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魔人弑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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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年后。
如月墓园。
电次再次接到了任务。
“恶鬼···清···清扫恶鬼？”
电次是半文盲，只能读懂一半的字。
“是清除恶鬼！”
咬着烟的□□成员烦躁道，随意的将烟摁灭在树上。
另一个年老的□□成员接话：“电次君，帮里要修建新大厦，里面的恶鬼不清除的话，政府就不能批准土地使用权。你一定要完成任务。”
话毕，电次得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模糊到什么程度呢？
一片漆黑。
只能分辨出这是人型生物和它有翅膀的地步。
电次还想再看会儿。
但犯烟瘾的□□成员直接踹在了树上，朝电次吼道：“快点完事！还磨蹭什么！你是要休假吗？！”
他想赶快下班买烟。
他的烟瘾很大，周围五公里内却没有一部自动贩卖机。
电次将照片放进口袋。
他低头对正在草丛乱嗅的波奇塔说道：“波奇塔，干活了！”
波奇塔立刻回到电次的身边。
“汪！”
它蹭了蹭电次的小腿。
······
电次没有找到怨灵。
在走了一圈又一圈也无法看到怨灵后，电次失望地带着波奇塔去找□□成员。
失败的任务是不会给钱的。
他家里只剩下自来水和过期面包，如果这次不能完成任务，就又要吃‘将面粉倒进水里煮熟，再撒些盐调味’这种省钱的料理。
电次喜欢吃面包。
面包是甜的。
嚼碎在嘴里还有一股香气，即使是干涩坚硬的面包片，在泡软后也变得像是时尚的西式早餐，让电次产生一种在学校里吃营养午餐的感觉。
他没有上过学。
但是，电次和波奇塔在学校里杀过恶魔。
他的父母在欠下高额债务一死了之后，给他留下了卖命也还不完的高利贷。
债主还是□□。
若不是波奇塔与电次签订契约，给他力量，电次连杀恶魔还债也做不到。
杀恶魔就和劈柴取暖一样。
‘嗡嗡’地用电锯砍碎恶魔，暖呼呼的血流像木屑一样淋在身上。
而后，电次的债务就能缩减一些。
这种从心底冒出的、近似于‘幸福’的暖意，可比柴火的光更舒适。
只要杀更多的、更多的恶魔，他和波奇塔就能自由。
年轻的□□成员听完电次的汇报后，将手中的空烟盒扔到了车后座，他像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询问年老的□□成员：“人要几天不吃饭才会死？”
年老的□□成员：“最多四五天吧。但内脏会衰竭的。”
年轻的□□成员启动汽车，对车外的电次微笑，说：“那就五天后见。”
年老的□□成员摆了摆手：“一定要杀了那只恶鬼啊，电次君！”
波奇塔被黑色的汽车尾气呛到了。
它打了几个喷嚏。
在无人烟的地方生存五天，没有食物、没有床褥、连饮用水也成了问题。
如果胡乱食用野生菌类，还可能吃到瞬间致死的毒物。
电次是社会生物。
标准的现代社会生物。
更具体的来说，他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就是零。
他日常生活的食物来源是超市里的减价食品。
虽然由于缺钱和不会做饭的原因，电次直到现在也只是靠吃过期面包和便宜面粉生活。
可再简陋的食品，也都是现代社会的产物。
野外不存在电次能吃的东西。
但是···
电次对着脚边的波奇塔说道，“我看到了很多贡品，波奇塔，我们大吃一顿吧！”
波奇塔摇着尾巴：“呜汪！”
......
电次吃着墓碑前的贡品。
波奇塔在嗅着空气里残存的味道。
电次：“波奇塔，你有什么发现吗？”
波奇塔摇头。
电次：“但这里血的味道很浓啊。”
墓碑上方有几处红褐色的斑块。
只有在血管破裂，血液由于压力喷涌而出的情况下才会有这样的痕迹。
电次揉了揉吃撑的肚子。
“我好像吃了太多的甜点。”
在电次家，只有圣诞节和新年才是吃糖的日子。
糖分带来的困意让电次打了个哈欠，他擦擦嘴角：“波奇塔，我们去午睡吧。”
正午的阳光将一切都晒得金黄。
电次和波奇塔躺在干燥温暖的树叶上。
树荫在他的掌心上晃动。
秋天容易让人困倦。
‘总觉得，今天好困。’
电次懒洋洋地想。
‘是回暖的缘故吗？’
‘怨灵的话···晚上一定会出现的。’
‘就一鼓作气，睡到晚上吧。’
在思绪停止，彻底睡着之前，电次脑中浮现出了一本杂志。
他和波奇塔去农户里斩杀恶魔。在波奇塔从电锯恶魔变回原样，两人在冰箱翻找能吃的东西的时候，一本美食杂志掉在了电次的面前。
封面上是超豪华的年菜便当。
鱼子、山珍、烤蔬菜、粉白鱼糕、栗子糕、蟹肉。
宛若梦想成真。
‘等收到了钱，就能和波奇塔一起吃了。’
他如此想到，立刻进入了梦乡。
......
窒息。
痛苦。
视线扭曲。
“！”
一双手死死地扼在电次的脖子上，阻断了气管中氧气的输送。
电次的脑子痛苦到几乎要跳出来。
他的手没有被束缚。
但身上的人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不论被怎么殴打都不放手。
他的挣扎力道越来越弱。
“波、奇塔！”
他求救道。
橙色的狗狗瞬间惊醒。
它愤怒地朝袭击者吼叫，飞速跃起，像颗炮弹那样撞在了袭击者的脸上。
可怖的力量撞破了袭击者的鼻梁。
血液滴在电次的脸上。
紧扼住的双手纹丝不动。
波奇塔在短暂的疑惑后，又迅速接近电次，波奇塔是电锯恶魔，它的尾巴就是电锯的拉环，只要电次拉动拉环，波奇塔就能化作武器，帮助电次。
电次伸手。
摇曳的树荫在他的瞳孔里晃动。
背光的袭击者面容模糊。
“你想要靠近它。”
袭击者突然开口。
“为什么？”
袭击者舔了舔嘴上的伤口。
不仅仅是鼻梁，她的嘴唇也被波奇塔撞破了。
“不过···”
紧扼住电次的双手略微放松。
“——嘭！”
遮天蔽日。
邪恶的、还能看到粉红色神经和血管的翼膜从袭击者的后腰冒出，将波奇塔击飞。
伸展、聚拢。
像鸟儿求偶那样，袭击者将电次藏在自己的翼膜下。
暮光垂落。
袭击者的面容变得一清二楚。
“我不会让它接近你的。”
美丽的恶魔如此说道。
电次却在她说完的下一秒，牙齿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胳膊上。
撕扯
吞咽
死死地咬住不放。
袭击者像是没有痛感那样，只是觉得有趣。
阳光透过遮蔽住两人的翼膜，赤红的光照在电次的脸上，狰狞的像是拼命求生的野兽。
电次本来就活得像只野兽。
他没受过社会的教育。他的良知、他的道德、他的知识都是在扭曲的被虐待的童年和被视作好用的狗的□□中形成的。
他没有恐惧。
他的思维是线性的。
他不会考虑要是咬不断袭击者的手自己就会死这件事。
正常人在做事前会考虑结果。
所有的被害者都会在反抗时想到‘要是反击没有用，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这件事。
但电次只有野兽的思维。
他不思考结果。
他只是单纯的为打败袭击者这个目标而努力。
一阵令人牙酸啃咬声。
紧扼在电次脖子上的双手，第一次在袭击者的意愿之外，缓缓松开。
“神经被咬断了。”
袭击者不敢置信。
“······”
长时间的窒息让呼吸也像刀割一样。
电次被氧气呛住了。
但他还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拼命地呼吸。
袭击者冷漠地看着。
“你是所有来这里的人中，最能挣扎的一个。”
她吃下了一颗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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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手能重新活动了。
她用手捋了捋电次的金发。
干枯、冰凉、缺乏营养的金发。
像是垃圾堆里洋娃娃被染脏的辫子。
赤红色的翼膜里，恶魔缠绕在电次脸颊和身躯上的，宛若流动水银般散发着虹光的黑发简直是另一个次元的存在。
电次感到脑袋被一股巨力死死地按在原地。
由下而上，坐在电次身上的恶魔将他身上的短袖褪下。
美丽的恶魔朝电次笑了笑。
兽性妖异的双眸电次头晕目眩。
但和电锯恶魔的契约让他在数秒内清醒，并做出反击。
袭击者感到惊讶。
“你的意志很坚定。”
恶魔低下上半身。
“但我的血作用更强。”
“！”
咸腥的血流顺着电次的喉咙流到胃里。
恶魔在和他亲吻。
褪下的短袖堆积在一起，盖住了电次的眼睛和鼻子。
窒息再临。
碎肉、血液、牙齿、苦涩的舌苔、破裂的嘴唇。
糖果味
眼皮上的光斑
殴打的沉闷声
由于距离的接近，电次在殴打无效后，用手肘圈住了恶魔的脖子。
他没有经受过训练，但□□教给他了充足的经验。
日本战后的□□本就崛起于街头斗殴。
为了保住地位，他们可不是会在空旷的大街上约好时间一对一冲锋的组织。
绑架人质、投药、准备石灰粉、安插内奸、找商业会社投资。
只要能赢，体面就属于胜者。
他本能地，没有选择攻击恶魔的大动脉，和她比谁先窒息。
人类脊椎之上，脖颈后侧聚集着全身最复杂、最繁多的神经群。
电次抬高拳头。
恶魔凭借远超电次的身体素质，并不在乎他的攻击。
“——”
一片树叶被微风吹起。
巨大的翼膜随着晕倒的主人，倒落在电次的身侧。
电次赢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魔人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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