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被迫黑化后》被困扰

7、Chapter 7

　　沈酌怎么也没想到，池星倦对他早就起了疑心。

　　池星倦虽是书中人，但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之人，细节往往最容易暴露出一些，看似无关实则重要的东西，何况他还是死过一次的人。

　　于杳平静的看着他，闭口不言，没有接下沈酌的奉承。

　　吹捧的话听多了，腻了。

　　“你怎么在这儿？”池星倦问沈酌。

　　沈酌拍马屁地说道：“大神有所不知，魔界被您管理的欣欣向荣，我非常向往这样的生活，所以过来巡视一番。”

　　“……”

　　池星倦：巡视？这么快就把自己列入我的人中了，不愧是自来熟。

　　沈酌目光状似不经意间，瞥过池星倦与于杳腰间的“通灵珠”，挑了挑眉，心下一阵窃喜。

　　系统：【崽，你这个眼神，真的很辣眼睛啊!】

　　沈酌：“……怎么了？我的眼神很辣椒状吗？”

　　系统：【像变态，很猥琐，我都被你吓到了!】

　　沈酌默然片刻，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嗑cp是我的人生一大快乐，亲眼所见，我死而无憾了!”所以，不要在意我的眼神，嗑cp最重要。

　　稀有生物啊!我在现代都很少见到真人现场版的啊!!我激动啊！亢奋啊!

　　系统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睛，简直不想再跟这个二货队友说话：【……】没出息的孩子，口水都掉下来了。

　　“他是谁？”于杳指腹摩挲着“通灵珠”，上面依稀带着些温热的余韵，那是池星倦的温度。

　　“啊……？”

　　池星倦看着面前瘦瘦高高，面色整洁的人，罕见得愣了愣，他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似是在脑海中捕捉着什么。

　　半晌，池星倦对于杳说道：“我唤他小黑子，师尊你叫他黑子便可。”

　　沈酌：“……”我有那么黑吗？我不过就是嘴茬说错了话，你干嘛这么记仇啊？!

　　池星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酌，风轻云淡的说道：“你说对吧，黑子？”

　　你是在威胁我吗？是的吧，你真腹黑!

　　沈酌怂怂地道：“没错，大神说什么都对!”

　　沈酌：他大爷的，我敢反驳吗？!我敢保证，只要我一个“不”字出口，恁就能把俺震飞，内脏都哗哗乱晃，跟切腹了似得!

　　于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犹豫几下，还是问道：“为何这般称呼他？”

　　池星倦游刃有余地解释道：“师尊有所不知，此人乃是我在路上捡来的乞童，因着我刚见他时，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所以自那之后我便称他为黑子。”

　　当然我也不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但，输人不能输气势，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没办法。

　　池星倦问于杳：“师尊，难道不好听吗？”

　　于杳昧着良心道：“好听。”

　　只是于杳隐约记得，门派中有一名弟子，他养的一只宠物狗，似乎就叫作黑子。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徒弟高兴就好。

　　沈酌：你们两个良心不会痛吗？!夫唱夫和，眼里还有我这个当事人吗!不行，我要为自己争口气!!

　　“大神，我叫沈酌，沈酌的沈，酌酒的酌。”沈酌咬牙切齿地说，每个音节仿佛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池星倦不甚在意地，抬手摸了摸鼻尖，硬邦邦道：“是吗？那从今日起，你便改名为小黑子了。”

　　沈酌想骂街，他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把心中那股火气强压了下去，有些卑微地想：算了，你牛逼，你说了算。

　　于杳有些想笑，他很清楚池星倦的小动作，摸鼻子即代表着他感到心虚。不过他也能理解，身居高位惯了，就变得放不下面子，说不出软话，他又何尝不是……

　　于杳配合道：“这名字与他倒也是相配。”

　　“师尊说的极是，俗话说的好，人如其名嘛。”池星倦对于杳如是说道。

　　沈酌笑而不语。

　　果然，夫夫不愧是趣味相投，连审美都一样……

　　没品味!低俗!

　　玩笑过后，沈酌神色正经起来，庄重地说道：“大神，你听说了吗？”

　　“什么？”

　　““万伴山庄”三年一度的拍卖会，将于半月后开拍。”

　　“不要跟我扯东扯西。”池星倦有些不耐道，“你想说什么，直说。”

　　他素来讨厌说话拐弯抹角，又麻烦又墨迹，让人心情不爽。

　　沈酌对池星倦说道：“跟大神说话就是省事，这次的拍卖会中，有一样拍品，日后会对大神你大有帮助，可省去许多麻烦。”

　　池星倦“哦”了一声，神色玩味地看着沈酌，打趣道：“怎么，你还有预知未来这等超凡本事？”

　　“大神，手上多一副筹码，对你只利无害!”

　　见池星倦不说话，沈酌急了，连忙表忠诚地道：“大神，你既然让我跟着你，就说明你是有几分信我的，我决不会坑害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宽心，帮你即是帮我自己，我们各取所需，你不用这样提防着我。”

　　池星倦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神却是冰冷如海的，令人如坠冰窟。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叵测，他也曾傻傻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心待他之人，可终是被现实打败，从始至终不谋私利，一腔真心对他好、只想他快乐的，只有于杳。

　　人有私欲，会为了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做出一些你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这是世间常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过……

　　池星倦没有说话，而是垂下眼睑捏了捏指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杳站在身侧凝视着池星倦，他的眼底倒映出池星倦的身影，满眼是他，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

　　池星倦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勾唇笑出了声，颇为大度道：“本座，姑且信你一次。”

　　入夜，黑暗袭遍正片天空，不见一丝光亮。

　　屋子里，于杳坐在椅子上看书，池星倦在一旁，倒腾着一堆不明物体。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安闲自在的气氛徘徊在空气中，是少有的岁月静好，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在“飞羽宗”的日子。

　　固定在桌面上的蜡烛，发出“噼啪”的细弱声响，烛火随风飘荡，好像下一刻就要熄灭，十分脆弱不堪。

　　池星倦“啧”了一声，一把放下了手中，五彩交加的小玩意儿，泄气的走到于杳身边坐下，颓唐的拍了拍手。

　　费脑子的玩意儿，他学不来，也不爱学。

　　池星倦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困惑地道：“真搞不懂这些，人界小孩子玩的堆塔，一层一层的，一动就倒。”

　　池星倦无声抱怨着，这不就是做无用功嘛!明知做不好的事情，一开始就不要去做啊!倒了还不是得重新搭建？!累人累己的，怪没意思。

　　于杳放下手中的书，宠溺的看着池星倦，有些想笑。他抑制住嘴角的上扬，昧着良心安慰道：“这个要讲究技巧，你不会玩，也是情有可原。”

　　“也是。”池星倦笑了笑，拍了拍胸脯，非常骄傲的说道：“毕竟没有什么是难得住我的!”

　　于杳眼角微弯，紧紧抿着唇瓣，并不打算拆穿池星倦的狡辩，他是绝对不会提醒池星倦，自己功课不过关这个事实的。

　　“师尊，这“通灵珠”可有何处之用？”池星倦想起下午在集市上得来的东西，忍不住问于杳。

　　毕竟他不问，也就不知道，怎么整这东西。

　　“咳……”于杳不自然地咳了几声，池星倦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抿了抿双唇，于杳斟酌着用词，罕见地有些结巴：“这珠子……就跟那小贩说的一般无二，可传音，可定方位。”

　　“……哦。”并没有得到，想要听到的答案，池星倦只好继续追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外力因素吗？比如往珠子上，滴一滴精血，又或是注入一丝灵力、专门的咒语之类的吗？”

　　于杳怔了怔，表情变得有些莫名的讳莫，又有些期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压下心底升起的失落感，半晌，终于说道：“没有。”

　　肯定的语气，让池星倦愣了愣，但随即又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有些没有跟上思维的样子，有点呆愣，有点可爱。

　　“星倦，你又做什么坏点子了？老实交代。”在池星倦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于杳岔过话题，夺过了交谈的主控权。

　　于杳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性感，他并没有发怒，眼里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笑意和纵容。

　　池星倦被于杳的这句“秋后算账”，冷不防吓了一跳，他的眉心跳了一下，心下有些疑惑，师尊怎么看出来的？

　　池星倦怀着侥幸的心理，模棱两可地支吾半天，最后在于杳的“逼视”下，认命般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简单的，能让人讲真话的法术。”

　　池星倦简略的陈述事实，他知道于杳问的是，下午在街市上，自己为何要选择相信沈酌，毕竟这有些冲动了。

　　但是他并不关心这个。于杳在担心他，这个想法刚蹦出来，就让池星倦的心里有些开心。

　　一个人的心，空的太久了，稍微碰到一点甜头，心里就会满足的不得了。

　　于杳看着池星倦，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有些无奈地道：“你啊……下手轻点。”

　　心中松了一口气，池星倦保证道：“师尊放心，我心中有数。”

　　“师尊，你可知这“太一剑”是何来历？竟让沈酌这样费心的，屡次提醒，让我们务必要得到此物。”

　　若是沈酌在此，一定会破口大骂，明明知道我的名字，还非要叫我小黑子!天理何在，你可以骂我男朋友，但是不能骂我!

　　于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启唇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莫急，总会知道的。”

　　听了于杳的话，池星倦逐渐心安了下来，随后，只听于杳认真地声音再次传来：“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池星倦失笑道：“师尊在，我自是不怕的。”

　　若师尊在侧，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护着我。

　　不论何时。

　　于杳对池星倦说道：“此人身份未知，来历极为可疑，你切莫多信，能防则防。”

　　池星倦调皮的眨了眨眼，笑声道：“放心吧，师尊，这不是还有“真话咒”防范于未然吗？”

　　于杳点了点池星倦的额头，哑然失笑地说道：“小机灵鬼。”

　　沈酌走进内室，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时不时用舌尖晃动一下，看起来痞里痞气的。

　　池星倦给他安置的房间并不简陋，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点高大上的气质，衣食住行并没有亏待了他。

　　打了个浓浓的哈欠，沈酌躺到床上，放松肢体成大字摆开：“通灵珠已经顺利到池星倦的手中了，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可以轻松一点了吧？”

　　“通灵珠”是半个月前，系统让他去取回的，理由是，这个珠子后期有很大的用处，说不定有些事还可以一步到位。系统说的花里胡哨，模棱两可地，沈酌也没太听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拿了“通灵珠”，毕竟在他看来，系统的中二病也不是一两天了。

　　系统：【江湖险恶，谈何容易，你暂且先别放松警惕。再说了，大boss都还没有登场，小怪还没有刷呢，这才哪到哪。】

　　“是吗？”沈酌嘟囔了一句，闭上了厚重的眼皮，就这样睡着了。

　　系统没出息地幽叹道：【……沈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