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长大》点点鱼

4、梦如，如梦04

　　“小小，睡一回，睡醒了就没事了啊，我会在这陪你的。”把小小带回寝室，我让她睡一觉，这段时间小小实在是太累了，从拼命学吉他进吉他社到五一演出到今天，短短两个月，小小经历了以前平淡生活里一年也不会遇到的事，就因为一个许子信。凭什么啊他，说这么伤人的话，望着小小疲倦至极的面容，我希望这一切都结束了。小小，许子信不是你该爱的人。小小睡着了，睡梦中一直呢喃着：阿信学长，你不要生我的气啊，以后我再也不说了，阿信学长，不要生小小的气，不要赶小小走!周小小，你是不是魔障了啊！为了一个许子信，你还要怎么毁自己。
　　“小小，起床了，再不起就要迟到咯。”第二天，小小不像往常起得很早，我想她是累了，就没在意，可快要上课了，小小还睡得很沉，蜷缩着小小的身体，眉头紧皱，看起来很难受，
　　“梦如，我好难受，好难受。”
　　“啊，小小，头怎么这么烫，不行，我送你去医院，来，赶快穿衣服。”我一摸小小的额头，烫得吓人，那灼人的温度灼烧着小小的身体，也灼烧着我的心。在同学的帮忙下，我们把小小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烧得太厉害，学校医务室的医生都不敢接。在医院的走廊上，我担心着，心疼着，无奈着。小小，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你走出这段感情，让时光倒流么？倒流到你遇见许子信的那天么？我没有生病你也不用替我带课，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听到医生说你没事了，我整个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顺着墙角一屁股坐在地上，强忍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太好了，小小，你没事。
　　走进病房，坐在小小的旁边，握住小小瘦瘦小小的手，我觉得很幸福。小小，谢谢你没事，不然要我如何再去付出感情，我就要如同天煞孤星般孤独地老去，死去！小小，知道么？五年前的我有多幸福，小小还没见过我跟男孩子撒娇的样子吧，呵呵，你一定会笑话我的。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已经忘我曾经有多快乐了，他宠着我惯着我，让我失去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力量和勇气之后又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找遍了我们曾经去过呆过的所有地方，可我找不到他。我渐渐地绝望了，心死了，我不再相信所谓人之间的感情，给自己的心上了一把锁。在大学校园里，遇到你的那一天，我记得那天的天空特别蓝，微风轻轻吹着你的长发，你对我微笑，我想起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单纯幸福，也有过这样的笑容。我听到心灵开锁的声音，你一步步地走近了我，用你的傻，你的真，你的笑，一点点地融化着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他也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不能想象你也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我，我要再怎么相信人世间的“情”，所以，谢谢你，小小，谢谢你留下来。
　　“梦如，你哭了，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没事的，”小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是啊，你这臭丫头，心脏都要被你吓停了，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啦！”
　　“好的，没问题，梦如想要什么补偿呢？都答应你。”小小笑着。
　　“小小，以后等我们都老了，如果我们还是一个人，我们就一起去养老院，还睡一个房间，还一起吃饭看书，好不好？”
　　“好啊，到时就直接喊你程老太了，呵呵。”
　　“哈哈，那你就周老太了，”
　　“梦如，谢谢，让我不孤单。”
　　“你这丫头，干嘛老抢我台词啊，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啊。”病房里充满着我和小小年轻的笑声，可有人知道多少笑容就是背后多少眼泪换来的。
　　刚走出病房，准备给小小买点吃的，看见吉他社的一个男孩子小达，
　　“小达，你怎么在这，来看小小的么？”
　　“小小怎么了？胡大祖不会这么垃圾吧，连小小一个女孩子都不放过，太过分了！”
　　“什么意思？小小是发高烧，和胡大祖有什么关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胡大祖那个浑球了，听说昨天夜里阿信学长和赵宇学长在酒吧演出结束后，回学校的路上被胡大祖带一帮人打了，现在也在这所医院。”
　　“小达，都是真的么？阿信学长伤哪了？严不严重？哪间病房？带我去啊。梦如，带我去看阿信学长。”小小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一脸泪水，吊水的针头也被她自己拔了，鲜血正往外冒，我用卫生棉帮小小按住。
　　“小小，别急啊，你烧还没退，还很危险，等药水吊完了我再陪你去看阿信学长，好么？”
　　“梦如，我真的没事了，真的，你带我去看阿信学长，梦如，我求你！”小小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小孩，张皇失措，不知回家的路。因为发烧而虚弱的身体靠在我身上，我认输了。
　　“好，我现在带你去。小达，麻烦你带我们过去。”跟着小达来到外科的病房，扶着小小。我很担心小小，太虚弱了，我担心她随时都会倒下去。我能感受到小小在忍受着高烧带来的身体酸痛和不适，
　　“小小别担心啊，阿信学长不会有事的。”走进病房，看见许子信和赵宇一个头上缠着纱布，一个手臂上打着后厚厚的石膏，吊在脖子上，脸上手上还有很多小伤口。他们见到我和小小也吃了一惊。
　　“小小，你怎么了？胡大祖也去找你的麻烦了么？这个混蛋，我去和他拼了！”赵宇说着就要下床，
　　“你就别逞强了，都这样了，还想在脚上打上石膏么？”我把他按回床上坐好。
　　“阿信学长，对不起，都是我惹的麻烦，连累了你和赵宇学长。”小小已经泣不成声，加上本来身体就很虚弱，我真怕她下一秒就倒下去了。
　　“我们以前就和那家伙有过节，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不是圣人，担不起这么多！”许子信仍然冷漠着，但眼神里有着深深的关切和担心。
　　“他又去找你了，他怎么你了？”
　　“学长，我没事，只是发烧。我惹的事我会自己解决的。”说着小小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就跑出了病房，我们几个还没反映过来，
　　“小小，你想干什么啊？小小你回来！”我一下子冲出病房，许子信和赵宇也跟着跑出来。我觉得我的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泪水也不自觉地往外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跑着跑着，小小你千万别做傻事啊。小小一出医院大门就上了的士，我们三个人赶紧打了一辆车尾随其后，几分钟的路程像走了几万光年。下车才发现小小回了学校，她直奔学校的蛋糕店，我们一直在后面追着。不知小小进蛋糕店做什么，才发现蛋糕店外停着胡大祖的跑车。突然，听见胡大祖一声惨叫，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腿一软，身旁的赵宇用他剩下的一只手扶住我。我们三个进到蛋糕店，看见小小正用那把水果刀抵着胡大祖的心脏，我觉得胡大祖吓得就差跪地求饶和尿裤子了。
　　“小小，把刀放下来，为这样的垃圾赔上一条命不值得。小小，听话，把刀给我！”我对小小哀求着。
　　“阿信学长，赵宇学长，是我害你们受伤的。”我看见小小决绝的眼神，像一个深藏在小小柔弱的体内住着另一个强大的小小。此时的小小另在场的所有人都害怕。
　　“阿信学长，我只要你快乐幸福！”
　　“周小小，你把刀放下来，以后我们什么也不管，只要能在一起弹吉他唱歌，好么？那样我就会快乐。”此时的阿信学长满含柔情，声音温柔。
　　“胡大祖，你听好了，以后你要再去找阿信学长，梦如还有吉他社其他人的麻烦，我就像现在这样杀了你！我死无所谓，我看你还有一大堆遗产和美女等着你吧。”
　　“好好好，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小小终于把放在胡大祖心脏上的刀放了下来，像被附了身的人灵魂抽离身体一样，小小一下瘫软下来，倒在许子信的怀里，
　　“阿信学长，以后他再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小小像完成了生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安心地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