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路星辰感觉确实有必要确认一下这人到底是不是什么“刻意接近江九离的人鱼”之类，但苦于她作为一个半吊子混血实在是没办法看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人是鱼，但唯一几个能判断的方法好像都不太礼貌，诸如把水往人家身上泼看看会不会下意识让水化成蒸汽之类。
但万一他不是，场面就会非常尴尬。而且百分之百的概率，江九离和池也都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于是路星辰决定放弃。
她给池也倒了杯水：“我第一次见江九离交朋友，你俩好好处。”
江九离很震惊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个话，有歧义啊。”
“……？”
她是真没注意，江九离提了一嘴才发现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而且江九离学现代汉语学得真快啊，是真快啊，居然这么快就能听懂她话里有歧义了……
路星辰被江九离拉到一边：“你……吃醋了？”
这又是哪学的新词……他那时候有吃醋这个词吗……
路星辰很凝重的问他：“你希望我作肯定还是否定回答？”
“……肯定吧。”
“懂，”路星辰了然，“我就是吃醋了，我建议你今天晚上好好补偿我，或者今天和明天，反正我后天才上班而且我今年还有三天年假没请……”
“……要不还是否定。”
路星辰乐了，余光却忽然瞟到池也食指在水杯上方打着圈。
这是个人鱼常用的动作，她也经常这么干，据白鹤唳说简澜以及其他他见过的人鱼都会有这么个习惯性动作，大概是血脉相传之类的。有种说法是一般这样的动作会伴随着让水结冰啊蒸发啊飘浮之类的，也可能只是单纯转一转。
但总而言之，并不简单。
她感觉自己后背窜上一层鸡皮疙瘩……江九离好不容易交个朋友不会真是居心叵测接近他吧……万一把小孩吓得以后都不敢交朋友了怎么办……
但不排除有些人类也有这样的习惯，路星辰持保留意见，打算再观察一下。
再比如说，她也经常干的一件事……在喝水的时候不停晃水杯，有时候幅度大了真的会溅出来，但大多数时候她反应比较快，能及时把这些水收回杯子里。
但偶尔反应慢就被江九离吐槽了很多次，因为她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是江九离打扫卫生。
路星辰喝了口水，打算再稍微观察观察。但一直盯着人家看属实是非常不礼貌，路星辰只能偶尔很隐秘的瞥一眼，大多数时候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直到她看见池也右手轻轻晃着手里的玻璃杯。幅度不大，但很吓人。
路星辰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离谱了，自己非常有必要询问一下他的家庭状况：“你爸妈是什么工作？”
池也看了她一眼：“我只有妈妈。”
“啊，是吗，”路星辰很尴尬的扶额，“你妈妈是什么工作？”
“怎么说，”池也皱了皱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还有高中生会不了解自己家长的工作……
除非他妈是条鱼，在岸上靠卖眼泪赚钱。
卖眼泪是很多人鱼在岸上生存用的手段，据白鹤唳说简澜也曾经为了维生卖过，为了攒眼泪看了一百零八部韩剧，补足了她和路鸿孕期所有的生活费。
但显然，这样就断定池也是人鱼也很不科学，而且这最多能证实他妈是条纯血人鱼，而他亲生父亲是人鱼还是人类暂且都有待商榷……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池也的妈妈到底是不是鱼。
都是推测罢了……但只是推测就已经很危险了……
路星辰惴惴不安盯着池也看了半晌，又觉得这么看实在是有点不礼貌，把目光移开看着江九离。
然后把江九离盯到起鸡皮疙瘩：“……你能换个地儿盯着看吗。”
“啊，好。”
路星辰乐了，把视线移到电视屏幕上，却忽然看见池也脖子上挂着个珍珠吊坠。
她想看得更清楚点，衣领遮挡着她总也看不清，于是就把话题往这上面引：“我听说这边高中管的挺严的，还让戴项链？”
“我不太管这些，”池也把吊坠拿起来看了看，“我妈留给我的，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了。”
这次路星辰看清楚了，而且真的不能再真了。
江九离大概也看明白了，他俩一对视，什么都明白了。
那是鲛人的眼泪。
没有人的眼泪是浑圆的，人鱼的眼泪也是这样，成型的时候就和野生的不规则珍珠差不多，也不用担心来路。而正常人一般会选普通养殖的珍珠做吊坠，而且凭路星辰的本能感应，那玩意，绝对是哪条倒霉人鱼的眼泪没错了……
所以说，池也还真他妈的是条鱼。
池也临走的时候路星辰顺手拿了钥匙打算送他下去：“我把人送下去，你在家等我吧。”
江九离点点头：“注意安全。”
是让她注意点自己的生命安全。
江九离对纯血人鱼印象应该不太好，他俩共同接触到的唯一一条纯血人鱼捅过她一刀还划了她的脸，恐怕对池也的印象也会连带着变成残暴之类的。
一开始画风还是很正常的闲聊，池也随口问她：“你和江九离感情很好？”
很正常的一句疑问，但一想到池也大概会是鱼之类的东西，这个疑问就显得十分不怀好意。
但路星辰还是答了：“男女朋友。”
然后沉默。
电梯门开的时候她没忍住问出了口：“吊坠真的是你妈给你的？”
池也一脸莫名道：“……不然呢？”
“有空能让我见见你妈吗，”路星辰道，“如果她不是人鱼一类的奇怪生物的话。”
后面一句池也没听清，就听见前半句：“行啊，她应该在前面等我吧，现在就可以。”
路星辰往小区门口望了望，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那里，与白鹤唳藏在书房里那本相册其中一张泛黄的照片逐渐重叠起来。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乱了。
只是那个背影，比那张近三十年前的照片比起来，要苍老太多。
路星辰有生之年第一次怀疑白鹤唳的情报。
他亲口说简澜是死在他怀里的，临终前甚至还记挂着路星辰，于是白鹤唳答应她，会找到路星辰，会养她长大。
可简澜真的死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