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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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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蓝来到酒店房间以后脱掉高跟鞋,迷迷瞪瞪的将疲累的身子摔进柔软的大床里。
就在她马上就要见到周公的面时,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饶是魏蓝再好的修养也被激出了几分气性,她拿过手机,不待对方说什么直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出轨的那个是你不是我,你再缠着我我就报警了!”
对方一阵静默,好半响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魏特助,在电话里辱骂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魏蓝眼睛猛地睁开,手机屏幕上“牛哄哄的老板”几个字格外刺眼:“对不起老板,对不起对不起,出了点私人问题没看手机,对不起对不起,请问老板有什么吩咐。”
小女子能屈能伸,前一秒气势如虹也不妨碍她下一秒直接认怂。
那边传来几声轻笑:“现在在哪呢?”
魏蓝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还带着点显而易见的讨好:“已经回上海了老板。”
“那可巧了,我也还在上海,今晚临时有个局没做安排,不知道咱们魏特助能不能给帮忙安排一下?”
魏蓝纠结的有些头疼:
“老板,同情同情您刚失恋的员工吧,我今个是真的去不了了。”
宋朗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难得的解释道:“我不是让你陪着,是说我估计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了,能不能烦劳咱们魏特助到时候出来接一下?”
魏蓝松了口气:“好的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那边又不做声了,魏蓝思索着是否要挂电话时,听筒里又传来一句:
“有些人走丢了,那就算了,不要觉得可惜。丢掉了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答应我别拎着过去的旧时光辗转反侧,好吗?”
魏蓝莫名酸了鼻头:“不会,今晚夜色很美,你,不,月亮很温柔。”
那边轻轻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魏蓝在酒店门口接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宋朗,送他过来的人脸上也带着几分微醺,只有眼前尚存着几分清明。
这张脸有些眼熟,叫常,常什么来着?
“魏小姐,你好,我是常远。”
有人提醒,魏蓝这便想起来了,常远,是宋朗的发小之一,瞧着斯斯文文,其实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玩咖。
“不好意思啊魏小姐,咱们哥几个好不容易凑一起,临时把你家宋总拖出来,我要是知道——”常远似乎想到了什么,悻悻然闭了嘴,保证道:“总之,绝对没有下次。”
魏蓝一阵无语,和她保证有什么用?难不成她还能一辈子给宋朗当助理?一辈子给这群玩咖收拾残局?
她身上穿着毛茸茸的两件套睡衣委实显眼,还架着死沉死沉的宋朗,着实不想和常远虚以委蛇,不痛不痒的提了个醒:“常先生,最近上海查酒驾还是挺严的,不如叫个代驾吧。”
常远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瞧着魏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点点将宋朗挪进了电梯,愉快的吹了个口哨。
“哥们儿?续摊?哪啊?”
魏蓝将宋朗扶进房间里,脱了鞋往床上一扔,也不管他睡得舒不舒服。
她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和手腕。
“看着这么瘦怎么那么沉啊。”
先是男友出轨,又是上司醉酒,这一天天的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魏蓝不欲久留,给宋朗盖个被子就准备走人。
“水——”
一声轻的和蚊子的声音差不多大的嘤咛唤住了她。
“水,渴。”
魏蓝很想装作听不见一走了之,残存的善良却叫她在面对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没办法无动于衷。
纠结了好半响,她认命的回自己房里拿了自己喝水的水杯,还有一应的毛巾等物。
“醒过来给我升职加薪,听见了没有?”
她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宋朗的手。
就在她转过去没看到的时候,床上的宋朗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这一晚,喂水,擦脸,催吐,再怎么不情愿,魏蓝也照顾了宋朗一整夜,直到天蒙蒙有些亮了,宋朗消停下来,魏蓝才不再撑着,得以眯了会儿眼。
第二日,在床边趴着醒来,腰酸背疼的魏蓝瞧着精神奕奕的某人,恨得牙痒痒。
也许是知道得罪她得罪得狠了,宋朗这几天没有再打电话折腾她,魏蓝舒舒服服的过了个七天小假期。
假期结束,魏蓝一如既往妥帖的收拾好自己,换好帆布鞋拎着包前往公交车站。
工作五年了,驾照也考过了,魏蓝依然没有买车的打算。
不是买不起,是因为她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坐公交车十五分钟就到了,每天出行不到四块钱,算下来可比开车上班经济实惠的多。
可巧,年初的时候房东要卖房子,魏蓝咬咬牙掏出自己这五年的全部积蓄,还是将这套房子盘了下来。拿到房本的时候,她差点哭出来,在外地漂泊辛苦了五年,直到这一天,她才终于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有个家了。
下了公交车,魏蓝将包里的高跟鞋换上。
这是她这么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不管在哪里,包里总有一双帆布鞋,方便追公交,方便跑业务。
说起来,这个习惯还和某只吸血鬼有脱不开的关系。
当魏蓝还是只小菜鸟的时候,听信某些学姐的忠言换了双七厘米的高跟鞋去应聘,为的是让自己显得正式一些。
宋朗永远用那张让人揍不下去的脸说着欠揍的话:“你以后就打算穿着高跟鞋来上班吗?”
那时的她初出茅庐,完全没懂对方的弦外之音,傻傻的点了点头。
宋朗当时什么话也没说,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看了她好久,吩咐人事部让她明天按时来上班。
直到工作一段时间后,魏蓝才知道宋朗当时的眼神叫做怜悯。
她第一天报到就被宋朗安排着去各个楼层送资料,三天以后是各个合作商,一周以后脚磨出了好几个泡,腿都跑细一圈的魏蓝终于赌气般扔掉了她花大价钱买的高跟鞋,换上了舒适的帆布鞋。
当她再次大义凛然的走进办公室准备接受今日份体力训练时,宋朗看了看她脚上刷得白白的帆布鞋,颇为意外的网开一面,没再叫她跑腿,扔给了她一份文件:
“我记得你的第二学位是法语吧,两个小时以后把这份文件用法语整理出来,再抽点时间好好捯饬下自己,陪我去参加个宴会。”
那时的魏蓝差点一着急心肌梗塞直接昏过去,一边调动起已经快一年没用的法语,手忙脚乱的翻译,一边调动起自己这段时间打下的坚实人脉基础向礼仪部借礼服。
总之,这一场小小的考验以宋朗一句还可以过了关。
那时的她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宋朗并不是因为看不惯她给她小鞋穿才折腾她,而是真真正正的在教她这份工作怎么做。
给公司各楼层送资料是为了认识同事,给合作商跑腿是为了了解公司主要业务,那份两小时的翻译其实根本就没用上,只是为了让她用最快的速度熟悉这次合作,在日理万机的老板一不小心忘记的时候悄悄提个醒。
总之,宋朗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培养她。
后来的后来,小助理魏蓝被大魔王宋朗培养出了瞬时换装,偶尔翻译,经常交际,随时百宝箱等优秀技能。
所以,严格说起来,魏蓝能变成这样,几乎全靠宋朗一手栽培。
而她,也没辜负宋朗的期望,花了五年从普通助理做到了特助,成为了那个待在他身边最长,位置最稳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