆。

      江漠辞那脸冷了好久,终于浅淡勾出抹笑来。

      他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垫在他脑后,轻咬了下他已经红透了的,温热的耳垂。

      “哥哥这是承认没有我做的好了?”

      “什……”

      他的话被堵在了嘴里,他以为江漠辞是温柔的太阳,吻也该是甜甜的,如夏夜清甜的风,带着花蜜的香和夏夜晚风的温柔。

      此刻,他的确感觉到一股甜,却是江漠辞唇边血色的甜,浓烈而沉重,属于少年清冽的寒意也迎面袭来。

      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了,江漠辞拽开了自己的腰带,背贴近了像是递到他手边一样。

      他的手乱动着,江漠辞的身体好冷,可随着他的撩拨,竟然一点一点起了火焰。

      郁星洲此刻,脑海中晃过一个过分的念头,他也这么做了。

      他原本是担心慌乱着,怕被江漠辞发现。可江漠辞接受了他的拥抱,亲吻,这举动诱着他更加大胆的,不再克制了,他抬了腿压在他腰上,主动献上自己恶劣的心思。

      藏不住的吧。

      自己的衣带也被拽开了,江漠辞一定会感觉到他那反应的。

      他,想被发现。

      想……更进一步……

      ·

      长廊内忽然传来了两个人的笑声,声音突然的响亮。

      再一次惊到了郁星洲,不过有江漠辞在,没有那么一瞬慌乱的惊吓了。

      大约是有个人抱他抱得紧,吻着他,所触及之处全是他的气息,内心也会不自觉的心安吧?

      江漠辞也是担心他害怕,重新轻轻抚着他的脑袋,温柔的安慰着,没再有什么过分的进一步的举动了。

      郁星洲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胆小了……

      其实也不算是胆小,只是容易受惊。

      长廊上两人的声音也终于被大脑清晰捕捉了一点。

      “那个关绮还真是不死心啊?景哥,这新剧里,你都暗里改剧情让陆柯骑到她头上了吧,她还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呢?听说她昨晚又主动送上门来了?”张琛问。

      “啊,烦死了,她暗里还想着和我耍花招,不过就她那点能耐,成不了什么气候。”景逸冷声说。

      张琛忽然不怀好意的笑了声,问:“她也不算是一点用都没有吧?我听人说,她挺会伺候人的。”

      张琛的声音有些刻意压低了,但还是清楚的落入郁星洲耳中。

      随后,景逸也恶劣的笑了。

      那笑声不大,却刺入耳膜,生疼。

      他没见过这样的景逸,陌生到完全不认识,他胸口堵的难受,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景逸现在是以什么表情,说出接下来的这段话的。

      景逸恶劣的笑着说:“她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用……”

      后续的话他没听到。

      江漠辞已经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堵住他耳朵了。

      郁星洲愣了下,感受到江漠辞将下巴压在他脑袋上,轻柔的蹭着。

      大约,他是想安慰他,怕他听了这些话会难过。

      明明之前,还故意诱着他面对现实的处境,怎么现在,反倒帮着他逃避了……

      “没关系。”

      他轻声说,握住江漠辞的手,拿开了。

      这么一会儿,他们的话题也变了,张琛忽然问景逸说:“景哥,你和那个郁星洲,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心上忽然一颤,他紧扣住江漠辞的手,不给他再堵住他耳朵的机会。

      本来躲在这里偷听也是他的选择,他已经,不信任景逸了,就该承受后果。

      其余的选择,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怎么?”景逸没有回答,反问道。

      张琛一时摸不准,思索着用词:“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之前听人提过说,你们关系好像不太一般,这次他拿到这个角色,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介绍他进来的,可最近几天,我听人说,他和某个投资商有些牵扯不清,那人还给他加了不少戏份,都是有些私人趣味的。组里不少人都在猜说,他是讨好了哪个大佬了。”

      他说着,还拿出手机,划开两张照片递给景逸。

      “景哥,您看看他这妆设,这样子,分明就是为了满足金主需要,刻意搔首弄姿的。”

      听着这些对自己的评价,郁星洲上了脾气,他紧紧捏着江漠辞的手,视线盯着正上方的长椅底部,尽管隔着木板什么都看不到。

      景逸撇了一眼,淡声说:“你没猜错,星洲是我的人,我和尚凌合作过很多次,托她给星洲的角色。”

      “啊?真的是你?那……那个什么幕后投资人……”张琛有些意外。

      “这部剧尚凌不是出资投资了吗?你如果不信我说的,可以去问她。”景逸淡声说。

      “这……我当然信你,景哥,再说我和那个尚凌……呵呵……我都懒得搭理她。”张琛悻悻说。

      他和尚凌曾经闹过矛盾,这个姐也不是个和善的姐,他去问那不是找骂?景哥也不是不知道这点啊?怎么还这么说?

      ·

      郁星洲抬头望着木板,一时有些失神。

      景逸承认的轻巧,那句“他是他的”,这让他不禁升起无限的愧疚感,尤其是,还残存着的江漠辞的温度,滚烫炽热。

      可他……为什么要说谎骗人?

      ·

      张琛大约是存心挑事一样,继续说了句:“我可不止一次见他在片场和人勾勾搭搭,牵扯不清了。景哥,他要真是你的人,你可得好好管管,不然一个不留神,他就和人跑了。”

      郁星洲咬了咬牙,要不是自己偷听不占理,衣服又不太整齐,不然就冲出去和那个张琛吵架了。

      他到是点名说说,除了江漠辞,他和谁勾勾搭搭牵扯不清了?

      “不会。”景逸轻笑了声,自信的很。

      郁星洲那气愤散了大半,景逸这坚定,更让他自责了。是因为对他的足够信任吗?景逸一直很相信他爱着他啊……

      他刚刚……

      这样的他哪儿配被他相信……

      他握着江漠辞的手轻轻松开了,他自责的垂着头,侧过身,背对着江漠辞,想要逃避,却听到上面又传来了景逸更加自信而轻蔑的声音。

      “就他,还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子。他离不开我,就连他名下唯一的房子,物业费都是我交的,离了我,他根本活不下去。”

      听到他这么轻贱郁星洲,张琛心里暗暗想,大概又是个床伴吧,于是跟着附和着:“景哥,我实在想不通,你看上他什么了?那张女人一样的脸?他还有哪儿配得上你的?”

      景逸冷漠而平淡的说:“养了这么多年的宠物,费了那么多心血,还好好的没坏呢,还有用处,哪儿能轻易就丢掉。”

      才升起的自责伴随着往日的温情,骤然散的干净,早夏的风一点也不温柔,狂乱的呼啸而过,卷吹着灌木丛发出极大的声响,将他本就散开了点的衣裳吹的更乱了,凉意伴着寒,不遮不掩的落刀子一样。

      他快要蜷缩成一整团了。

      小兔子被景逸拽走了随手一甩,扔到一堆垃圾袋中,可它最后一眼还在看着他,还在朝着他笑。

      他绝望的瘫软在地上,泪水从上眼角坠落入下方的眼睛里,咸涩从眼仁划过去,涩的难受,可他眨也没眨一下。

      他想离开……

      可如景逸所说,他的物业费都是问他借钱交的,他问景逸借了几笔钱,清晰写了欠条,他不是赖账的人,分手,就一定要还清的。

      这次剧拍完,除去基本生存的一部分,剩下的,够还多少?卖了家里的一些东西,能补的上吗?像他这样,没什么用处的人,什么也做不好,还能撑到再接到工作的时候吗?

      他,真有那个能耐吗?他,真的离的开他吗?

      他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

      可他不知道,脑袋一片空白,除了痛苦,什么也想不到。

      景逸似乎还轻贱了他几句,张琛也跟着应和了几句,可他没听清了。

      再听清楚时,是外面惊天动地的几声惨叫,伴随着重物砸到长椅上发出的重响。

      景逸的怒吼声震耳传来:“尼玛的神经病!劳资说自己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话刚说完,沉闷的一声响。

      他被人一拳砸了脸,撞到长椅上,动静不大,但听起来生疼。

      郁星洲抬起头望,江漠辞已经不见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冲出去的,和外面两个人,早已经扭打成一团了。

      郁星洲发现的时候,这场架已经打完了,江漠辞还站着,按着那两个人冷戾的放狠话威胁。

      “我哥不是你的什么东西,管好你们自己,离我哥远点,再有下次被我听到你们说我哥坏话,我要你们的命!滚!”

      没有一点创意的,小学生一样的威胁。

      因为剧烈运动再加上厮打动了手,他的假发套扯掉了。

      郁星洲蹲坐在灌木丛下,仰头望着那抹白色,眼睛又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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