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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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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傅海东。
他手里提着红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几个苹果。一见顾絮开门,嘴巴咧出个不太熟练的弧度,露出黄白色的牙齿,“你妈在家吗?”
顾絮猜不到他想干什么,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在傅海东旁边的傅西楼上。
几天不见,他好像又瘦了点,头发也变短许多,样式像是如今的小男孩会留的寸头,但是剪得坑坑洼洼,还有几处居然露出了头皮,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谈不上好看。
傅西楼显然注意到顾絮的视线。
他狭长的眼睛抬起,看了顾絮一眼。
面前的女孩,因着屋里面有暖气,只穿了一见白色的毛衣,领口上缀着一圈同样雪白的绒毛,衬得女孩的五官更加精巧。
像是他以前养过的兔子。
那只小小的,毛绒绒的,最后被傅宝辰掐死的兔子。
想到这,傅西楼瞳孔暗了暗。
但这却吓了顾絮一跳。
可能是书里面将傅西楼描写的过于阴晴不定,顾絮第一次直面书中的反派大佬的时候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试图将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面。
“叔叔你来我们家要干什么呀?”平日里顾家和傅家不怎么走动,尤其是出了上次那件事,两家的关系更是降到冰点,傅海东这时候来拜访着实奇怪。
“小孩子懂什么,你妈妈呢?”傅海东拨弄物件似的将顾絮推开,也没换鞋,直接往屋里头走。
“鞋子,要换鞋子的。”顾絮气呼呼地喊着,她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拖鞋,可傅海东理也不理她,顾絮就更着急了。
地板是蒋梦云刚拖干净的,白瓷砖,一点脏东西就容易在上面留下痕迹,傅海东的鞋子也不知道是在那里走过,留下了一串黑色的脚印。
“没事,絮絮。”温润的男声传来,顾天泽笑笑,以为傅海东是蒋梦云的同事,“是梦云同事吧?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这什么也没准备多不好意思。”
蒋梦云是会计,在一家私企上班,长得漂亮,人缘也好,经常请朋友来家里作客,顾天泽每天忙自己的工作,又在南方跑业务,已经快一个多月没回家了,自然是不知道傅海东一家是新搬来的。
“不是,”蒋梦云面色为难,“是咱们家对面的邻居,刚搬过来的。”
她没说与傅家的摩擦,只是语焉不详地回答道
顾天泽一听这,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他笑笑,“我这忙,还真不知道这事,您怎么称呼啊?”
“傅海东,这是我小侄子。”傅海东笑了声,对于顾天泽的突然出现,他深感意外,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顾天泽见傅海东表情奇怪,又不好探究,视线落在后面的傅西楼身上,眉头不禁蹙起。
这孩子安静得不像话。
明明是和顾絮一般大的年龄,他却丝毫没有这个阶段的孩子所应当有的活泼,稚嫩的外表下藏着与所经历的岁月所不相符的成熟,
“侄子啊?”顾天泽无意识地重复一句。
傅海东却以为他是在问,便回答道,“是,他妈妈死得早,我好心,就带着他。”
好心?
顾絮紧紧抿着嘴巴,睫毛闪了闪,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偷偷往傅西楼那边望去。
傅西楼正弯下腰脱鞋子,大冬天了,他还穿着一双薄夏袜,右脚的大拇指露在外面,在傅海东提起他的名字时,男孩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将脚放进拖鞋里。
他以为自己是会满不在乎的,就像在学校里同学嘲笑他时一样。开始他还会反驳,会辩解,但后来傅西楼知道有时候恶意是没有理由的,自然而然的,他学会了冷漠。
傅西楼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一样,自己会满不在乎,但是女孩眼睛看着自己破洞洞袜子是,无由来的,他突然产生了羞耻。
羞耻他以为自己早已没了这种情绪。
“絮絮,还不让哥哥进来。”顾天泽看着两个孩子呆呆地站在门前,不由得发笑。
“哦?哦。”顾絮骤然回神,发现自己像个门神似的,连忙往后推一步,可自己退了,自己的小狗还横在门前,“船长,过来。”
船长“汪”一声,摇着尾巴亦步亦趋跟在顾絮身后。
顾天泽本就是善于交际的人,没一会儿房间内就笑声不断。
大人的话题顾絮不感兴趣,她无聊的歪坐在沙发上,小脚塞在船长的肚子下面,船长呜咽一声,也没反抗。顾絮舒服得眯起眼睛,余光无意间扫到傅西楼。
他看起来教养很好,和傅海东完全相反,背挺得笔直,不显拘束反而体现出些许高冷,只不过眼睛一直盯着下面,嘴角的弧度要抬起来又被他压下去,偶尔抽动几下。
真奇怪。
顾絮歪歪头,不记得书中傅西楼有什么隐疾。她顺着傅海东的目光看过去。
92、95、23。
三张试卷赫然摆在茶几上,鲜红的字数尤为刺眼。
“不要看!”顾絮尖叫出声。
她涨红着脸,神情羞恼,因为手短短的碰不到试卷,脚又被船长那只大笨狗压在肚皮子底下,也不知道卡在那里一时间居然抽不出来,整个人像是没了人指挥的木偶,手脚并用也拿不到茶几上的三张试卷。
“絮絮,怎么了?”顾天泽好奇看过来。
“没事!”顾絮不好意思说自己考太差被人看到,只能说没事。
顾天泽暗道奇怪,倒也没追问,继续与傅海东交谈。
“不要看了。”顾絮转过头,用自以为最凶的语气小声警告。
凶巴巴的,更像那只兔子了。
傅西楼默默地扭过头,露出了顾絮认识他以后的,第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