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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家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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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诺的微笑差点僵在脸上。
他没听错吧？这小家伙喊他什么？而且，他现在的装扮，是男人没错吧？
似乎是发现他走神了，男孩又喊了一声：“妈妈。”
以诺回过神来，微笑：“你看错了，我不是你的妈妈。”
男孩的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是怕他跑了，紧紧攥着他的斗篷不肯放手，固执地说：“你就是我的妈妈。”
以诺有些头疼。
男孩才到他的大腿那么高，看样子还是个小学生。
以诺蹲下身，与男孩平视：“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妈。你是不是和你的妈妈走散了？我看你穿着校服，你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不去上学？”
男孩瞪着自己的鞋尖，不吭声。
以诺故意沉下脸：“原来是你是故意逃课。这是不对的，你应该去上学。”
“我不想上学。”男孩似乎也意识到以诺不高兴了，有点紧张，说到一半又解释道：“今天学校开家长会，我不想去学校。”
“你爸爸呢？”
男孩别过脸去，冷冷道：“他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过了一会，男孩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钱袋子，放在以诺手上：“如果你愿意当我妈妈的话，这些就都给你。”
钱袋子很沉，以诺看了男孩一眼，打开了钱袋子，发现里面居然是一袋子金币。
看来这个学前厌学儿童还是哪家的小少爷。
以诺把钱袋子重新扎好，放回男孩身上：“我不能收。”
男孩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
这反而让以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最见不得孩子哭，只好道：“这样吧，只这一次，我替你爸爸去参加家长会。”
男孩吸了吸鼻子：“不行，我的老师们都认识我爸。你只能假装是我的妈妈。”
以诺：“……”
好吧，妈妈就妈妈吧。
反正他全身盖着斗篷和兜帽，魔族女子又都身材高大，应该能蒙混过去。
见以诺同意，男孩冲他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可爱到让以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希念。”
听着像小女孩的名字。
希念攥着他的手，走的飞快，拐了几条街后，希念在一所高大的哥特式建筑群面前站住了。
这是一座魔法城堡似的建筑，门前的石柱上写着：“第五天魔法学校。”
希念跑的气喘吁吁：“我就在这里上学。”
学校里面很大，每个教学部都有广场那么大，房子都是黑色的，带着尖尖的穹顶，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里就是了。”希念指着一个房间说，“我们偷偷溜进去。”
以诺说：“不用，我们走进去。”
说着，他轻轻敲了敲门，带着希念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他就后悔了。房间很大，一张很长很长的桌子摆放在中间，学生和家长围着桌子，紧挨着坐在一起。桌上摆放着玫瑰、烛光和银色餐具，人们都穿着黑色的正式礼服，原是在低声交谈着，听到动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整齐划一地朝他们看来。
以诺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所有人都用一种受到惊吓的眼神看着他？
“希念，这位是？”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问道，以诺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眼镜。
希念用很小的声音说：“这是舒尔伯特教授，教我们治愈术。”接着挺直了胸腹，大声回答：“这是我的妈妈。”
房间里出现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众人的目光越来越惊异。
“你……说什么？”
“不可能！你根本没有妈妈！这肯定是你哪里随便找来的冒牌货!”
这道声音很熟悉，正是刚才以诺见到的，名叫巴哈伊的男孩。
巴哈伊的话一出，其它男孩也附和叫起来：“没错，这绝对是个冒牌货！”
“谁知道是哪里找来的？”
“我听说，妓院的女人经常做这种事！”
“希念居然从妓院找女人来冒充妈妈，哈哈哈哈，真可怜！”
孩子们恶毒的话语不断地响起，在场的大人和老师却没有一个出来管，仿佛这种事是被允许的。
以诺皱了皱眉。
“希念，撒谎是不对的。”老教授慢悠悠说道。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嗤笑。
希念涨红了脸，大吼道：“我没有撒谎！”话音刚落，希念发了狠，从怀里掏出小刀就朝着巴哈伊刺去。
巴哈伊惊慌地往后靠去，边躲边叫道：“爸爸，帮我！”
巴哈伊身边的粗壮男人见状，护住自己的儿子，一巴掌就朝希诺甩去。这一巴掌极重，希念那么小，要是落在他脸上，岂不是半张脸都没有了。以诺心里叹道魔族人出手恶毒，一边身形移动，别人看不清他是怎么动作的，他的人已经来到巴哈伊爸爸面前，捏住了男人碗口粗的手腕，一边牵住希念的手，将他护在自己身边。
“对付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似乎不合适。”以诺温和道。
众人见以诺轻松挡住巴哈伊的爸爸，不由吃惊。
巴哈伊和他爸爸巴罗都是大恶魔，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这么轻松就压制住了巴罗！
这时，一个小女孩脆生生地说道：“都别打了，我爸爸来了！再打都把你们关进牢里！”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响起：“都挤在这里干什么呢？”
“殿下。”
“彼列殿下。”
以诺愣住了。
彼列怎么会在这里？
“你，别挡路。”女孩指着希念，趾高气扬地说。
“茜茜，我说过什么了？”彼列拉下脸。
茜茜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
“小鬼，你跟我坐一起。”
希念一声不吭，紧紧贴着以诺，满脸写着“不”。
“不领情就算了。爸，你看，是他给脸不要脸的。”
彼列扬起手。
茜茜立刻变脸，谄媚的笑：“爸，我知错了。”
这父女你来我往，一副完全没有把众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众人也不敢吭声，就这么沉默地听着这俩父女斗嘴。
以诺心想，魔族以强者为尊，第五狱是彼列的地盘，看来大家都有点怕他。
“妈妈，你坐这。”
希念凑近以诺，小声说。
“谢谢。”以诺也不拒绝，拉着希念一起坐了下来。
教授见风波终于平息，咳了咳嗓子，开始开家长会。
以诺感觉彼列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眼神里满是探究。
为什么彼列这么关注自己？
而且彼列女儿和希念说话的语气也怪怪的，茜茜似乎有点怕希念。
以诺低头，看了一眼希念。
希念紧紧贴着他坐着，两条小短腿在凳子上晃啊晃，脑袋圆圆的，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桌子上的叉子——发呆。
半小时后，折磨人的家长会终于开完了。
以诺不想露出破绽，拉着希念的手就要离开。却听到后面彼列喊道：“站住。”
彼列是这里的老大，大家都得给他面子，以诺也不能不给，省得惹麻烦。
以诺站住了，回头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和这个小崽子是什么关系啊？”
希念贴在以诺身边，两只大眼睛警惕地瞪着彼列。
以诺平静地说：“我是他妈妈。”
彼列：“…………”
他怀疑他听错了。
茜茜一口果汁喷了出来，有几滴溅到了希念的衣领上，被希念一脸嫌弃地擦去。
“既然殿下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以诺朝彼列欠了欠身，拉着希念走了。
直到以诺走远，彼列才回过神来，对女儿说：“刚才他说什么？”
茜茜挖着耳屎，看了自家老爸一眼，童声清脆：“他说他是希念那王八蛋的妈妈，也就是说，希念根本不是孤儿，陛下被骗了！”
“对，陛下，这件事得赶紧告诉陛下。”
走远了的以诺自然没有听到这番话，而希念则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低声嘟囔道：“谁在骂我……”
走出学校后，以诺停了下来，对希念说：“我们之前说好了，我只帮你这一次。现在我要走了。”
希念愣愣地看着他：“去哪？”
“不知道。”他此行确实没有明确的目的。
“那你还会在第五狱吗？”
“我只会在这里待几天，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希念的大眼睛慢慢黯淡了。
见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以诺的心也软了。
“这几天如果你想，可以来旅店找我。
希念的大眼睛又冒出了光辉：“我会来找你的。”
“但不能逃课。”
“好吧。”希念撇撇嘴，不情不愿。
以诺揉了揉他的脑袋：“乖。”
希念的脸有些发红：“说好了，我会来找你，你不许不告诉我就离开。”
以诺微笑：“好。”
这之后，希念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直到小小的身影彻底不见，以诺才收回目光，打算去旅店等鲁西西。
鲁西西去找瓶子，这么久还没联系他，他有点担心。
以诺刚转身，又猛的停住。
锋利的银色镰刀，刀刃架在他的下巴处，差一厘米就会捅穿他的喉咙。
以诺认得这把镰刀，这是赫赫有名的死亡之镰。整个魔界，只有一个人有这把镰刀。
以诺慢慢抬起眼睛。
眼前是一个极为俊美的青年，身材高挑修长，肌肤雪白，额心一道逆十字血痕，红色短发无风自舞，面容邪异俊美。青年懒洋洋站着，右腿搭在左腿脚踝处，姿势却不难看，反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感。
以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现任魔王之弟，大恶魔，玛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