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越漂亮的人越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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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谢暮笙开口，声音很倔又很轻：“如果我说不呢？”说完，他紧紧看着秦思渡，不放过秦思渡一丝一毫的表情。
“吓到你了？”
眼前人有些困惑，却没一点恼意，伸手摸索着想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谢暮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大迈一步，快步走出房门，牵住秦思渡的衣袖，仰头看秦思渡：“我们走吧！”
秦思渡微点头，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牵着往前走，只是左右有些摇摆。
他右手指尖微动，指尖绕过一些桃花瓣，提醒道：“跟着那些花瓣走。”
之前他出门的时候，就暗暗做过一些标记。
谢暮笙看到路边一些花瓣，从隐藏的地面上飘起，标识了路线。
只要跟着那些花瓣走，虽是黑夜，却依旧可以路线清晰，很快就能走出张康府邸。
谢暮笙牵着秦思渡的衣袖往前走，可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他停下回头看秦思渡。
秦思渡从失明到现在，一直都是摸索着往前，要么可以扶着桌子，要么能够摸着墙或房门，现在这样什么也摸不到，只有自己的袖子被人牵着，这感觉让人很不安。
“四周有没有树枝或棍子？”秦思渡忍不住问出声，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想要有一根棍子，可以让他有摸索的工具。
话音落下，他那被牵着的袖子忽然失去了力量，衣袖无力地落下。
秦思渡没有等到谢暮笙的回答，衣袖那唯一的力道也消失了，他并没有慌乱地寻人，而是伸出手摸索，想再次摸到墙或其他实物。
手在黑暗中摸索，忽然摸到什么温暖的东西，秦思渡手微颤，想收回去，却被那东西握住。
触碰后能明显感觉到那是一只手。
接触中，碰到了秦思渡手心的伤，他轻吸一口气，那只手立刻松开，但还是固执地牵住他的手指。
“谢暮笙？”秦思渡这次没有收回手，而是问。
又是没有回应，秦思渡还想再问，对方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微颤，像要碎掉了一般：“我知道，我只是你的累赘，我什么都做不好。”
“没有。”秦思渡几乎立刻开口。
“那，那，”对方犹犹豫豫，又鼓足勇气地开口询问，“我可以做你的拐杖吗？！”
就算看不见，但就这紧张又期待的声音，秦思渡几乎可以想象到谢暮笙的模样，这要让他怎么拒绝？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做了一番心里建设，终于点了点头。
黑暗中，秦思渡跟着那只手往前走，那只手有力，方向稳，有台阶也会有声音提前提醒他，竟也算走得顺利。
谢暮笙带着秦思渡往前走，他回眸，就着月光看秦思渡，秦思渡和往常一样冷静，仿佛黑暗于他如寻常一般。
只是他牵着秦思渡的手指，只有那里才能感觉到秦思渡手指的紧绷，谢暮笙又多看了秦思渡好几眼，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点秦思渡的不一样，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很快他们出了张康府邸，在谢暮笙的带领下，住进了一家客栈。
第二日，谢暮笙很早起来，出去买了衣服回来。
他要脱去秦思渡满是血的外衣，手刚碰到秦思渡的衣领，秦思渡身体本能地往后：“我自己来。”
谢暮笙没有说话。
秦思渡摸索着，好一会儿，终于脱掉了外衣。
谢暮笙安静地看着，在秦思渡朝他伸手时，嘴角微扬，引导：“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
说完，不容秦思渡拒绝，新衣服的袖子已经穿过秦思渡的一只手。
秦思渡只好抬起另一只手，任由谢暮笙给他穿上外衣。
谢暮笙走到秦思渡身后，手指穿过秦思渡如墨的长发，将长发落于衣服外。
他又抬手，松开了秦思渡的蒙眼。
血结成痂，布和眼睛黏在了一起，谢暮笙手微顿。
秦思渡感觉到对方的反应，侧脸躲向一边：“我自己来。”说完伸手要撕白布，手法简单粗暴。
谢暮笙看得都皱眉，他按住秦思渡的手，难得声音严厉发冷：“不要乱动。”
第一次听到谢暮笙这样的声音，感觉谢暮笙应是真生气了，虽然不明白生气的点在哪，秦思渡倒也真没再动，只开口，声音轻松：“无碍，长痛不如短痛。”
以前，除了睡觉之外不是修炼就是打架，受伤渐渐成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快速处理伤口已经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包扎个伤口，因为疼拖拖拉拉包半天的事，也只有他那位金贵师弟做得出来。
谢暮笙没有回话，而是走到门口，让店小二打了盆温水来。
谢暮笙挤干温水里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秦思渡眼旁的血迹，慢慢把那白布撕开。
秦思渡有些新奇，全程没什么疼痛感，但又处理得很快。
“什么长痛短痛，就不能不痛吗？”谢暮笙拿出一条全新浅蓝色的布，为秦思渡重新蒙上眼睛。
他走到秦思渡面前，十分满意自己挑选的浅蓝布，衬得秦思渡更加有仙气。
秦思渡下意识想反驳，在他意识里，想成事就要接受痛苦摒弃一切欲望，怎么能拒绝痛苦接受欲望呢？但刚刚又确实没有什么痛苦。
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伤口处理好后，秦思渡惯常想继续做事，然而这无修为的身子实在太差，从昨晚起他就一直头晕，今日一站起来，竟不知何时失去了知觉。
……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好好休息，烧得这么高才来看病，再晚些怕是命都没了。”大夫写了需要煎的药方，叮嘱道，“一日两次。”
谢暮笙拿起药方看：“这是治什么的？”
“退烧。”大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那眼睛呢？”谢暮笙拦住大夫的去路，给了大夫一大锭银子。
大夫摆手不收：“眼睛伤成这样，华佗在世也难治。再者这高烧，都还看他能不能撑过去。”说完，像是怕再被问，快步走出了房间。
谢暮笙几天下来，除了给秦思渡喂药，就是不停地请大夫，请了十几个大夫全都说眼睛治不了。
谢暮笙一把刀架在大夫的脖子上，看着大夫的眼睛，满是好奇：“既然你治不了，不如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自己试着去治，你觉得怎么样？”
大夫吓得发抖：“我，我真的治不了，眼睛伤成这样还想复明，除非去找姜世姜神医！”
“姜神医？”
“对！只是姜神医性情古怪，不仅难找，而且只治自己想要治的人，但他医术了得，死人都在他手里救活过，你可以去试试。”
谢暮笙收了手中刀，大夫大喘一口气，赶紧逃出去。
……
夜深，一位少年立于深林中，他眼前跪着十几个黑衣人。
“找到姜世。”少年启唇，清澈悦耳的少年声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整齐划一的回复。
在离开前，一个黑衣人忍不住问：“殿下，您什么时候回黑风窟？”
少年看了那黑衣人一眼，笑了笑反问：“原来现在我需要你教我做事了。”
黑衣人回：“不敢，只是金护法关心您的安危。”
少年弯身，看着跪着的黑衣人，笑得灿烂：“那你替我向金护法问好。”
黑衣人屏住呼吸，有些僵硬地回一个字：“是。”
……
第二日，谢暮笙有了姜世的消息，他来到姜世的住所，那地方处于深山老林，找到都费了一番功夫。
然而找到后，却连门都进不去。
“这位公子还请回吧，老爷采药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得很晚了。”
……
谢暮笙强忍着耐心，等到了晚上。
夜深中，一只黑猫好奇得走到他脚旁，黑猫仰头看这陌生的少年。
谢暮笙低头看去。
黑猫见到了少年的模样，眼睛瞬间一亮，他伸起前爪，扒拉在地，撒娇般地撅起屁股，娇娇地喵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想蹭少年的脚。
谢暮笙厌烦抬腿，脚背推着黑猫肚子，将烦人的黑猫推到一边。
黑猫委委屈屈地喵了一声，但即使这样，还是忍不住想靠过去。
谢暮笙凶巴巴地瞪了黑猫一眼，黑猫才勉勉强强停住了想要靠近的爪子，但还是仰着小猫脑袋看少年，少年凶巴巴的样子都是那样好看。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白发后背背着一筐草。
想来这人就是姜世了，谢暮笙强忍着脾气，嘴角上扬，一脸笑容上前而去。
“喵！”黑猫也起身，屁颠颠地跟过去。
只是谢暮笙还没开口，姜世就先回了他两个字：“不治。”
“那人双眼失明，只有你能治。”谢暮笙赶紧开口。
“瞎了就多练练拐杖。”姜世毫无停留，直接往屋里走去。
黑猫也跟了进去，进去之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谢暮笙一眼。
“黑子，进来。”姜世的声音响起，黑猫只好跟着跑进去。
房门紧闭。
谢暮笙深吸一口气。
门童抱歉地开口：“公子别见怪，老爷并不是针对你，这样已经很久了，几乎不怎么给人治病了。”
“很久，是有多久？”谢暮笙轻笑一声，反问，他向来不信这种敷衍的说法。
门童：“有三百多年了，自从永泽仙君仙去了后，老爷治人的心也淡了许多，几百年来他也就救治过十几个人，他说治人治病难治心。”
“永泽仙君？”谢暮笙年龄小，并没有经历过三百年前永泽仙君盛名的年代，不过他可听魔族讲过不少关于永泽仙君的事，他冷笑一声，“那个无情的修炼疯子？只会听师父的话杀魔族，再如何盛名，也不过他师父手下一把衬手锋利的剑。”
门童吓得不断做噤声的手势。
果然，屋内传来一道强压抑着愤怒，浑厚苍老的声音：“滚。”
“果然和永泽仙君志同道合的，也是个老顽固。”谢暮笙见软的不行，索性换一个激将法。
房门终于打开。
谢暮笙眼睛放亮，想上前，却听姜世开口：“老夫绝不会治你，更不会治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公子，请回。”
“我可没让你治我。”谢暮笙探究地审视姜世。
姜世摸了摸发白的胡须：“你内力尽失，行事需多加小心。”
谢暮笙嘴角扯了扯：“这不必你提醒。”心中却感叹，这老顽固倒还真有几下子。
黑猫趁着开门空隙想出来，但门再次关上，毛茸茸的脑袋只好又退回去。
不久后，屋内传来老人语重心长的教导：“黑子，越漂亮的人越危险，永泽仙君教你静心凝神，你忘了？”
“喵？”委委屈屈，装听不懂的喵叫声响起。
“什么永泽仙君，连猫都教修炼，简直丧心病狂。”谢暮笙腹诽道，他重重“哼”了一声，憋着满腔的怒气回去了。
回到房间，谢暮笙看着沉睡着的秦思渡，憋闷的心总算好了些，秦思渡就连睡着了都是这样安静，莫名给人一种内心平静的感觉。
“听说那永泽仙君也是以清冷出尘闻名，可真是玷污清冷出尘这几个字，他们懂什么是清冷出尘？”谢暮笙在心里道。
谢暮笙看着眼前的秦思渡，看得出神，心道他们果然不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越漂亮的人越危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