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无不言中愚

32、片场

　　“乔总，好久不见。”夏应从座位上站起来，苏域和王峥也跟着站起来喊了声乔总。
　　乔景尧微微颔首，和夏应握手：“好久不见，夏导。”
　　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夏应心直口快问了出来：“乔总结婚了？”
　　苏域下意识把手藏在身后，拇指一摸，手上根本没戒指。
　　乔景尧没回答夏应的问题。
　　“请坐。”
　　乔景尧坐在夏应和苏域中间，圆桌不小，座位间隔宽，坐下前乔景尧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苏域那边移了一下。
　　等乔景尧坐下后他们才坐，苏域偷偷摸摸在桌布下蹭了蹭乔景尧的腿。
　　乔景尧转头看着他问：“在剧组适应吗？”
　　他收了脚，双手放在腿上，乖乖回答：“适应。”
　　“嗯。”乔景尧又看向王峥。
　　王峥立马点头：“适应。”
　　“瀚悦藏龙卧虎，培养出来的苗子不会差。”夏应笑着说，“他们的表现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平时夏应可没说过这种话，他夸人很少，骂起人来倒是不带喘气的，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拍马屁，苏域和王峥互看了一眼，内心忍不住吐槽，果然有钱才是王道。
　　“那就好。”乔景尧看着他们俩，“跟着夏导多学习。”
　　两人异口同声：“是。”
　　夏应点了红酒，王峥自告奋勇帮大家倒。
　　苏域是不想喝的，但老板和导演都在这里，他们都喝，他哪敢说不喝。
　　“乔总这次是过来出差？”夏应问。
　　“私人行程。”
　　苏域在旁边闷头吃菜，当没听见。
　　无意打探乔景尧的私事，夏应说：“我们现在拍的景都是工作人员花了几个月时间搭出来的，您要是不忙的话明天可以去片场转转。”
　　“好。”乔景尧说。
　　苏域转头看着他：“你确……您要去片场？”
　　“嗯。”
　　“哈哈哈，听到老板要去视察工作紧张了。”夏应说。
　　他不是紧张，是诧异，他以为乔景尧一定会拒绝，他从来没去过片场，谁知道他会答应。
　　乔景尧答应去片场，夏应今天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以前他们只有过几面之缘，外界都说乔景尧这个人冷漠无情，不好说话，今天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作为这顿饭的主角，乔景尧的话少得可怜，酒喝了一杯就不再碰，苏域和王峥也没什么话说，只想着填饱肚子，一顿饭下来只有夏应废话说了一箩筐。
　　吃完饭乔景尧先走了。
　　“嗐！”送走那尊大佛夏应松了一口气，“你们了解他吗？”
　　王峥摇头：“不了解，都没见过几次，今天还是第一次说上话。”
　　夏应对苏域说：“我看他好像和你比较熟。”
　　“也算不上熟，一起吃过饭。”他昧着良心说。
　　“你们这位乔总是个人物，你们钱总和他都没法比。”
　　乔景尧给苏域发消息，在车里等。
　　夏应结了账，苏域说要去买点东西，让他们先回酒店。
　　苏域坐进车里，想抱乔景尧，奈何车里还有三个人，他不好意思，只握了一下手。
　　他晚上去乔景尧订的酒店，离剧组的酒店很近。
　　“你明天真的要去片场？”
　　“我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夏导什么意思，他想拉你投资？”
　　“嗯，后期预算不够。”
　　苏域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要投吗？”
　　“你想不想我投？”
　　“我想你投你就投？”
　　“嗯。”
　　“那不行，你是投资人，要看你认为这部剧有没有投资的价值。”
　　他实话实说：“投这部剧价值不大。”后期的资金缺口是小数目，利润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那点钱入不了他的眼，评估是不是要做这笔生意对身为华誉集团的总裁来说本来就是在浪费时间。
　　“那就算了，让夏导去找别人吧。”
　　“但有你在另当别论。”乔景尧补充说。
　　他笑问：“怎么个另当别论法？”
　　“亏本也要投。”
　　“原来我这么大面子，那我这算带资进组吗？听说带资进组可以加戏。”
　　乔景尧看着他：“对剧本不满意？”
　　“没有，挺满意的。”他就是开玩笑随口那么一说，怕乔景尧误会自己在剧组被资本打压，解释说，“真的，你别看夏导刚刚拍你马屁，平时他可是宁死不屈的，说谁都不能改他的剧本。”
　　“嗯，那就好。”
　　两个人在车里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另外三个电灯泡努力降低存在感，一声都不敢吭，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隐身。
　　送他们到酒店三个电灯泡就离开了，明天早上过来接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房间，苏域进门就扑到乔景尧身上，来了个法式热吻。
　　乔景尧抱起他往浴室走，他在乔景尧耳边吹气：“有没有想我？”
　　男人收紧手臂：“你说呢？”
　　进了浴室，他帮男人解开扣子：“我哪里知道。”
　　“马上就会知道了。”
　　他抵住男人结实的胸膛：“刚刚你走之后夏导问我和你熟不熟。”
　　“你怎么回答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打开花洒，热水淋下来，雾气蒸腾，一室朦胧。
　　“我说……不熟……”
　　男人完全覆盖住他，沉声问：“什么？”
　　他仰起头，水珠顺着脖颈下滑，呈现出诱人的弧度，喉结不时上下滚动，他双手紧扣男人宽厚的肩膀：“不！熟……”
　　“嗯，不熟。”
　　他说不熟，乔景尧就花了几个小时和他进行了一番前前后后的深入交流，最后成功让他改了口。
　　结束后他闭着眼睛窝在乔景尧怀里喊腰酸，温暖干燥的手掌贴在他的腰后，慢慢揉捏，不知不觉他就睡过去了。
　　白天拍戏，晚上又大战了几个回合，苏域精力透支，第二天差点爬不起来。
　　不知道乔景尧哪来那么好的精力，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了，打扮得人模人样坐在沙发上。
　　苏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去，揉揉眼睛才看见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他只穿了件浴袍，腰带没栓好，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身上清晰可见的暧昧痕迹无言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乔景尧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衣服穿好。”
　　他没睡醒，脑子还是懵的，随着乔景尧的目光低头一看，胸口大片春光外露，羞人的痕迹映入眼帘，他瞬间清醒过来，立马拉紧浴袍，把自己捂好。
　　安迪这才扭头和他打招呼：“苏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他尴尬一笑，转身跑进浴室洗漱去了。
　　小涵带了早餐和衣服过来，和安迪坐在沙发上。
　　苏域换完衣服和乔景尧坐上餐桌吃早餐，他先去片场，乔景尧随后。
　　他时间不多，快速吃完早餐：“我先走了。”
　　“嗯。”乔景尧抽了张纸给他。
　　他先凑过去亲了乔景尧一口才接过纸擦嘴。
　　到片场时大家都在化妆，他换好衣服坐下来，听见有人在讨论今天要来的大人物。
　　“会不会是制片方的人？”
　　“总制片人不是在剧组坐镇吗，他们哪有时间亲自来。”
　　“我听说是新的投资人，过来考察的。”
　　“新投资人，夏导还在拉投资吗？”
　　“可能是怕后续资金不够吧。”
　　……
　　知道内情的两个人都没说话，化好妆就出去了。
　　“苏域哥，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酒店的？”王峥问。
　　“怎么了？”
　　“昨天晚上去你房间找你，你好像不在。”
　　“……碰见一个在这边拍戏的朋友，多聊了会儿。”
　　王峥笑得神秘：“不会是女朋友吧？”
　　他摇头：“不是。”
　　“天润哥，早。”王峥抬手和走过来的高天润打招呼。
　　“早。”他抬眼微微一笑，犹如头顶洒下的晨光，温暖又耀眼。
　　王峥凑在苏域耳边小声说：“我要是女孩儿肯定嫁给他。”
　　苏域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努努力，下辈子说不定能梦想成真。”
　　“哈哈哈！”王峥转头问高天润，“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高天润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几秒，淡淡地说：“大概……像风一样吧。”
　　王峥开玩笑说：“像风一样还是像疯了一样？”
　　他笑了笑没说话。
　　如阳光般的男人，如清风般的女人，应是佳配。
　　苏域笑着说：“你这要求有点高啊。”
　　“有吗？”
　　“嗯，目前我还没见过你说的这种女孩儿。”
　　“有的。”他说，“不过确实很少。”
　　王峥说：“我也没见过，天润哥什么时候遇到了一定要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好啊。”
　　机器架好了，夏应喊他们过去准备开拍。
　　第一场是群戏，王爷宴请宾客，一屋子人站的站坐的坐，这一场几乎都是高天润在说词，苏域坐在下面，腿都麻了才结束。
　　夏应喊完“咔”就出去了，工作人员说是“大人物”来了，导演出去迎接。
　　下一场是苏域和车桦的戏，男女主人公在王爷府邸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工作人员准备机器道具，他们在花园对台词，对了两遍夏应还没回来，车桦坐在石凳上，问苏域：“来的是你们公司的乔总？”
　　“嗯。”苏域感觉她似乎对乔景尧很在意，“车桦姐认识他？”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算认识吧。”
　　乔景尧这样的人物，她认识也不稀奇，可看她的表情好像没那么简单，苏域心中有疑，但不敢多问。
　　“来了来了！”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开始骚动，全部往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谁啊，那是谁啊……”
　　“好高！好帅！”
　　“有点眼熟，是演员吗？”
　　“看起来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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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华誉的那个总裁，叫乔什么……”
　　“不是吧，总裁那么年轻？”
　　“旁边那个美女是谁啊？”
　　“秘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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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桦叫上助理走过去，苏域把剧本给小涵，也跟上去。
　　人慢慢走近，大家赶紧散开，各忙各的，只有几位候场的演员和导演编剧在监视器旁。
　　夏应两边介绍道：“这位是瀚悦的乔总，苏域和王峥就不用介绍了，旁边这位是我们这部戏的女主角，影后，车桦，还有我们的男二号高天润……”
　　等夏应粗略地介绍完，车桦说：“好久不见。”
　　夏应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乔总，你们认识？”
　　“嗯。”
　　“认识有……十几年吧，不过也有好多年没见了。”车桦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乔景尧的表情一如往常，说：“你也没变。”
　　苏域不敢明目张胆打量他们，只敢偷瞄，心里猜测两个人的关系，刚刚车桦不是说算认识吗，这绝对不是算认识的关系。
　　“导演！”是陈艾，穿了身花裙子，打扮得很漂亮，像只花蝴蝶一样飞奔过来。
　　“你怎么来了？”上午没她的戏。
　　“我来学习学习。”她看着乔景尧，“这位是？”
　　“乔总。”
　　“乔总，您好，我是宸兴的陈艾。”她笑得灿烂，对乔景尧伸出手。
　　乔景尧点了下头，并没有打算和她握手，她只好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安迪对夏应说：“夏导你们继续。”
　　“好。”
　　副导演搬来两张椅子，让乔景尧和安迪坐。
　　车桦看了一眼乔景尧的手，说：“那我们先过去了。”
　　他点了下头，眼睛看向苏域：“去吧。”
　　苏域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跟上车桦。
　　夏应过去给他们讲戏，让他们好好表现，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车桦点头：“放心。”
　　夏应看着苏域：“怎么不说话？”
　　车桦说：“老板在这儿，紧张了。”
　　他点头，这是他第一在乔景尧面前演戏，确实有点紧张，还有点别扭，
　　夏应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紧张，他没那么可怕。”
　　这一场戏其实没什么难度，苏域的台词也不多，但连续拍了几条夏应都不满意，说感觉不对，他们虽然算不上一见钟情，但第一眼肯定是与众不同的，夏应说他看车桦的眼神里根本没戏。
　　他独自蹲在那里琢磨了一会儿，把乔景尧完全抛到脑后，重新进入状态。
　　调整状态后又拍了两条，过了，上午结束。
　　夏应让人去安排午饭，安迪说他们要去机场，不便多留。
　　他们在道别，苏域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安迪说：“车子就在外面，夏导不用送了。”
　　“苏域。”乔景尧叫他。
　　他抬起头：“嗯？”
　　“跟我来。”
　　“哦。”
　　大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苏域跟在乔景尧身后出去了，想必免不了一顿批评。
　　苏域和乔景尧上了房车，秘书助理全部等在外面。
　　“我错了。”
　　“错哪里了？”乔景尧坐下来看着他。
　　“工作的时候心辕意马，非常不专业。”
　　“过来。”他走过去，乔景尧把他抱在腿上，“怪我，影响你了。”
　　他笑眯眯地捧着乔景尧的脸，在唇上轻啄了一下：“现在就要走吗？”
　　“嗯。”
　　“好吧。”
　　他准备站起来，却被乔景尧箍住了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噙住他的唇，接了个相当缠绵的吻。
　　吻完苏域红着脸用力戳他的胸口：“你这是假公济私。”
　　他抓住苏域的手，笑着承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