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当山》大胆蓬松

1、人生处处是尴尬

　　作为一名漂在大城市打拼N年的快三十岁的工程师，刘言最讨厌的就是颜值不错但能力为零的合作方，日常除了抱着thinkpad画图，抱着计算器算钱，抱着ipad看剧，最大的乐趣就是在有100来个僵尸粉的微博上，实名diss身边出现的各种甲方白痴。
　　此时，个中翘楚刘言正气愤的发了微博：靠！五百强有什么了不起，还中桥商务一哥，苏谨乔审美真是绝了。一边哐啷扔掉手机一边开始将第N次修改的控制预算通知下去修改第N+1次。
　　石景从卧室出来。
　　刘言扭头：你终于醒了，点外卖，要不然送到又要一点多了。
　　石景由于被吵醒心里正奔腾一万头草泥马，声音艰难抓了抓头：下次扔手机能不能扔沙发上，桌子都要裂了好么。
　　租住在一起的发小，这是她们在北京的第六个年头和第三个住处。
　　刘言和石景从不会说话就认识了。刘言三月七号降临在临山镇，据说那天天空上有凤凰云。隔壁楼里一起哭的小孩子是比她大一岁的石景。镇上的村民小时候最喜欢给小孩子的问题是，长大后想要干什么呀？刘言很早的回答就是画房子，石景说盖房子。不同于刘言大学毕业工作对口，石景上学就上了个寂寞，按她的原话是：反正将来都用不到。幸好石景也是一个肯奋斗的人，她从保险换到药店换到柜姐，学历一般但薪水一直在跳槽中翻倍。如果说两姐妹有什么梦想，就是在北京买一套loft小公寓，能够不用四处搬家，也能自己快乐的跑装修。
　　桌上已经摆了他们最爱的麻辣香锅。米饭一分为二，中饭算下来人均绝不能超过20。
　　石景：下午出去不？
　　刘言：不出去，加班呢。
　　石景：你不是说不加班了么。
　　刘言：这次是一个更智障的甲方爸爸。
　　石景：你啥时候也能去当甲方爸爸？
　　刘言：倒是想呢。这年头你得有甲方经验。
　　刘言所在的凌建是一个建筑行业的乙方公司，算是二线冲一线的那种，她的职务是商务经理。懂点设计懂点技术更懂的是成本控制，平时就负责对接各大地产甲方，满足他们的需求节省他们的开支并且想办法给自己公司搞钱。她的上级是公司老总高总，所以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干部。公司里的员工也有时候叫她言哥，因为她对接甲方人狠话不多，丝毫看不出女生的委婉，可对待自己的下属又很nice，从来不轻易发飙。
　　刘言：但是你看那个王胜，还一哥呢，啥也看不懂，不看图纸不看市场价就只能看懂一个总数，一会说高了一会说低了，我真是想炸掉他们公司大楼。
　　石景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刘言即将开始的五分钟飞速吐槽，赶紧打断说：发微博了么。
　　刘言：发了，不发我会抑郁的。
　　考虑到给刘言一个祥和的工作氛围，吃完饭石景洗了把脸就素颜出门了。独立的时间空间大概平稳了三十分钟，手机就开始接连的微博消息提醒声，刘言点了一下死机了。一边疑惑是她哪个特别关注的明星又爆了，一边感叹三星真是不行得赶紧换华为，wifi切换到4g，挖开消息列表，发现各种99+。
　　苏谨乔转发并回复了她的最新微博，“欢迎刘经理加入中桥大家庭”。
　　然后微博就炸了。
　　作为中桥地产的大boss和上了福布斯榜单的苏谨乔，微博都是按年发的，大部分粉丝都嗷嗷待哺，今天却蹲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的路人。可想而知刘言的微博被强行围观了。
　　懵逼的素人言没顾上想别的，就觉得完蛋了我暴露了我的马甲怎么会掉，曾经骂的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尴尬，脚趾头扣进地板。看着自己每条微博上百条的评论，有的还at出了她 diss的甲方，她忽然觉得，凉了凉了，建筑行业走到头了。
　　石景回家后就看到了生无可恋的刘言。
　　石景：我丢这年头微博还有人搜自己名字看实时呢？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微博的啊。苏谨乔这句话是啥意思。是让你去中桥上班么？有点香啊。
　　刘言的语气是绝望的：大姐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你看一下评论里被圈出来的人都是谁，我觉得我明天去公司可以就地失业了。
　　石景：我丢网友有点6啊，这个还圈对商务经理了，这个直接圈的绿地的那个秃头欸。当时你不还说他肯定要去植发的那个，怎么找到的微博啊。
　　刘言看着幸灾乐祸的石景，觉得掐死她可能也不能挽回什么。
　　刘言：我手机被同事的电话还有陌生来电打爆了，我都不敢接，咋整
　　石景:我咋没听见手机响
　　刘言：早没电了，我没充。
　　石景一脸兴致的刷着微博：我个人觉得你可以充个电，然后明天上班直接去高总那，看看他咋说。
　　刘言把自己仍在床上：高总不会抛弃我的。
　　石景喵了她一眼：你哭啦。这有啥的，就算失业了还有我呢。
　　石景躺在她旁边，一边笑一边安慰，看起来并无诚意，刘言哭的更大声了。
　　一辆不起眼的SUV上，戴着眼镜的特助程风挂掉电话说：“苏总，已经和高总谈好了愉景湾的合作事宜。”
　　苏谨乔：“知道了，给刘言安排员工公寓。”
　　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的刘言根本想不到，中桥地产的老大此时已经看完了她所有的吐槽微博，少见的撇嘴低笑了一声，并吓坏了开车的程风。她更不知道誓死追随的高总，已经被程风妥妥拿下，只用了一个对中桥来说小小的愉景湾。
　　一大早两个人着急忙慌的开始收拾，刘言是顶着一晚上做了八个梦根本没睡踏实的黑眼圈，石景完全是还没到上班点但很想亲眼追后续。姐妹俩一顿操作到了刘言单位门口，突然怂了。
　　刘言：要不还是打电话先和高总约一下吧。
　　石景：约啥啊。今天周一他又不是不上班，你直接去他办公室门口站等啊。
　　一个怂一个怂恿
　　石景：我在洗手间等你啊。顺便化个妆。你完事了洗手间找我。
　　石景推了一把她顺路就拐洗手间了，刘言看得到透明玻璃窗里站着抽烟的高凌山，磨磨蹭蹭的敲了门。
　　高凌山：请进
　　刘言：高总，那个有个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刘言觉得高凌山的眼神有点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像石景，就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想当年刘言是个女孩子，又是学的建筑工程，虽然是优秀毕业生但是行业性别歧视还是很难找到高薪的工作，是高凌山从淘汰简历中扒拉出她并且从实习的时候就亲自培养，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高薪挖刘言但她从来没动过心思。
　　高凌山：刘言呀，你那个微博我也看了。
　　刘言：高总，您听我解释，我真没想到会被人看，平时我的微博阅读量都是个位数来着。
　　高凌山：我知道。但是现在问题是关注的人太多，你又被网友推算出是咱们公司的，你这聊了几乎每一个合作商务，我是怕合作方对我们这面有意见。
　　刘言有点想哭，但是她在外面从来没哭过。所以憋回去了。一时间空气僵住。
　　高凌山一抬头，发现刘言红了眼眶，赶紧补充：我不是怪你啊刘言。你别想多了。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公司刚好和中桥合作了一个新项目，我想派你去驻场。
　　刘言：驻场？不是领导我先想问您一个事情，您知道为什么苏总转发了我微博么。他也不可能认识我啊。再说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在中桥中标了我没听说啊。而且我在微博上提了一下苏总，公司派我过去会不会不合适啊。
　　高凌山：哦是内部邀标。因为项目是准备市里报审的优质项目所以苏总希望我们派最优秀的商务来跟进，我觉得你最合适，所以跟他推荐了你。但是你得辛苦一点去东直门上班。你手上的项目都交给小霍他们就行，有问题让他们再问你。
　　刘言后来根本没有听进去高凌山的嘱托，晕了吧唧的出了门，没有得到想象的开除，而是去中桥作为驻场工程师了。总觉得逃过一劫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洗手台上坐着刚刚画完工作妆的石景，抠着已经快掉的美甲：咋样？
　　刘言：我被外派了。
　　石景：哈？发配你？
　　刘言：外派到中桥地产。
　　这回终于轮到石景石化在当场。这结果显然两个人都是意料之外。
　　解散，还要各忙各的生计，但都是混沌的一天。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柜姐，和一个交接总是走神的言哥。
　　晚上八点，不吃晚饭的两个人少见的围坐在餐桌前。
　　石景单手支着额头看她：那他为啥会转发你的微博呢？
　　听到这个问题，刘言终于醍醐灌顶了，这个问题就是高凌山没回答她的那个问题，自己差点被绕进去。项目驻场和介绍她去驻场，也不会介绍微博啊，那苏谨乔是从哪把她揪出来的。
　　刘言：……
　　刘言：会不会是我的能力太突出了，王胜和他们老板推荐了我？
　　石景：……
　　算了，姐妹的无语只有姐妹懂。智商忽然下线了无法挽救。石景推着她进了卫生间，催着她洗洗睡吧。
　　人在北京，节奏快到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拒绝，就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候。尤其是看到早高峰的地铁人流量，看到提着重重公文包还飞奔的行人和地铁玻璃上背着电脑的自己。狼狈却义无反顾。
　　中桥到了。
　　壕无人性。
　　在东直门这种地方自己有一栋楼，外幕墙凹凸不平极具设计感，内装修很像喜来登酒店。刘言蹙了蹙眉头，空间利用率太低了，性价比太低了。那柱子，那楼梯，想推倒重建。
　　程风在人群中看到了刘言。特助的能力就是预见老板的要求，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刘言的朋友圈生活圈家庭圈，以备不时之需。
　　正张望，就看到一个西装男走了过来。
　　程风：你好刘经理，我是中桥总经办的程风。我来带你上去。
　　刘言：你好，我是凌建的刘言。麻烦你。
　　电梯直通九楼，一路上俩人都没有搭话。令言震惊的是她居然有一间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是采光很好。这是驻场没有的待遇，至少她还没遇见过。程风带她进来后就友善的离开了，说是后续的工作会有专门的人来和她对接。刘言一边有气无力的的掏出电脑一边再次感叹中桥的土豪。因为她这个小小的办公间里应有尽有，比如面前这台巨大的苹果显示器和角落里的空气净化机。
　　有人推门进来。
　　内心os：咋也不敲个门。这难道是间公共办公室么。
　　于是刘言就看到了苏谨乔。活生生的走进来。
　　刘言蹭的站起来：苏总您好，我是凌建的刘言。很荣幸来贵公司驻场愉景湾。
　　苏谨乔叠腿坐下，打开手机：你怎么还没关注我？
　　刘言听到这么一句，呼吸都卡在了嗓子眼，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句：苏总。
　　苏谨乔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点敲着桌面上的文件夹。
　　刘言的求生欲终于上线：苏总我现在就。特！别！关！注！
　　说完还无比虔诚的展示了特别关注列表。
　　苏谨乔：很好。中午我请你吃饭。你先忙吧。
　　刘言头秃了，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剧情。昨天我怎么没发现他关注我了呢。我的情商呢智商呢第一天就双商低下。
　　上午十点，终于迎来了正经八百的工作对接。来对接的人刘言很喜欢，叫崔一。米白色系运动套装，脸上干干净净的带着古龙水香气，是个帅哥，而且是一个很专业的帅哥。因为他和刘言的对话风格是和和气气的简洁高效。
　　崔一：HI，你就是刘言？我是崔一，愉景湾开发都归我管。你就和大家一样叫我一条就行。这是目前已经出来的规划和可研，你先熟悉下单方数据，下午三点我带各部门和你开个碰头会。我的秘书涵冰，你叫他一饼就行，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也可以找她问。
　　涵冰：刘经理你好，我是一饼，就坐在你门口。有啥事你就叫我。
　　刘言的注意力从帅哥挪开，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马尾微胖的女孩，看起来刚毕业的样子。一条？一饼？合着你们公司都是按麻将起艺名呢。
　　刘言：好的崔总。我先尽快熟悉，麻烦你拉，一饼。
　　崔一：叫我一条。我很喜欢你的微博风格。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一饼看着高歌薛之谦离开的崔一满脸无语：那个言哥，我觉得你比较喜欢我按你微博称呼叫你，条哥就是比较喜欢唱歌，其实业务能力很靠谱的，人也很好，你不要歧视他。
　　刘言终于卸下了标准的职业假笑，心想，得，想要低调是不可能了，连刚毕业的一饼都看过她的微博了，她也就不用遮遮掩掩。打开微博，更新了一条微博，就是转发并评论了苏谨乔的那条算作回应：谢谢苏总（笑脸），say hi to 愉景湾。
　　中午饭点到了。刘言觉得苏谨乔是假客气，就推开门让一饼带她一起去食堂。一饼正叽叽喳喳拉着她在二楼员工餐厅介绍菜系，介绍到湘菜窗口突然卡壳了。
　　刘言询问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听见一饼说：苏总好。
　　怪不得刚才觉得大厅环境降噪了，原来是苏谨乔自带了静音功效。
　　刘言带着一种被抓包的窘迫：苏总。
　　苏谨乔：怎么不等我吃饭？
　　刘言像被踩了脚的猫，猛然感觉到一饼以及方圆5m以内所有围观群众的八卦目光。
　　刘言：苏总，您说笑了。
　　苏谨乔：走吧。
　　说完这句完全没给刘言婉拒的气口，转身就走了。刘言对视了一眼一饼，小姑娘先是笑弯了眼角然后坚定不移的转身就走了。很好，抛弃她抛弃的很干脆。
　　刘言被注视的目光们送出了二楼员工餐厅，才发现三楼还是餐厅。中桥用两层来坐餐厅真的好么，打眼一看，行，这回是高层专用餐厅了，隐秘的雅座中还有一些其他地产的大佬们仿佛在商务会餐。
　　苏谨乔选择了一个临窗座位，两个人相对落座，刘言又开启了尴尬模式。
　　说点啥呢？应该是我先说话比较有礼貌吧。可是我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啊。这顿饭又要消化不良了。
　　刘言微低着头在纠结，程风过来请示后直接给两个人点了工作套餐。苏谨乔还是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饭桌，眼看着刘言抬头看了一下他又虚无飘走的眼神，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苏谨乔：你在想什么
　　刘言：在想开场白啊。
　　刘言想锤爆自己的头，这么不过大脑的回答顺路把自己给卖了。话已至此，刘言的尴尬仿佛得到了升华，反正都是聊天，瞎聊呗。
　　刘言：苏总，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苏谨乔：是程风告诉我，宣传部长搜到的你就是高凌风推荐的人。我只是好奇。
　　隔壁桌的程风内心，大boss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可一年都没去过宣传部了，公司又没有什么舆论风波。他更不信宣传部长有空去搜什么实时。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谁还用原始手段。
　　刘言：哦。原来是这样。
　　隔壁桌程风听到这句一个白眼翻上天，工作能力这么好，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忽悠了。
　　刘言：苏总，很感谢您给我们公司机会，愉景湾这个项目我一定尽全力。
　　苏谨乔：嗯。
　　刘言：苏总，今天麻烦您了，带我来吃饭。
　　苏谨乔：不用。
　　在脚趾头即将再次扣进地板的尴尬时刻，饭来了。谢天谢地，刘言已经枯竭了，再让她起话题她就要哭了。
　　看着刘言饥渴的看着面前的午餐，苏谨乔说：你很饿？
　　刘言：很饿。苏总您先请。
　　我当然饿了，我要是说不饿你再拉着我聊天我就要原地去世了。于是整顿饭刘言都在拼命扒饭，苏谨乔看着她这停不下来的吃法，干脆也没说话。
　　一顿饭过后，刘言如蒙大赦的逃了。回到办公室感觉消化不良。果然大boss的高压我还是无法承受，胃动力都0了。
　　下午的会很顺利，开发，采购，政府事务，商务，各部门负责项目的人都很有条理和规划，崔一更是没那么多开会的规矩，简单开场精炼结尾，堪称是90后会议楷模。
　　离场的时候崔一突然靠过来。
　　刘言：一条，啥事？
　　崔一先是满意的听到了自己的昵称，然后八卦的问：你和苏总是之前就认识么？
　　刘言扒拉开他刚才迅速放大的脸：当然不认识。
　　崔一 ：那他又转发你微博又请你吃饭还开了王胜，这是为啥呢？
　　刘言惊讶：他把王胜开了？我说怎么没看到他。
　　崔一：难道就因为你的吐槽微博开了王胜，因为你把愉景湾给了凌建？
　　刘言：少年，关闭你的脑洞，去干活吧。
　　崔一：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却视而不见
　　刘言对崔一的戏精人设充满了包容度，谁让他能力和颜值齐飞呢。
　　然后她就看到涵冰又暗搓搓的靠过来。
　　刘言：拒绝回答我也不知道的八卦和想象。
　　涵冰：言哥，正事儿。刚才总务处让我把公寓钥匙给你，说是给你的。
　　刘言：什么公寓？
　　涵冰：员工公寓啊。就在公司旁边那个小区，里面专门有2栋楼是公司宿舍。那个小区就是公司开发的呢。
　　刘言：每个员工都有么？
　　涵冰：不是的。公司有一定的要求，言哥估计是因为你是合作方所以待遇好一些。
　　刘言拿着钥匙有点犹豫，没想好住不住。她租住在石景山，因为石景喜欢说是感觉跟自己家的山一样。但是住的地方离东直门稍微有点远。她每天要公交转地铁，还是最挤最热的一号线。可是住宿舍的话，石景怎么办？
　　纠结的拨通了石景的电话。
　　石景：你先去看看嘛。说不定可以摆上下铺呢。那我们的房租可以省好多钱。
　　刘言一想也对哦，每年光给房东就要6w+。如果能住不用交房租的干嘛不住。抱着许愿能放下上下铺的心态，刘言去参观6201了。以为是那种合租屋，结果入目是一个蓝色系精装一居，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其他的房间。哈？员工福利这么壕？
　　她不敢问一饼。听一饼的意思住宿等级也不一样，害怕问了太超出标准有点不好意思。
　　总务处归总经办，灵机一动，问程风总没问题吧。
　　刘言：程总您好，我是刘言。我想问一下公司给我提供的6201是给我一个人住的么
　　程风：是的刘经理。因为考虑到您工作的特殊性，愉景湾要送审评级等保密资料的梳理将来都会交给你这边。所以给您安排的一居室。您如果有朋友可以一起来住，这个房子会一直提供到愉景湾项目彻底结束，我住在楼上，哦对了苏总在9层套房，您可以去做客。
　　刘言开心的挂了电话，这简直是拎包入住。省了一大笔房租还比现在的房子更新更透亮，虽然从昨天开始人生就荒诞不羁，终于有点好事来转运了。
　　不吃晚饭的两个人再次坐在了餐桌旁。
　　石景：哎，我的可爱的石景山。
　　刘言：那我们到底搬不搬？
　　石景：当然搬啊。终于不用租房了。你这项目怎么也得三五年，你慢点搞哈。
　　石景：我总感觉那个苏谨乔对你怪怪的。你说他一个大老板，和咱们的世界根本就是不搭边啊，怎么感觉有点上赶着你。
　　刘言：可拉倒吧。你姐妹我是有姿色还是有金钱，图我啥？
　　石景：图你平凡。大佬需要感受平凡的世界。
　　听完这句刘言就想起了初中时候的一个老师，那个老师也是调岗来的他们这所寄宿中学，老师长得又干净又帅气，挽救了小镇上许多英语基础不好的小孩子，刘言就是其中被挽救的那个。她那时候不懂事，觉得镇子上远不如市区的学校待遇好，还仰着头问过那个老师，老师你图啥来我们这里，我们这多土。那时候老师也说：图个平凡。
　　平凡有什么好图的？大部分人不都是平平凡凡的？刘言鄙视了一下自己一瞬间的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