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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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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那么多年，梅丹佐早已忘了自己当时的感受了。
是嫉妒吗？
可是，炽天使怎么可能会有嫉妒这种堕落的情绪呢？
梅丹佐记得那一日，他偷懒躲在光辉书塔的角落里睡觉。醒来时，一位纯白头发的天使站在他的面前，斜靠在高大的书架之间，旁若无人地看书。见他醒了，也没有反应。
梅丹佐看了眼他的翅膀，皱眉。
“你是何人？”
见了他竟然不行礼？
“我在问你话。”
“喂。”
估计是嫌他吵了，白发天使抓着书离开。
梅丹佐从小被人捧着长大，还没有见过这么没眼力的天使。当场火了，冲过去拽住了那人的手腕。梅丹佐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而且手臂健壮，肩膀宽阔，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男人偏过头，诧异地挑起了一边眉毛：“？”
在男人的注释下，少年梅丹佐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羞恼。
“你是哑巴？我问你是何人，为何不回话？”
男人单手合上书本，指了指前面的书架，轻声说：“梅丹佐殿下，这里是书塔。”
梅丹佐的脸一下子红了。
明明是很简单很普通的一幕，梅丹佐却记了好多年。
和乌西勒的初次邂逅。
直到离开光辉书塔，梅丹佐才想起来，那日是安息日。光辉书塔里，除了偷溜进去的他，根本就没有别人。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梅丹佐十分恼怒，发誓别让他再遇到那位天使，不然，他定会好好整治他一顿。
没隔多久，他再次见到了那人。这一次，是在第七天的神殿里。
广阔恢弘的神殿，一眼望不到头的金光和祥云。天使成群环绕神座飞翔。
梅丹佐站立在众天使的前方，与炽天使拉斐尔、加百列，一同带领众天使唱颂赞。
颂赞结束后，一位天使从众多天使中出列，振翅飞翔到神座下方。
天使发色纯白，眼如深海。
接着，神向众人宣布他的名。
乌西勒。
梅丹佐震惊的发现，站在神面前的天使，正是当日戏耍他的天使。不仅如此，他的羽翼数量还从四翼变成了六翼！
几日不见，对方居然升到了御座天使！御座天使整个神界只有七位，级别和炽天使同级。
怪不得那天他不行礼。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向他行礼！
神殿会议结束后，梅丹佐飞到乌西勒面前，质问他：“你那天是故意的吧，好啊，乌西勒，你竟敢戏弄我，信不信我……”
把你从第七天扔下去？
想到乌西勒目前的级别，梅丹佐好险咽下后半句话，只是双目炯炯，怒瞪着他。
乌西勒姿态从容，向他行了个半礼：“梅丹佐殿下，您……”
梅丹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大一步：“你……您干什么！”
乌西勒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您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这次换梅丹佐愣了。
不知道为什么，梅丹佐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
乌西勒晋升的很快。从智天使到御座天使，再到获得“神之力”的称号，之后执掌末日审判的权力，前后不到几百年的时间。
而炽天使的少年时期很长。
乌西勒死的那日，正好是梅丹佐成年的前一日。
他出身自带炽天使神格，是命定的天国宰相，宝座的看守者。
过了这一日，他就能和乌西勒一起站在神的面前。
这曾经一度成为他最期待的事情。
乌西勒的死讯传来时，梅丹佐正在接受世界之树的祝福。
得知消息之后，是发了疯似的寻找乌西勒的尸体。
从红海到地狱，每一寸土地他都翻过，但都找不到乌西勒。
没有办法，他去求神。
“我早就告诉过你，乌西勒死于恶魔，尸骨无存。”
“可乌西勒，他很强，他明明……很强的啊。”
“乌西勒为了保护别人而死。他的精神永生。”
梅丹佐跌跌撞撞地跑出神殿。那一刻，他路过水镜，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成年后的模样。
高贵，美丽，威严。
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梅丹佐一拳打碎了水镜。
乌西勒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死心吧。乌西勒是自愿为那个人死的。一个自愿赴死的人，是叫不回来的。”
“父神，连您都没有办法吗？”
“失去乌西勒，我也很痛心。抱歉，梅丹佐，我的孩子。”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爱说话。
乌西勒死后，他的位置很快被另一位天使取代。
梅丹佐每次值完班，看着空荡荡的神殿，总会忍不住回想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乌西勒的场景。
年轻的男人高贵，英俊，意气风发。
现在，站在他的位置上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乌西勒消逝后的第九年，神将审判天使的权座交给了炽天使乌列。连同交给他的，还有乌西勒的剑。
为此，梅丹佐觉得很不甘心。
为什么又是他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不是没听过神界的闲言碎语，说乌西勒爱上了自己的学生。乌西勒的学生有两位，这两位天使，光是名字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第一位是神界最耀眼的「明星」，“拂晓明星”路西弗。天界所有天使中最美丽、最有权柄的一位,其光辉和勇气,没有任何一位天使能与之匹敌。
第二位是“神之光”，与神最靠近的大天使，贵族中的贵族，乌列。
乌西勒对路西弗，从来只有尊敬和教导。
唯独对乌列，乌西勒会恼怒、生气、沮丧、高兴，但大多数时候，乌西勒都是温柔的。
流言说乌西勒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
当上审判天使的次年，乌列振翅生下一子。
为了生这个孩子，乌列元气大伤，几乎丢了半条命。
神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为他赐名为以诺。意为“约定的誓言”。
那个时候，神界处于最繁荣平和的时期。
路西弗成为天国副君，在他的领导下，神界一日比一日强盛和繁荣。
梅丹佐仍然是宝座天使，日复一日地看守着神的宝座。
之后，便是发现神的异常。
知道……乌西勒的真正死因。
从那一刻起，他就开始酝酿一个计划。
一个借刀杀人，除去乌列父子的计划。
·
以诺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从神界回到了万魔殿。撒迦刚从外面回来，似乎心事重重。
以诺连忙抓着他问神界的事。
撒迦在床边一坐，故作不满道：“你睡了整整一天，醒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以诺：“……”
怎么感觉他在撒娇。
“算了，之后再让你补回来。”撒迦知道以诺是真的着急担心，就简单说了神界的情况。他用从梅丹佐那抢来的金枝修补了阿特拉斯神柱的根基，接下来的部分，就交给那群天使了。
魔界的动乱还没有结束，撒迦匆匆忙忙带着以诺就回到了魔界。白日，他一直在从处理恶魔叛军的事。
撒迦是听到以诺醒来的消息立刻赶回来的，身上穿的还是军装。这军装的剪裁将撒迦的身材衬托的非常好，但以诺第一次无心欣赏。
他已经失去了泽，现在格外不想再听到撒迦出什么事。
“这场战争，还有多久能够结束？”以诺问。
撒迦揽过他的肩膀，拇指擦过以诺的脖子，绸缎般的银发从他的指尖擦过，撒迦不由多摸了几下。
“估计还要一个多月。莫斯提马比较狡猾，完全打赢仗要花一点时间。”
“嗯。”以诺任由他摸，“这段时间我想去人界一趟。”
这段时间他在神界，已经很久没有人界的消息了。虽然摩罗多已死，混魔已经撤退，但最后的审判还是对人界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那些被强迫划入审判名单的灵魂，根本无法再复生。
他必须亲自去人界走一趟。
以诺去人界的原因，撒迦稍微一想就猜到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陪他一起去。但他现在的确离不开魔界。
莫斯提马率领残余的叛军逃到斯提克斯冰湖那块去了，第八狱未开发的地域众多，危险潜伏，贸然往前探索可能会触发未知的魔法能量。
前线的两万人离不开他。
“我让‘宝石’跟着你。”撒迦亲了亲以诺的眼睛，说。
·
宝石是一只红眼蝙蝠，特长是化石头装死，以及在以诺遇到危险时快速联络撒迦。
以诺越过红海的时候，人界正值初春。
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寒冷。
在原欧罗拉帝国的旧王都圣迦耶郊外的一处私人庄园里，以诺见到了查尔斯和雅安、兰洛。
冰寒料峭，枝头红蕊在寒风中颤颤巍巍地开出嫩红色的花苞。
宝石对人界很不适应，见谁都龇牙咧嘴。被兰洛一把掐住双颊，拉长，疼的吱吱乱叫。
弥章看不下去，从兰洛魔掌下把宝石解救出来，紧接着被宝石咬了一口。弥章吃痛，但也没甩开宝石，兰洛提溜着宝石的翅膀，拎在手里甩了甩。宝石一生气，挣脱兰洛，飞到内厅，冲到以诺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吱吱吱地告状。
以诺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宝石的小脑袋：“乖，出去玩吧。”
查尔斯手贱，伸出手指戳了戳宝石的额头，差点被把宝石戳一个跟头：“这玩意儿你还有么，看着挺好玩的，送我一只？”
“撒迦应该还有，就是不知道他们在人界养不养的活，我改天帮你问问。”以诺说。
一听是撒迦的宠物，查尔斯僵了僵：“哦，是他的啊，那不用了。”
以诺笑了笑，没有把话放在心上，转头对查尔斯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优先帮助其它国家击退混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