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的现实》哈特布罗根

3、饭局

　　「老板，你这都有什么吃的？」他推开店门，对着店员问道。
　　「咱们这主营煲仔饭和板面，给您菜单。」说罢，老板递上菜单给我们。
　　我带着眼镜刚刚进屋子，眼镜上了一层霜，看不清，就推给他。
　　「你点先，我这看不太清楚。」
　　「是这样的，我一般晚上不吃东西的，你点吧。」
　　「啊？那我们来这吃饭，就我一个人吃？你多少点点什么吧。」
　　「好吧，我要一份鸡排，再来两厅可乐。」
　　我视线恢复正常，看到小饭店的装潢还可以，挺有品质感，不像是脏乱的苍蝇馆子，踌躇片刻，指了下他们家的招牌菜。
　　「来一份这个，卤肉煲仔饭吧。」
　　「先生，要锅巴吗？」
　　「锅巴？要吧，尝尝看好了。」

　　点好了菜，我们开始聊天，此时我才注意到这个人真正的样子。
　　他个头比我稍高，身材比例修长，但看起来有点瘦，脱下外套后，内里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还有一条围巾，戴着眼镜。虽然我不认识他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但整体看起来还是挺有气质的，好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
　　「嗯，怎么样，我本人看起来？」他发现我盯着他看，问道。
　　「感觉和视频里完全不一样，视频里看起来挺憔悴苍老的，果然人靠衣装啊。」
　　「确实，之前视频时刚起床，没有打理自己，所以看起来有点邋遢。」
　　「我呢，你看我觉得怎么样？」
　　「你和视频中差不多，还是很符合我想要的标准的。」
　　「你的标准不是只有白和胖吗？」我打趣道。
　　「是啊，这个条件足够苛刻了，在这种小地方，根本找不到你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这边的人普遍素质都不高，没有贬低的意思，就是他们入不了我的眼。」
　　“之前如果这人在网上也这么聊天，我怕是不会出来见面，但是看到他的装扮，我却觉得他有这种感觉也没有什么错，毕竟我这里确实是小地方，想找到优质伴侣并不容易。”
　　「我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你不嫌弃嘛~？」看他对本地人成见这么深，我回呛道。
　　「你看起来和其他人不一样，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从你的装扮，言行举止都看得出来。」
　　“被小小的夸了一下，还是挺开心的，毕竟我这种家里蹲，不常被人夸奖。”
　　「哈哈，既然我这么优质，你前几天跟我聊过天，还把我忘了。」
　　「嘘，小点声……」他跟做贼似的看着路过的服务员，看来是生怕别人发现他是弯的一样，这样的举动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不喜欢。
　　我降低了音量「所以，你肯定是没出柜的，对吧？」
　　他点了点头。
　　「毕竟我在这工作，地方小，信息容易传播，被同事知道不太好。」他紧接着说到「之前不是把你忘了，是我习惯注销账号，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出现重复聊天的事情，其实，看长相的话，我很喜欢你这样的。」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忘了几天前的事情吧...」
　　「我睡眠质量不好，经常睡到半夜2点多就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白天还要上班，上班的时候我也是精神百倍，完全没有睡意，时间久了，记性就变差了。」
　　「原来是这样，我其实也总是熬夜，不过是主动的，但是白天还是会补回来的，毕竟我没有工作嘛~」
　　「挺好的，没有工作很自由。我虽然睡不好，但是不耽误工作，现在也很受领导赏识，在这里算是赚的多的。」他极力解释着，我觉得这人还挺实诚的。
　　「你这种状态还是不行啊，时间久了，身体会垮的。」我有点担心的说道。
　　「没办法，以前落下的老毛病，一时半会是扳不回来了。」他略显无奈的回答我。
　　我们聊着聊着，他突然目光扫向另一侧的墙上，那里挂着一副黑白画作，是那种用很多小照片拼合成的一张大照片，看起来挺有艺术感。
　　「老板，这画是买的吗？」他问老板
　　「哦，不是，以前找人做的。」
　　「哦哦」说完回到座位上。
　　「怎么看上啦？这种画电脑其实可以合成的。」我问道
　　「嗯，我挺喜欢这种的，有艺术感的画，贴家里应该感觉不错。」
　　「没想到，你还挺有艺术细菌的。」我打趣道。
　　「哈哈，只是略懂略懂」他讪讪的笑。
　　就在聊天这会儿，我们的菜上齐了，我面对满满一大碗的卤肉饭，压力山大，完全吃不掉啊……
　　「服务员，再给我们一个碗」我打算分给他一半，毕竟他没点什么吃的，身体状况也不行，不吃晚饭真的不太好。

　　拿过服务员递来的小碗，我拨了一些饭菜给他，虽然他嘴上说不吃晚饭，但也没有拒绝。
　　「你这样睡不好还不吃晚饭是不行的，营养得跟上。」毕竟以后可能会长期交往，身体太差可不行。
　　「嗯嗯，那就吃点，我之前在北京工作的时候经常点那里的煲仔饭吃，看看这里的味道怎么样。」说着他把饭往嘴里送。
　　「……饭有点硬，我喜欢煮的烂一些的饭。」
　　我也尝了一口，确实有点硬，口感不是很好。
　　「确实，他们大概是为了搞出锅巴来，所以才这样。」说着我挖一下碗底的锅巴送进嘴里。
　　「锅巴也……一言难尽，上面油味太重了，果然来陌生的店铺，容易踩雷。」话虽这样说，但是我们俩都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我们吃着饭，心思却都放在彼此身上。于是，我们放慢了进食的速度，聊起天来。
　　「你说你在北京工作过，方便说下是什么工作吗？」
　　「可以啊，我是做投资的，在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件衣服还是在那买的。」
　　「嗯，这件衣服非常符合你的气质，显得身材也很修长，你挺有眼光的。」
　　「不是我自夸，我对穿搭还是挺有见解的，你在这小地方走走，能到我这个水平的肯定是不多的。」
　　「你是真的看不起这的人，优越感有点强啊。」
　　「出去见的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对人的穿着进行评价。」
　　看来这个人是有点自恋……不过还不到让人讨厌的程度。
　　「确实，你这样的在我们这确实很少见。」
　　「是啊，所以找个合适的特别难，之前我遇到的，大多我都看不上。不过，看到你，我是真的想往下一步走。」
　　“就当作是夸奖吧~”我被夸的有点飘飘然，心想优质大叔确实挺稀缺的，大多要么是直的，要么结了婚的。
　　「其实你别看着我挺瘦的，其实去澡堂子一脱，旁边有人会说“没想到你也挺有料的啊”」
　　他突然话锋一转，我险些喷出一口饭来，咋就突然开起车了，看他淡定的样子，大概是我自己想多了吧...
　　「是嘛，你经常去洗浴中心？」
　　「对啊，就在附近的XX洗浴，我办了年卡的，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我喜欢汗蒸，每次汗蒸之后，都会觉得气血充足，很舒服。」
　　“他应该没有开车的意思吧，看来确实是喜欢才这么讲……”我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默默吐槽。
　　「我不太去洗浴中心，一般就在家里冲一冲。」
　　「之前你没说，现在可以说你家住哪里吗？」
　　想了下，等会儿可能还要去他的住处，既然知道他的住处，平等起见，告诉他我住在哪也无妨。
　　「我家在〇〇小区。」
　　「哦，我知道那里，那个小区非常好啊，我之前都想买那里的房子了，但是我找到更喜欢的户型了，所以就放弃了。」
　　「看来你已经有固定房产了呀，真厉害，不像我，还在啃老。」我由衷的赞叹道。
　　「有房子也没办法填补孤独，一会儿方便去我那看看吗？」
　　「好啊，我和家里说一下，晚些回去。」
　　酒足饭饱，他叫来服务员结账。
　　「要不我付吧，我X信还有钱的。」
　　「不用」他拦住我，递出张百元纸钞。我也没有继续争抢，如果以后能长期交往，一顿饭确实不算什么。
　　整个饭局的气氛还是不错的，我们两人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各方面也没有特别抵触对方。整理下衣装，我们离开了这家小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