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抢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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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他们村的，是陈秋大伯家的闺女，陈秋的堂姐陈珍。
陈珍比陈秋大十来岁，七二年通过大队的推荐，成为当年的工农兵大学学生，进入榕城师范大学读书，毕业之后，在榕城水利局当一个小小的会计。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在那个岗位上当会计。
“招弟，真的是你？”三十多岁的陈珍穿着一身靛青色宽松长裙，她看到陈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惊讶地说着，“你不是去鹏城打工了吗？怎么在这里摆摊？”
陈秋一看到是她，眉头皱得老紧。
“一天在流水线上一站就是十来个钟，我受不了，批发了点衣服回来卖。”陈秋皱着眉头说着。
陈珍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秋：“你在鹏城一个月能赚一千多，你摆摊能赚多少钱？卖衣服？衣服能有那么好卖？”
“要是随便摆个摊卖衣服，别人早就卖了，也早就发财了。哪里轮得到你？”
“小明的爷爷活了九十九岁，你知道为什么吗？”陈秋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珍，说着。
陈珍一懵，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我跟你说摆摊的事情，你跟我说小明的爷爷活了九十九岁做什么？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活了九十九岁？”陈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陈秋，说着。
“因为他少管闲事。”陈秋非常认真地说，“慢走不送。我还要继续卖衣服，没得空跟你闲聊。”
“好哇。”陈珍脸色涨得发红，又气又急地说，“我这是关心你，你竟然说我多管闲事！陈招弟，你能耐了你！”
她自诩为家族的大姐，平时也很关心底下的兄弟姐妹，所以看到陈招弟在这里摆摊，便想着关心一下。
结果竟然被陈招弟给顶了回去。
这个陈招弟，她怎么敢？
她拿眼去瞪陈秋，陈秋理也不理她，只招呼客人。
陈珍在旁边气得直跳脚，几分钟之后，真的确定陈秋不搭理她，只能愤恨离去。
周圆圆用手肘碰了一下陈秋的手肘，悄悄地问着：“你大堂姐就这么离开，没事吧？”
陈秋弯了弯唇，说：“能出什么事？没事的。我又不吃她家的米。她管不到我的。”
最多是说一些难听的话而已。
刀子不落到她身上她不知道痛。
在鹏城流水线上打工，一站就十来个小时！
那十来个小说还不光只是站着而已，还要干活。
全神贯注干活。
一天下来，不仅脚累，手也累，并且精神也累。
相比于在流水线上做工，还是摆摊好一些。
摆摊赚得比流水线上还要多不说，还没有那么累，至少中途可以休息一下。
陈秋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从袋子里将衣服拿出来挂上衣架上。
周圆圆于是不再多说，而是继续吆喝着。
虽说刚开始的时候有这一段小插曲，但是今天卖得比昨天还要快，还没有到晚上十点，她们准备的货就已经全部都卖掉了。
将东西收拾好之后，陈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
这一拿，她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周圆圆自然是发现了她的惨状，她看了看自个的手，也是不自觉地颤抖。
两人对视，哈哈一笑。
“明晚还有一天。”陈秋应着，“撑过明晚就好了。”
周圆圆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抬头，非常认真地说：“只要能赚钱，别说撑过明晚，撑过这一个月都可以！”
她家境比陈秋家里好一些，父母也没有陈秋父母那么奇葩，不过，能多赚点钱给上学用，她自然是欢喜的。
“好。”陈秋应着，“那你这个月就在你姑家里住。我还要批发几次。”
“要不，你跟我一起到鹏城？两个人也有个伴。”
周圆圆却是摇头，说：“我也想，只是去鹏城的话，要通行证，这个证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得了的。”
“再说了，也来不及了。”
她也想去鹏城见见世面，但是现在办通行证的话，根本就来不及。
“等你寒假就办。”陈秋应着，“到时你过来鹏城找我。”
周圆圆点头应了。
第二天晚上九点的时候，陈秋还有一些衣服没有卖完，就看到陈珍又过来了。
陈秋看到她时，头都大了。
怎么会有这么爱管闲事的人？
“我今天早上打电话回去给你爸妈了。”陈珍一脸得意地说着，“反正你不听我管，那就由你爸妈过来管。”
“我是管不动了。”
陈秋：……
见陈秋不说话，陈珍又继续说着：“你爸妈本来想今天就出门的，但是你弟忽然肚子痛，他们走不开，只能明天过来了。”
“你现在住哪里？住这个女孩家里？”
“不是。”陈秋应着，“我自己租房住。”
“租在哪里？把地址写给我，好让你爸妈过去找你。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一些。”
“工厂工作多好啊，包吃包住有钱拿，一个月除去一点生活费，其余的全部都能攒下来拿回家建房子。你现在，得自己租房住，伙食费也要，摆摊还赚不了什么钱，哪里还有钱剩？”
“再者，你自己住也不安全。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你让我爸妈明天晚上直接过来这里找我吧。”陈秋忍住气，说着，“我明天还会在这里摆摊的。”
才怪。
“地址我就不给你了。”
陈珍脸色大变，她没想到陈招弟竟然连个地址都不给。
真是冥顽不灵！
她气道：“明天等你爸妈过来，让你爸妈跟你说。”
说罢，她就走了。
她一走，周圆圆便忧心忡忡地问着：“秋秋，明天怎么办？”
她是清楚陈家的事情的，也清楚陈家父母对陈秋如何，明天陈家父母过来的话，她这个小伙伴也不知道会如何。
“我明天一大早的汽车。”陈秋狡黠一笑，说着，“他们找不到我的。”
“找不到的话，他们会不会报警？”周圆圆又说着。
“不会。”陈秋摇头，脸上虽是笑着，但是却闪过一抹酸涩，“他们不会的。”
报警那么麻烦，那一对夫妻不会为了她而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
他们还得回家照顾陈盼弟和陈家宝呢，哪里得空理她？
周圆圆轻轻地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陈秋照样把一百块给周圆圆，送她回到她姑家，自己这才踩着三轮车回到出租屋里。
幸好她租的是公安局职工的筒子楼，安全有保障，要不然她也不敢自己一个人住。
第二天一大早，陈秋将钱用袋子绑在自己的大腿外侧，想了想，又穿上了丝袜，这才穿好裤子。
这年代的小偷太多了，她不得不这样做。
她之前看新闻还听说有人将钱放进内衣里，或藏在□□里，当时觉得有些夸张，不过，现在她倒是不觉得了。
这钱可是血汗钱，是辛苦赚来的，若是因为保管不善而让小偷偷去，那非得吐血为止。
她可不想事后后悔。
等她回到鹏城的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这一次，陈秋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拼，又去进货准备卖臭豆腐。
她打算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干。
赚钱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她可不能因为赚钱而置自己的身体不顾。
傍晚，她出门买菜准备做饭的时候，却看到隔壁那一对夫妻在串韭菜等各种菜。
菜式的品种跟她出摊的菜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看到她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哼，别以为你不卖，我们就调不出调料。就那么几种调料，多调调就成了。”那个女人朝陈秋冷笑一声，大声道，“呸，就这破调料，哪里值一千块。”
幸好当初没有花一千块买调料，要不然现在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秋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转身出门买菜了。
等她回来，那一对夫妻已经不见了。
房东偷偷拉过陈秋，小声地说：“陈秋啊，住你隔壁那一对夫妻，之前卖早餐的。你不在的这几天，也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疯，竟然改行卖臭豆腐了。”
“她们订做了和你一模一样的车子和锅什么的，卖的东西都跟你一样，连萝卜汤都有。”
一对夫妻，竟然欺负人一个小姑娘，她看着心里都在诅咒这对夫妻做不成生意。
“没事。”陈秋不在意地说着，“卖臭豆腐又不是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卖，别人也能卖。”
“不是他们，也有别人。”
“但是别人不一样。”房东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对夫妻不是好的，他们在你平时摆摊的地方摆。”
“昨天他们摆摊回来，我多嘴问了一下，那个女的得意洋洋地跟我说的。”
要是这对夫妻换个地方摆摊，她不会说什么，但是这对夫妻去陈秋之前摆摊的地方摆，那简直是恶心人。
“没事。”陈秋笑了笑，安慰着，“那个地方又不是我家里开的，我能去那里摆，他们自然也能去。总不能我去那里摆了，就不允许他们去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这种行为就很恶心。
“你还能笑得出来！”房东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去那里摆了，以后你去哪里摆？你怎么就回家了呢？他们都把你的顾客抢光了。”
她真是服了陈秋了，都这个时候了，陈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办法嘛。
“没事。”陈秋自信地应着，“让他们去那里摆吧。不是我自夸，我的手艺是这个。”
说罢，她竖起拇指。
“我调的蘸料，不是谁都能调得出来的。”
上辈子没了工作之后，她到处去打工，先是去商场，后来去做住家保姆，到后面，她年纪大了，身体伤痛又多，没有人愿意请她，她就跟着手机学做小吃。
后来才确定卖臭豆腐和炸串还有萝卜汤还有奶茶的。
那对夫妻想几天时间就调得出像她调的蘸料，难度太大，她一点也不担心。
再者，不是每一个人煮的萝卜汤都像她煮得那么好吃的。
房东见陈秋这样，心还是放下来，仍是有些担心，不过现下也不好说些什么。
陈秋自己煮好饭，美美地吃过一顿之后，第二天早上很晚起床，起床之后慢悠悠地准备食材。
她比平常还要准备多一些。
都几天时间不摆摊了，生意肯定会好一些。
至于那一对夫妻，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第二天她出发摆摊的时候，发现那一对夫妻早就在那里做生意了。
他们一个炸串炸臭豆腐，一个给顾客舀萝卜汤，收钱找钱。
陈秋看得羡慕。
这种摊子，得夫妻一起摆才好，自己一个人摆的话，有些忙不过来。
她想到了沈望，随后自己摇摇头。
就算沈望愿意跟她出来摆摊，她也是舍不得让沈望出来。
这活太苦太累。
陈秋不再多想，而是打开煤气，开始加热油锅和那一锅萝卜汤。
过了好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
原本在那一对夫妻那边排队的顾客闻到这香味，二话不说，直接过来陈秋这一边排。
“来一份臭豆腐。”一个年轻男子叫着。
陈秋立刻给他下了一份，调好蘸料递给他。
这个男子马上就尝了一块，随后朝陈秋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你这边的好吃。这蘸料比那边的蘸料好多了。”
他这说，立刻就有人应和。
“是啊，是啊，我吃着那一边的也感觉不太对头，那对夫妻那里的比你这里的便宜一点，但是你这里的好吃一些。”
“还是你这里的臭豆腐好吃，炸串也好吃，菜洗得干净。”
“那边的韭菜根部还有泥呢。”
陈秋手上的动作不停，脸上却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等她这一边卖光了，那一对夫妻仍是摆着。
陈秋看那个女的脸色铁青，高兴地哼着歌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9章 抢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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