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剪与手术刀》不更新不更新

41、导航

　　“今天有快递要取吗？”
　　“没有，东西都到货了。”
　　“……我看看我有没有活。”
　　“你放弃挣扎吧。”林今雨拎起提包。“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叶海鸣失去高光：“……我又不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所以是你陪我嘛。”林今雨说。“而且百年校庆那么盛大的，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吗？”
　　叶海鸣极度不情愿的声音从书房飘过来：“……我车钥匙放哪了。”
　　“门口。”林今雨说。“上次你回来扔在这里的吧？”

　　林今雨的大学就在本地。
　　听到这个消息时，叶海鸣明显的松了口气，戴了顶帽子就出门了。
　　“所以你其实不会把头发藏到帽子里？”林今雨在副驾驶问他。
　　“试过几次，但是觉得不怎么舒服。”叶海鸣说。“顺带一提，见你的时候把头发藏起来是周文羽说的。”
　　“都是周文羽的错！”林今雨意义不明地震声控诉。
　　“煤球呢？”叶海鸣转移话题。
　　林今雨思考一会，才笃定地说：“放笼子里了。”
　　叶海鸣启动车子，三秒钟后认命地开启导航。
　　“你不是本地人吗？”林今雨问。
　　叶海鸣摇摇头：“大学不是在这里念的。”
　　“那也不至于吧……大学还是挺知名的地标，再说了你应该也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叶海鸣理直气壮。“我几乎不会往那边走。”
　　林今雨刚想理直气壮地笑话叶海鸣，突然想起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从住处到母校。
　　场面一度停滞。
　　手机导航说：“前方五百米左拐。”
　　林今雨看了看地下车库对面的车，戳了戳叶海鸣：“出小区再开导航吧。”
　　叶海鸣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傻。”

　　“话说回来。”叶海鸣在等红灯时突然说。“校庆大概是什么流程？”
　　“校庆在我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往日本那种学园祭发展了。”林今雨回忆。“每个社团和系会占教室或者操场举办小活动，因为我们学校艺术类比较好嘛，就会有一些微电影、画展之类的学生展会。”
　　“就是学生办？”叶海鸣蛮有兴趣似的提问。
　　“不是，学校有总舞台，每个系和社团至少要在总舞台准备一个节目。”林今雨说。“民间的比较自由，但是总舞台的节目质量比较高，所以去哪边也挺纠结的……当年我们宿舍四个人，大学四年里轮流在总舞台录像，然后其它三个人去看小活动，我轮到的是第三年。”她喝了口水，继续讲道：“因为校外会有人来看，可能是高中生的家长或者学生，所以院系节目一些本院的老师也会在闲下来的时候指导一下，大概是为了招生吧。”
　　叶海鸣轻轻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自己依旧在专心开车。
　　“社团节目比较多，院系节目比较少，毕竟这个招生方式效率很低嘛，只有那几个比较闲的教授和导师会指点一下。”林今雨说。
　　手机导航插嘴：“前方两百米到达目的地。”
　　林今雨看了一眼，记忆回笼一刻：“你把这个导航卸掉吧。”
　　“怎么了？”叶海鸣问。
　　“校门不在这边。”林今雨说。“绕到另一边去才有门。”
　　叶海鸣沉默地开到右转道打开转向灯，拐上直道就退出了导航软件。
　　导航软件发出一声宁死不屈的遗言：“检测到您偏离路线，已为您重新规划……”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现在就把这导航软件卸载吧。”叶海鸣目视前方。
　　林今雨努力憋笑，拿过叶海鸣的手机把这个不靠谱的导航软件卸载。
　　几分钟后，两个人看到了校门。
　　几分钟后，停好车的叶海鸣和林今雨站在校门口，看到一群人围着校门旁边的一块宣传板。
　　叶海鸣看了看那块宣传板上的内容后转头，对林今雨说：“我忘了进学校要预约。”。
　　“这个我之前已经弄好了。”难得记忆回笼的林今雨掏出手机。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校园。
　　“怎么样？”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后，林今雨问。
　　“很像学园祭。”叶海鸣说着，看到左前方有一个卖可丽饼的摊子，“要吃可丽饼吗？”他问。
　　林今雨点头，于是两人走到摊子那里，一人买了一个，不过很遗憾的是，可丽饼味道有些差强人意，至少叶海鸣这么认为。
　　叶海鸣本着“浪费粮食可耻，但我实在吃不下去就不能勉强自己”的原则，打算等走远了就把剩下的扔掉。
　　“哪有垃圾桶？”叶海鸣问。
　　林今雨的金鱼脑陷入宕机状态。
　　“大概……宿舍楼附近？”林今雨觉得自己似乎以前有过在进宿舍楼之前顺手扔掉空饮料瓶的经历。随着她的思考，记忆逐渐回笼，“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有流浪猫总来宿舍，我们就喂它们吃的，我记得有一只小白手套特别粘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林今雨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拉着叶海鸣凭着记忆寻找宿舍楼。
　　“我听同系的一个学姐说学校一开始考虑到安全问题想驱赶走来着，但是很多学生都不同意，只能作罢，不过人为限制了猫猫的活动区域，好像还给一些猫做了绝育，啊啊早想起这个我就把逗猫棒拿过来了……”林今雨依旧碎碎念。
　　叶·人形逗猫棒·海鸣后背一凉，走路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不过林今雨似乎是因为回到久违的大学校园或者别的什么事太过兴奋，并没有察觉到叶海鸣的不自然，也没有想到逗猫棒她身边就有一个，依然一只手拉着叶海鸣，一只手那些吃了一半的可丽饼兴奋的寻找通往宿舍楼的路，同时把沿途能想的起来的东西指给叶海鸣看，使这次参观学校或者说故地重游有了一种小学生春游的氛围。
　　“你看这里！”林今雨兴奋地指着一片空地，“这里其实四通八达，曾经有一个跟我同学年的化学系学生趁没什么人在这附近的时候在这里尝试法老之蛇，虽然药品用量很小也做了相应的后续处理，所以没有造成事故，但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很危险所以被批评教育了。我后来在网上看了这个实验的视频之后被震撼到了，不愧是现代化学界的黑暗魔法。”
　　叶海鸣什么都没说，心中盘算着如何保护自己的头发。
　　“我们到了。”两个人在一幢建筑物前停下。
　　“这就是我当年的宿舍楼。”林今雨望着眼前四层红色的楼房感慨万分，“说起来，这栋楼不仅仅有这种意义。”
　　“还有什么？”叶海鸣随口附和了一句。
　　“猜猜看？”林今雨直直地盯着宿舍楼前的一块空地，“提示，初遇。”
　　叶海鸣完全没了解过林今雨的大学生活，对答案一点头绪都没有：“和你工作室的那个侯嘉言的初遇在这？”
　　“当然不是。”林今雨瞟了叶海鸣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联想到侯嘉言，“虽然侯嘉言和我确实是一个系的，不过我们是经过席组长介绍认识的，我说的人是个女生。”
　　排除了唯一不想听到的答案的叶海鸣无比放松：“猜不到。”
　　林今雨一脸“想不到吧”的表情突然蹦到叶海鸣面前，“是小琰。”
　　“哇。”叶海鸣配合地睁大了些眼睛表示惊讶，实际上对萧墨琰没有任何兴趣。
　　林今雨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她和萧墨琰的初遇：“小琰简直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路痴的一个，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当时在宿舍楼下等乔遇一起去食堂吃饭，看到一个戴着眼睛背着书包的女生从我面前路过了整整四遍，就在她路过第五遍的时候，我本着乐于助人的美好品德叫住她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说她想去食堂不知道该怎么走，正好乔遇下来了我们就顺路带她一起去，结果聊过之后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叶海鸣没什么感情的复读了一遍林今雨的话捧哏，一副根本没认真听的模样。
　　林今雨不管叶海鸣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说下去：“结果发现她比我还大一届，连去食堂的路都没记住，我实在不忍心，之后和乔遇吃饭都会约她一起，就这么成为朋友了。”
　　“你的认路水平也能给别人带路了？”林今雨从叶海鸣的话里读出了“就你？”的意思。
　　“我不是路痴！”林今雨超大声强调了一遍，“上山的路我不一定记得，但我可是带你找到了我们的宿舍楼！”
　　“除了这个，你还记得去哪里的路？”叶海鸣站在原地将手里的可丽饼完美扔进了三米外的垃圾桶。
　　林今雨不知道怎么脑抽来了一句，“去你心里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