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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利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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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封刀,以血祭刃。因果有时,孽债难偿。
“诶呦呦,老宋,你看看人家这牛肉,薄如蝉翼,晶莹剔透”说完就把肉放进嘴里,闭上眼睛“入口即化,绵软细烂,这味道也是一绝,太好吃了”张占占感叹到。
“嗯,不是自己花钱,什么都是神仙美味”宋义喝了口酒吐槽道
“老宋,你不要这么小气吗,我这一单什么也没捞着,吃你两顿饭怎么了。”说完又夹起了一块肉
两人正喝酒吃肉,聊的不亦乐乎,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两人的桌子上“嘭”的一声放下了一柄剑,“这儿还有人吗,没人我就坐下了”
这人还怪不客气的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脸正气的董道长,此人不仅是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还自带清冷肃杀之气,他把剑放下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张占占忙笑着说“没人,没人,来董老哥也来跟我们喝一杯,老宋请客”
宋义:我这点俸禄都让你吃了
董道长顺势坐下
“还未请教道长高姓大名”宋义问道
“董卦爻”
“冬瓜瓤儿?”张占占疑惑到
“不知两位高姓大名”董道长
“宋义”
“哦!张占占”
“占占,哪两个字”
“占卜算卦的占”张占占骄傲的说到
董道长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嘴唇问道
“我那日见你所施印结像是崂山道法,不知张道长可是崂山弟子?”
“老哥”张占占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到
“老哥好眼力,我乃崂山掌门张天师第十九代亲传弟子,看命算卦,捉鬼拿妖,看姻缘,断生死,算财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老哥你要是有事,看咱们这关系,给你打个折怎么样”说完还冲他挑了挑眉。
宋义……
董卦爻把手抽出来说到
“我只想寻人,还有崂山掌门姓叶”他说完这话眉宇之间似有淡淡的愁容
张占占……
“道长别听他瞎说,他也就是野路子,识不得崂山。不知道长要找什么人?”宋义问道
“我要找……我弟弟,他幼时去崂山拜师,至今未归,没有音讯,我想去找一找他。”董道长慢慢说出这些话
“为何现在才寻”
“以前不知……”
“葱爆羊肉来了”董道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上菜声给打断了,这次上菜的不是那个伶俐的小伙计,而是掌柜的。他们店里菜品极佳,又是饭点儿,整个大堂都坐满了宾客,掌柜的本来就胖,现在更是忙的满头大汗。
“来……来吃菜,老董,你别难过啊,我虽然不是崂山的,但我朋友多啊,赶明儿好好帮你打探打探。”张占占说道
“那为何不亲上崂山去找啊!”宋义用筷子夹了一块羊肉说到
“住口”董道长喊到
“啊”宋义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
张占占一手就把宋义的筷子打掉“别吃了”
宋义不解其意:我就问了个问题,是有什么忌讳吗
“这肉有问题”张占占对着宋义耳语到
“什么问题”宋义心里一惊
“好像是人肉 ”
宋义震怒,这关天化日,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做这种勾当,但又不敢声张,这店里食客众多,不免会慌乱,让人混水摸鱼。他低声要张占占去衙门叫人帮忙,衙门的人很快就到,他一把抽出刀来,哗啦啦的一声
“高声喊到,都放下饭碗,京兆尹办案。根据线报,有死囚犯逃到这儿,谁也不许动,谁也不许走。”
捕快们便假意对大堂里的食客一一排查。
衙役们堵住了前后门,他们三人便一同进了厨房,这厨房正忙的热火朝天,掌柜的正拿着一张汗巾子擦汗。看见宋义过来,忙迎了过来,宋义一抽刀将刀背架在掌柜的脖子上
“让他们都住手”
“您这是,诶呦都停下,宋捕头您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掌柜的忙哀求到
“可不是老熟人,我都不知道掌柜的开的是黑店。”
“宋捕头说话可得有证据,小人本本分分做生意,哪里就是黑店呢?”
“占占”
张占占听令,闭上眼睛左闻又闻,指了指灶台边案板上的一大块肉,宋义示意。
宋义抓着老板的后衣领,带他去看那案板上的肉
“不是黑店,你居然吃人肉”
再案板边上的厨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只是一瞬,随后又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是人肉 这……这小的真不知道啊”说完就扑通一声的给宋义跪下
案板上的肉看起来与平常猪肉无异,只是颜色略鲜艳了些,对于别人来说看不太出来,但略通术法的道士都很好能辨认。
“小的可真不敢杀人,那肉都是一大早我从集市上买的,哪知道这就是人肉呢?”
“走,带我去你买肉的肉摊,若敢有一句假话,我就废了你”宋义恶狠狠的说到
可一查才知,那老板真是无辜的,那肉的确有问题,肉摊老板也不知道肉是哪来的,就不知怎的那肉就在肉摊上了。若是这样,那嫌犯目的就不只是针对这一家酒楼。老宋让属下去周边排查,一查竟周围所有的肉摊这个早上都有来历不明肉,有些已经卖了出去,那些没有卖走的就送到了衙门。
仵作将收集来的肉拼了个大概,零零散散。都是实肉,剔骨做的很干净,刀口整齐,刀应该十分锋利,下手极快,仵作熬花了眼也只能依稀拼出两条腿和一些肚子,应该是一个男性。
“这只有腿和肚子,剩下的是不是都被吃了”张占占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应该是个杀手,手法专业,且心中没有半点恐惧,竟剔骨削肉,送人于口,可见心思也不是一般的恶毒”董道长说到
宋义一下午都是阴沉着脸,在汴京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外面都传开了。更有造谣的人说是年头不好,邪魔作祟,要大乱天下。京兆府尹十分震怒,向下施压,使宋义跟一干兄弟都忧心忡忡。
宋义打量着停尸床上的尸快“你说这杀手是与他有多大的仇恨,竟将一个大活人活活削成别人的盘中餐,看这所剩之肉,怕是今日汴京有不少人都吃了人肉吧。”
“那也是富贵人家才能遭的了这个祸吧!能在一个早晨将尸体分发到那么多个肉摊,且没有人见过他的踪迹,可能真的不是常人所为”张占占说道
“是妖,还是鬼?”宋义问道
“不可能,若是妖和鬼我们应该早就能察觉,他们身上的气与人不同,杀人更是要多动耗力,妖气与鬼气会更加明显,说不定方圆二十里的道士都能引来。这次肯定不是妖或者是鬼”董道长说到
“那是什么,谁又有这么大的本领”
“世人常道妖魔鬼怪,这妖吗,便不是人,乃是世间其他生物所化人形。妖修行极为不易,化形须得经雷劫。修为更精进也要经雷劫,若想成仙更得经历七七四十九道雷劫。稍有不慎,就得劈成焦炭,天庭虽然允许妖的存在,可对妖的成长的道德品质要求极为严格,鲜少有妖能成仙。
这鬼呢,便是人死所化,一般归地府掌管。但地府也会通情达理,一般心愿未了或世上情缘未断的鬼都会有还魂的日子,一般七日为限。且一般人死后,肉身会腐,魂魄就是一团气而已,只有那些怨念极深,才可化作厉鬼,那本事就大了。
魔呢?人、鬼、妖甚至是仙皆可化作。一般有修行的人或是仙大多是因修炼走火入魔,表面可怕,实则内里被掏空没有什么威胁,但若是本来就没有什么本领的人,或是鬼成魔之后才是真正的可怕。魔头所到之处,必定不留活口,小则屠一成,大可屠一国。成魔者大多都是执念太深,一念成魔。魔不论本事大小,术法高低,皆失了心性,势必要得而诛之。
而这怪嘛!大多是人,非仙非妖,但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本领,芸芸众生,大同小异,若格格不入,或鹤立鸡群者定被称为怪人。”张占占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的话
“那你说,这凶手就是怪人”宋义说道
“反正非鬼非妖,也不可能是仙吧,诶呀招个魂问问,别这小哥是横死,在化作厉鬼,到时候更不好收拾。”张占占说
“三界众生,诸天鬼怪;顺我印结,听我诏令;今朝唤你,无为其他;你若有恨,我替你报,你若有债,我替你偿,尔等听令,速速现身”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异动,张占占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不会··不会去投胎了吧”
“怎么可能,尸身被破坏成这样,定受了极大的痛苦,尸体不入土,魂魄也难安。不可能这么快就去投胎”董道长说道
“那不会是我,念错了”
“没有”董道长肯定的说
“那就是········魂飞魄散了。”
宋义自然是一宿没闲着,跑遍了几乎整个汴京的肉摊,可这人扔尸体像是天女散花一般,毫无规律,宋义也只得作罢,快天亮了才好在衙门合衣眯了一下。就这一会儿不知做了个什么梦,梦中似有一个极好看的少年问他,
“阿义,你是不是只对我好”
就被一阵叫嚷吵醒,来的人气喘吁吁,结结巴巴的,半天也只说出个“宋”来
“到底怎么了”
“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到那里时,早有一群人围观,宋义不知怎的紧张了起来,仿佛心跳呼吸都在耳边,那两个道长也早就到了。宋义拨开人群,看到眼前的景象,差点没有站住,好在后面一只手撑住了他
“没事,我在”
宋义来的正是昨日他们吃饭的那个酒楼,那个酒楼名叫“福满楼”,烫金的几个大字在上面倒是显得讽刺。
抬眼看去是一张少年的脸,瞪大了眼睛,还有些婴儿肥,皮肤泛白的毫无光泽,但嘴角却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这少年只有一颗头,托这头的正是那森森的白骨,一副完整的骨架,托着一颗骨肉完整的头,没有脖子,嘴角带笑,眼神空洞,整整的立在那“福满楼”的牌匾之下。
那骨头剔的极好,一丝肉也不见,但上面都是斑驳的血迹。血色红,骨色青,斑驳相见,倒像是一块成色不好的血玉
那副躯壳还像少年活着的时候,抬手向里面迎宾。为了能站立起来,骨头的相接处都用了钉子钉住。那可怜的少年,血流尽,肉被食,骨头被钉在了他劳碌了一辈子的“福满楼”的门前。神形俱灭,魂飞魄散。
那掌柜的看到这幅场景当场大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后面扶住他的正是昨天的厨子。
宋义只是稍稍失神了一会儿,就赶紧叫人招呼人忙碌起来。先是要疏散人群,董道长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古怪的身着黑袍的人。说他古怪,不仅是因为他大白天还穿着一身黑,更是因为看向他时似有阴寒之气。那人似乎也发现有人在看他,忙拢了拢袍子便走了,董卦爻连忙跟上。
那个少年姓胡,叫胡礼,平时机灵听话,是店里打杂的小二。十分能说会道,很会讨客人欢心。没有仇人,家里也只剩下一个老母亲。那掌柜的如是说到
“他昨天没在是吗?”宋义问道
“是,我还想着这小子可能贪玩,没来就没来,正好昨天客人多,也没顾得上他”
“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前天晚上,大概酉时,酒楼没人我就让他们走了,我自己锁门。”
“他们?”
“是我,胡礼最后是跟我一起走的。”那个一直在掌柜的身后的厨子说到
“你是?”
“刀尖”
“你就是那个大厨,刀尖酱牛肉的刀尖!”张占占惊讶的说道
“那都是小胡在胡闹”他说话很平稳,没有任何波澜,宋义总觉得他与常人不同
“刀尖,你的刀功很好啊!”宋义说道
“粗略小伎不值一提”
刀尖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双手都隐藏在袍子之中。按理说若是厨师理当应该是紧口小袖,方便做菜,可这个厨师却与众不同。且他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但似乎对于什么都过于平静。
“你那天晚上与他一同走,可发觉什么异常”
“没有,我们家住的近,我与他经常一起走”
这时有人来报,去胡礼家没有任何异常,前天晚上就没有回去,他母亲还以为酒楼太忙就在酒楼住下了,也没有多想。
“那你这酒楼当时的人肉也是你烹饪的”宋义问道
“是,我不知是人肉”
“宋捕头,您不会怀疑他吧”掌柜的急忙说道
“现在看来,也只有他的嫌疑最大,那日夜里你可看见胡礼进家门”
“没有,我家在前面,之后才到他家”依旧是十分平淡的语气
“那与你朝夕相处的同伴被人分尸剔骨,你不难过吗?”张占占突然问道
“难过”
“是吗,你可一点儿不像难过的样子”宋义直勾勾的看着他说道
“大人,他天生就是这样,人木纳,不会说话,也憨厚老实。平时在店里没少叫人欺负,他可真杀不了人。”掌柜的说到
“杀人犯又不都是写在脸上”宋义瞪着眼睛说到
“诶呀!大人啊,刀师傅你把你右手给大人看看”掌柜的说到
“不必了,大人要想抓我就抓吧”刀尖平静的说道
“你呀”掌柜的说完就抓起刀尖的右手,佛开宽大的衣袍,那右侧小臂竟然只是一截木头,用一个皮质的套子套在肩膀上,做工也是十分粗糙。
“大人啊!你说他怎么杀人,他当时来到我这儿,我看他可怜就想着让他做点打杂的事儿,可没想到他左手的刀功不错,做菜也好吃,就是照旁人慢了许多,他也一直很勤奋,从不休息,兢兢业业,他……他杀不了人啊”
这一掀到是给张占占吓了一跳,“你只有一只手刀功竟然如此厉害,心性又稳,像个见过世面的人,你不当厨子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用刀啊?”
那人脸上出现一丝慌张“没有”
“老宋我们走吧,说不定董老哥已经逮到凶手了”张占占故意说到
“啊!”
“走!”
张占占路过刀尖时,在他耳边轻轻说到“你每夜都难以安眠,辗转反侧,倍受煎熬,午夜梦回,千百冤魂向你索命,刀尖嗜血,血债唯有血偿。”说完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似有千金之重,刀尖身体轻微颤抖,脸上的颜色褪了一半,依旧是没有说话,也抬眼看了张占占一眼,眼眸半垂,目似清泓,好似讨饶之意。
没有什么证据,宋义只能作罢,只能让属下偷偷盯着他们。会衙门时,老董已经回来了,冲着他们摇了摇头
“那人身法速度极快,我使了驭云之术,也才能追到个残影,后来我体力不支,实在是追不上了”
“所以,一个早晨将尸快分布到全城所有的肉摊也不是难事。”张占占感叹到
“那我们怎么才能抓到凶手”宋义不解到
“一个逮不到,不还有一个吗?”张占占挑了挑眉说到
“你说那刀尖真的有问题。”
“应该是跟他有关,但可能也无关。老宋,你听说过利器吗?”张占占问道
“别卖关子,快说”
“利器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有人说他们人数众多,也有人说他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当年不知为谁卖命,专杀修士。他们所杀之人,皆剔骨切片,魂飞魄散。江湖中传言,他们所用一把斩魂刀,一刀修为尽,两刀性命丧,三刀魂魄散。因为他们手法极其恶劣,又杀人无数,修真界专门联合起来要追杀他们,后来也是无疾而终。没想到他们如今又自己出来了,还杀了一个凡人。”董道长说道
“利器,那我们怎么抓到他们啊!”宋义问道
“我们守株待兔,先去那刀尖家中看看,董老哥还劳烦今晚盯着这城中看看有无异动。”
“好”
宋义好张占占一路来到了刀尖家中,只见门户紧闭,没有半点光亮。宋义好张占占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选择了爬墙。跳到院子里,在蹑手蹑脚的跑到窗户底下,偷听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
“不会没人吧!”
“嘘”宋义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整个人靠过来,瞪大了眼睛,竖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下。两人离得太近,宋义的睫毛几乎扫到张占占的脸上,张占占吞了一口口水,眼睛不都敢眨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窗户地下几乎蹲了半个小时,腿都蹲麻了。才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这根本没人嘛!”张占占推开门抱怨到
可他一打开门就傻眼了,屋子里简陋异常,简直不像是有人住过的地方。屋中一眼可以看到头,在西北角有一个铺盖卷,旁边放了一个包袱,连张床都没有,就别提别的东西了。但在铺盖对面,却有一张桌子,供着一尊佛像,那是尊菩萨。还是笑意盈盈的,菩萨前供奉的东西看着到是十分新鲜。
“我的天,这是人住的地儿吗?一个厨子,家里连个灶台都没有。”张占占吐槽道
“他连个床都没有,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一个随时准备跑路的包袱。他可能就是以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每日每夜的在佛前忏悔。”宋义说道
“菩萨原谅他又有什么用,死在他刀下的那些亡魂也不能原谅他啊!”张占占难得正经一回
两个人在刀尖的房里将近守了一夜,第二天,宋义不知怎的竟躺倒了刀尖的被窝里,他只是觉得呼吸不畅,起来向胸口一看,一颗圆圆的脑袋正枕在他的胸口,宋义叹了口气,想把他推开,结果那人竟然推不动,还将双手一下子环在他的脖子上,又向胸口处窝了窝,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这时,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大人”
那下属看见这幅景象,很自觉的退了出去。说话都磕巴了起来“大·····大··人
宋义无语“怎么了,你说”
“大人,福满楼前又有了一具尸体。”
“什么”宋义一把推开张占占,抬腿就走
这回的尸体正是掌柜的,与胡礼的尸体一样,都是只剩下个脑袋,身体变成了骨架。宋义看着掌柜的尸体,十分懊恼。跟着掌柜的下属说掌柜的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害的。
这时候张占占拉了一下子老宋,看见那刀尖站在人群之中,脸色惨白,脸上似有泪痕,看见他们看过来,拔腿就走。
张占占和老宋急忙追上,刀尖向城外走去,他似乎没想跑,只是不徐不急的走着。老宋他们跟到郊外悬崖边,突然听到一阵风声,张占占连忙拉着老宋侧身,没想到躲避不及,老宋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你敢伤他”张占占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喊出这句话,眼中金光一闪,抽出老宋的刀,便迎了上去。
那人身法极快,老宋也只能看见一道残影与张占占缠斗,但张占占出刀凌厉,似乎没占下风。老宋不禁感叹,认识他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他这么厉害,同样看呆了的还有身后一起赶来的董卦爻
几回合下来,张占占退到身后,喘着粗气“他奶奶的,我好像不行了,董老哥你上吧”
董卦爻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
电光火石见,老宋又听到风声马上就要到跟前
“阿刃”
只这一声,那残影便与老宋擦肩而过,不再靠近,退却出一个人来。那人虽算不得面目狰狞,但也是个极不好的面相,眉头几乎拧成川字,法令纹极深,拿着把刀,整个人像是从恶鬼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刀尖”
“阿刃,你还要杀多少人,你才肯罢手”
“多少人,记不得了,只要是你身边的人,我都要杀尽。”那人像是笑着说到
“咦!他好变态啊”张占占吐槽道
“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你怎能不要我,我这一生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留了一把刀便不告而别,我再见到你时,你居然与别人言笑晏晏。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只能有我这一个朋友。”刀刃怒吼到
刀尖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笑着落下一滴泪来
“你说你只有我,可我与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一直活在痛苦当中,每天每夜,无时无刻。那刀是我的命,逃也逃不掉,而你和那个地狱,我好不容易远离了,你却还不肯放过我。”
“命也,命也,刀来”只听刀尖招呼一声,那斩魂刀便直接接在了他的右臂上,严丝合缝
“刀尖,你要杀我吗?”刀刃呆呆的说到
“怎么会!”他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说完就用自己的左手,从右臂上把那柄刀拿了下了,只一瞬,那刀就像是长在胳膊上一般,拔出来时竟还连着丝丝的肉,血也是喷涌而出,而刀尖除了脸色更白一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眼睛都没眨一下,趁着大家失神的功夫,将刀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刀尖”一声凄厉的喊叫,那人像风一样飞奔过去抱住他。
“刀尖,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啊啊啊啊”那人拼命的喊叫着
刀尖脸上挂着笑容,动了动嘴虚弱的说出“再……也……不见”就合上了眼睛
那刀刃好像受了极大的痛苦,抱着他喊到失声,突然他双目通红,全身的皮肤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来,抱着刀尖咽了气。
“这是爆体而亡,全身的血管都爆开了,他也是心痛至极,气极攻心”董道长说到
“老宋,你的案子破了”张占占平静的说到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有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向他们缓缓走来,那和尚左手持一串念珠,右手拿着一片枯叶。此时正值深秋,那枯叶像是随手捡来的一般,到他们面前,双手合十到了一声
“阿弥陀佛”便把那片叶子放在了刀尖身上。
“这人是我的俗家弟子,刀尖,那个是他的兄弟刀刃。”
刀尖与刀刃不是亲兄弟,他们都是杀手,合一起名为利器。他们都是异与常人,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怪人,刀尖一出生右臂便是一把刀,差点就被当成怪物烧了,后来就被人买走培养成了杀手。
而刀刃是生来腿上便比别人多了一条筋,所以能行动似风,日行千里。他们两个都是一起执行任务,刀刃背着刀尖,刀刃有身法,刀尖会使刀,他们形神合一,合为利器。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他们合一起势不可挡,无人可敌。
他们日日在一处,手足相抵,同衾而眠。像是躲在黑暗下的两只小兽,相互抱着取暖。可黑暗混沌,终日血腥。刀尖便再也受不了了,他想走。可培养他的人又怎么能放过他呢?
他废了一身武功,断了右臂的刀。他跟我说,他右臂断下来的时候,他都觉得他的罪孽轻了不少。对刀刃他也是不告而别,他怕告了别就再也走不了了。他常常跟我说,是他太过于自私,留下刀刃一人,可他也想过正常的日子,哪怕几天也好。
可他的日子还是不正常,手臂刚断时,那痛钻心,痛的他晕过好几次。他以为过了些时日会好,可那伤口都己经结痂了,那痛还是丝毫没有减轻,像每日被刀一刀一刀切在血肉上。可他说,这应该就是报应,我以前也是这样一刀一刀将人片成片。他说,虽然身上疼,可人是自由的,心里就开心。
可后来他反应过来,他走了不仅是刀刃恨他,那刀也恨他,这也是刀对他的报复。他的那把刀只用来杀人,未曾干过别的,所以他左手练就切菜的本事。
他是我佛门弟子,信命有定数,他生于刀,死于刀。苦海无涯,虽以及时悔过,但也终究回头无岸。这叶落知根,希望他能同落叶一般,身固心安,不再如浮萍一般再度漂泊。
“大人,可否将他们的尸身交与我”和尚最后说到
“好”宋义点了点头
“生死有命,命由天定,勿虚妄执念,终不得善果”伴着一阵铃铛声响,那和尚喊着这几句话,把他们的尸身放到袋子里托走了。
“应该是刀尖让大师来收尸的”宋义感慨着说到
“刀尖知道,死亡对刀刃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有他死,那人才是真正的痛极”董卦爻说道
“那人就是变态,哪有人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呢,那小胡与掌柜的只是与刀尖相识就白白丢了性命,真是飞来横祸。不过那刀刃死的极其痛苦,也算是刀尖替他的朋友们报仇了吧!”宋义感叹道
“那铃铛好似女子之物”张占占看着大师远去的背影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