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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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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看着怀里泪眼朦胧的人,危延错愕不已。
镜子里,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一手放在肩背处,一手贴在腰窝,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半点不给人挣脱的余地。
危延昏沉的脑子转动了半天无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两人相贴的地方逐渐开始发热,他迟钝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挣动,对方呼出的气息浅浅的打在他的颈间,半晌身体像是终于归了位,赶紧松开两只手,向后退了一步。
被放开后,江姜抹掉最后一滴泪,视线终于清晰了,待他抬头看清,他撞到的人果然是危延。
看着面前高大有型的男人,江姜暗自对比了一下武力值,只得慢慢卸下了心里的不满,抿了抿唇,说道:“前辈,好巧。”
说完点点头,整了整衣服,往外走,即将走到台阶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他人呢?”
“我好不容易买通服务员下了药,这么好的机会你都能搞砸,你还想不想红了?!”
“我先去卫生间看看。”
那人说完似乎挂断了电话,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江姜听到对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转头快速地走了回去,他拉着人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刚锁上门,便听见皮鞋“嗒嗒”的声音,一步一步,走得极其耐心,卫生间里静悄悄地,江姜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让危延侧着身站在马桶边,倚在阴影处,自己则坐在马桶盖上,双脚挡住门缝的视线以防万一,他的手还拉着危延的手腕,防止这人迷迷糊糊挪动位置发出声响。
脚步声最终还是停在了他们门前,那人相当谨慎地推开隔间门一一检查,唯有这一间是锁着的,他敲了敲门,一副成竹在胸地模样倚在门对面的瓷砖上,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开口说道:“延哥,我在楼上有间套房,您要是不舒服,要不我送您上去先休息一下?”
见没人应答,他似是意料之中,又道:“您要是不放心我就把房卡放在这儿,您整理好了再出来。”说完,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听见渐行渐远的声音,江姜长舒一口气,肩膀瞬间耷拉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门板,怀疑自己多管闲事到底对不对,他侧过头,一脸幽怨地看了看身旁的危延,如果不是听到刚才的对话,光看外表江姜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依旧严肃沉稳,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眼神是涣散的,没法集中。
江姜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应对的办法,现在出去很有可能会撞上刚才那人,可是一直呆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来人气喘吁吁地,嘴里不停地喊着危延的名字,边喊边推开门查看,江姜听见他熟稔的语气,暗自揣测是不是危延的朋友,正犹豫要不要开门之际,原本一动不动地人突然上前打开了锁,门外的人听见声音,立刻冲了过来,把门推开,只见他一身休闲装,戴着顶毛线帽,看起来年岁不大,他一推开门便看见门内一站一坐的两人,见到这个情景,他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搭在门把上的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动作,整个人傻傻地站在门口。
江姜看着他一脸震惊地模样,收回抓着危延手腕的手,站了起来。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和危延拉着手呆在厕所里,他绝对不相信。
此时,一个人呆在原地,疯狂脑补,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倒是意识不清醒的人,率先有了动作。
危延不满地看着开门开到一半的发小,伸手完全推开,走了出去,于志鸿顺着力道站得远了一些。
江姜也跟着出来,两人无意间在于志鸿面前站成一排,原本就脑补了一出大戏的于志鸿瞬间脸通红,磕磕巴巴的:“我的人把外面那人赶走了,你们……是去楼上房间歇歇还是回家?”
江姜打算把人交出去就撤,于志鸿的话却让他懵了,他疑惑地问道:“什么回家?”
于志鸿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觉得长成这样,危延弯的也不冤了,于是决定好人做到底,大手一挥,给了江姜一张房卡,说道:“你们还是去房间里吧,免得路上折腾出问题。”
还没等江姜想明白到底会出什么问题,人就跑的没影了,他拿着卡,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认命地给佳姐发了短信,让她在停车场等他,待会就过来。
江姜拿出口袋里备用的口罩,自己戴上后,又递了一个过去,手伸了半天,对方一直没有动作,他不耐烦地看过去,发现危延好像已经听不进话了,整个人垂着眼站在那,一动不动地,和刚才推门的利落比起来,像是另一个人。
他只得拆开包装,仔细地给人戴上,戴好后,试探着伸手过去慢慢抓住他的小臂,好在危延没有甩开他,乖乖的跟着他往外走,江姜小心翼翼的躲过人群,全程扶着危延把人带到了房间,进了门以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危延是被下了药,不能去医院,只能先把人往浴室里带,期间危延听话的不得了,把人带进去以后,江姜尴尬的站在那,纠结了半晌,心一横,把人剥的只剩一条内裤,浴缸放了水后,红着一张脸扶着人躺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但江姜还是叮嘱道:“你……那个……自己试着解决一下,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吧。”
说完跑着离开浴室,坐在了床沿,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水声,低沉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来,江姜盯着手掌,方才的触感仿佛还存留在指间。
江姜刚开始动手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看危延一动不动,索性当他是个木头,直接上手抬胳膊抬腿,等到脱的差不多,他突然起身,脸直接对上了危延线条分明的腹肌,视觉的冲击下,他的整张脸爆红,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两只手都摸了上去,直到听见危延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江姜猛地清醒过来,立即抽回手,后面全程偏着脑袋,完全不敢看他。
浴室内,一双修长的手在水中若隐若现,危延闷哼一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太阳穴紧紧地绷着一根弦,扯的他生疼。
前段时间上映的电影票房破了记录,导演今天特意约了全组人出来开庆功宴,作为男主角的危延即使看起来不太好惹,也被几个胆大的灌了几杯,李岩在开局半个小时后,就醉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所有人都喝的烂醉。
中途,一名跟他有几场对手戏的女演员突然过来给他敬酒,嘴里不停地说着恭维的话,导演也在旁边时不时插上几句,周围醉了的人喊声更是震天响,危延被他们吵的脑仁疼,最后忍无可忍端起酒杯就干了,谁知喝完没多久,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喝酒一向是越喝越清醒,从来没有醉过,可喝完那杯酒以后,视线越来越模糊,现在才终于想起来,那个女演员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他的酒杯,后来倒进来的是她手里的酒瓶里的。
危延揉了揉太阳穴,手肘撑在浴缸上,透过玻璃,隐隐约约看见坐在床上的背影。
那个药的药性并不大,想必下药的人也不敢太过冒险,纾解过一次后,药性就散的差不多了。
危延清洗身体时,回想起刚才江姜停留在腹部的双手,不由地失笑,倒是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披上浴袍,危延慢慢打开门,见他这么久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他拿毛巾边擦头发,边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蓦地想起李岩提过的年会,当时江姜穿着白衬衣,一条黑西裤,头发不像其他小孩染的五颜六色,一头黑发坐在高脚凳上,随着音乐轻声吟唱,美好的歌声让他回头特意看了看演唱者的模样,就和现在在灯光下的背影一样,小小的一只,腰肢纤细,看着就是一副娇养的少爷模样。
江姜坐在床边发呆,两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直到听到吹风机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他转过身,只见危延正背对着他,用手随意拨着头发,在他转身之际,江姜赶紧站了起来:“那个……延哥,我就先走了。”
出了房间,江姜拢紧高领毛衣,避开人群快速地跑到停车场,石佳正准备给他打电话,见人来了,于是收了手机,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匀速驶上了主干路,石佳坐在副驾驶上,整理刚才和总监沟通的事情,挑了几条需要江姜知道的告诉了他,刚才他们碰上的刘总在两人走后,直接和项目经理通了电话,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骂了十多分钟,总监接到经理的电话时,想起之前石佳报备过的事,心里也有了数,直接让石佳把录音发给了他,并且让她和江姜不用放在心上。
公司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石佳特别满意,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在MON一工作就是十几年的原因。
最初的MON只服务一位艺人,就是国际超模危赋雪,据说工作室的老板就是她的丈夫,为了老婆的事业特意开了一个工作室,后来危赋雪怀孕退圈,工作室开始才签新人,慢慢地发展成了一家公司。
石佳刚毕业就被招了进来,那个时候,经纪娱乐公司多如牛毛,她稀里糊涂的就进了这里,一路走了这么多年,如今的MON已经成为行业内第一经纪公司,无数艺人挤破头想要签进来,她也从一个菜鸟变成了一名专业的经纪人。
MON公司有一条铁律:明令禁止所有员工利用不正当的交易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规定,在业内可谓是独树一帜,其他经纪公司在知道后,以看笑话居多,可在他们看见MON以雷霆之势护住了一名拒绝被导演潜规则而被威胁的艺人后,成功地在所有人的心里敲响了警钟。
从那以后,不管是新人还是成名已久的明星都希望能签进MON,一家即使损失利益也要护住艺人的公司,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