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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江冉冉平安落地,念一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这古人的绸缎被套也真是结实。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江冉冉已然安全脱困,只是这花园果然极大。天色已晚,柳暗花明,不辩东西。江冉冉只管乱穿。间或遇见一个仆妇,就闪身躲藏,好在中国式的亭院,这样的掩体很多。江冉冉绕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摸到哪有门,好生着急。想那红香一回去,自然要嚷得众人皆知,这该如何是好?

      又转了一阵,才看见一段矮墙,墙边一根老树盘根,枝繁叶茂。江冉冉不由分说,将包裹紧了紧,吊在一根长枝之上,爬上了树杈,再从那树干上跳到墙头,再一跳而下。咚了一声,摔了一跤,江冉冉爬起来也不敢叫痛。耳听得背上包裹里好像玉瓶碎了,好生心痛。然而也顾不得许多,只管分花拂柳地又往前冲。

      只见有两只灯笼从对面来了。江冉冉藏过一边,看是两个男仆的样子。这内外有别,可见是到了前院。江冉冉有一丝欣喜,眼见为出头有望。却又听见人声吵闹,却是有人发现江冉冉走脱,四面打起灯笼,敲起锣鼓,出来追寻。江冉冉好生紧张,看看左近就有一间房子,屋门一推就开,里面却没人。她也不思索,飞快钻了过去。且等夜深人静再走不迟。

      却说这间屋子,与万香楼又是不同。江冉冉没头没脑钻进来,只见陈设很是简陋。借着一点天光。看见一张大床,上面胡乱丢着几件男人穿的旧衣裳,想是有人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捡。墙角还堆着若干冷兵器,茅呀刀呀箭的。张冉冉先捡出一把小刀,插在腰上,一猫腰就钻在了床下,那古人之床甚是阔大且又高,像个小房子一样。江冉冉此时躲在里面,四仰八叉,地下是方砖,很是凉爽。她喘了喘气,就在此歇息一下。

      耳听外面远远近近,人来人往的,口里都在大喊捉贼,闹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她自家在里面歇息,顺便理了理思绪。
      如今势成骑虎,只能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且说江冉冉躲藏的这间房子,却是刘家请的教拳师傅住的。
      只因刘春生和李慕容在前面争执,而且双方还动了拳脚。那教习师傅赵大彪少不得出来解劝。

      所谓富不习文,穷不习武。他们富贵之家,财物要紧,一般都请得有看家护院之人,相当于现在的保安或保镖。那刘春生和李慕容平日都学过几天拳脚。只因刘春生不爱读书,专以拈花惹草为事。酒色过度,虽然拳好,无奈脚步空虚,内力不济,不是李慕容的对手。

      李慕容也是一时发了少爷脾气,看刘春生不顺眼已非一日。这里刘春生以为江冉冉自愿相从,已在掌握之中,连身价银子也不用出了,何况空口许下李慕容的银子,根本作不得数。他素日依势欺人惯了,于银钱上又最是吝啬,虽是与他一样富贵有势力的李慕容也不放在眼里。他又妒恨李慕容比他的名气好听,追捧的人多。见他居然上门讨要江冉冉,早已有了七分不满,三分嫉妒,二人说不了两句,果然就动起手来。

      那赵大彪出来正看见李慕容骑上刘春生身上,饱以老拳。连忙劝了一声:“李爷快快住手,因何事动起武来?”
      刘春生在地下杀猪似的叫道:“赵师傅,快来助我。小厮们均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众家人见刘春生被李慕容如此惨打,大家即要上前来救,被李慕容另开一拳打得众家人东跑西走,有的去请赵大彪,有的便去报告张大奶奶了。

      李慕容打得高兴,忘其所以。猛见一个武师模样的大汉出来,怕他相助,更是痛打。那赵大彪便一个梭镖甩来,李慕容跳起来一让,怕他再有兵器打来,慌忙把个椅子抓起来抵挡。可是就把刘春生放了出来。这刘春生挣扎着爬行几步,抱往赵大彪的大腿一时竟站不起来,赵大彪见了好生不忍,就双手一扶,说声:“少爷站好。李慕容休得无礼,我赵大彪在此看家护院,你竟然不知好歹,欺上门来。”

      李慕容打得也有些累了,举着椅子两腿,还不肯让步道:“你就是赵师傅么?别人怕你,我李慕容可不怕你。刘春生既是你的徒弟,我就打胜他也算不得好汉,我与你拳脚上见个输赢方算好汉。”说完将椅子丢在一边。

      赵大彪本是江湖好汉,只因得罪了同门只身飘流在外,到了蓝州已不止一年了。他早听说李慕容有任侠使气的名气,只因自己在刘家护院,刘春生与李慕容又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也没机会见过。今天亲见其人,气宇轩昂,比刘春生确要生得好些。只是他不该出手狠辣,把刘春生打得如此狼狈。刘春生再不好,也是在他手上学的功夫。李慕容不懂江湖道义,自恃骄勇,不把他这个老江湖放在眼里,如何忍得。

      一时大怒,亦要与他见个高低,遂各人立一门户,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两人在大厅之上厮打起来,约有三五十合未分胜败。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刘春生平素欺软怕硬,虽然对妇孺之流十分悭吝,对赵大彪却颇为礼重。赵大彪在刘府也呆得颇为自在,今天也是第一次出手,格外带劲。那李慕容打刘春生不在话下,遇了赵大彪这等老手,便有点相形见拙了。

      只见厅上打坏的桌椅、物件横七竖八,满地俱是,那李慕容纵上跳下,双脚都被这些椅桌脚缠绊,一时移动不灵,被赵大彪两手纠住,举了起来一掷。李慕容飞身撞在一架博古架上,又碎了一地的瓷器。他爬起来猱身又上前,赵大彪飞起一脚把李慕容踢倒在地,随用脚踏住背心。赵大彪呵呵大笑道:“李慕容,你如今才晓得我的厉害么?”

      刘春生躲在屏风之后和张大奶奶等人挤在一处,看见瓷器碎了一地,好生心痛,又见赵大彪打倒了李慕容,遂大声叫道:“刘福、刘寿,快快将这个小畜生捆绑起来。”
      这些家人慌忙拿绳索向前围住,将李慕容紧紧捆缚了。

      此时李慕容若肯认输,开口救饶,赵大彪也就放了他回去。谁知李慕容性情执梗,死也不肯服输,反大喝道:“赵大彪你这小人,你李大爷非是真输了你,不过被椅脚绊住了,被你侥幸成功,谁肯服你这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你的本事想来亦有限的,非可夸言,只配在这刘家当走狗,与刘春生狼狈为奸,如要给我李大爷拾鞋也不配。”

      赵大彪听了一发大怒,骂道:“你这无知小儿,而今被我拿住还敢无礼么?”挥拳打在李慕容头上,李慕容便昏死过去。

      刘春生还想参打太平拳,赵大彪拉住他说:“少爷住手,他已被我打昏了。”
      张大奶奶也说:“少爷住手,你仔细打了手痛。”
      刘春生还不解气,吩咐家人:“你们快将这贼人吊在梧桐树上,小心看守,休得使他逃走了,等他家人来要时叫我。明日一齐领赏。”这些家人答应一声道:“是。”遂蜂拥上前,将李慕容拖拖扯扯拿到花园内吊在梧桐树上。
      张大奶奶此时方才出来说道:“那李慕容被你拿住了,江小姐也怎么处理呢?”
      刘春生一笑:“夫人不要嫉妒,今天我就要她跟你做个姐妹。”

      说时,那个红香丫头如飞跑来,报说江冉冉不见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春生和张大奶奶都好生惊讶,赵大彪说:“她一个弱质女流,有什么本事逃脱得了?”
      张大奶奶道:“好生奇怪,这李慕容前脚来此闹事,江冉冉转背就失了踪。果然是奸夫□□,少爷真是上了他们的勾。”
      刘春生怒道:“我不信她小小女子也能骗得了我。”

      一时众人又回到万香楼,果然江冉冉已人去楼空,还拐走许多东西。刘春生把红香怒叱问责,少奶奶一心护短,先将她喝退下去。赵大彪见到了内院,碰见许多女子,便有心回避,刘春生拖住不让,说:“非常时期,赵师傅就不必回避了。现在江冉冉作了贼人,少不得要赵师傅帮忙捉拿。我家大院深,她未必逃脱得出去。现在关门闭院,大家都给我去搜,找到的有赏。”

      赵大彪出来一望,天色已晚。四下里灯笼满天,男仆女婢,纷纷扰扰,有的推推拉拉,有的争先恐后,笑兮兮闹哄哄,乱得不像个样子。他忽然内急,就走回到下处,在床后的便桶里尿了一泡。

      江冉冉听见脚步响,连忙缩作一团,动也不敢动一下。只听得那人一路直奔床后,一阵水流之声,那尿臊之味便弥漫开来。江冉冉忍不住掩住口鼻,心说:“好臭好臭,这臭男人不是要屙屎吧。”
      那赵大彪解了小手,方才寻出火石点了蜡台。又转到床上,一屁股坐了,把身上衣服脱来换过,先前跟李慕容打斗,汗水湿衣,这时换了件薄薄的纱衣,又将鞋子换了。

      江冉冉在床下好生难过,这布鞋正正落在她的面前。也不知穿了几多时候,一股酸臭之气锐不可挡。江冉冉几乎都要吐了。好在赵大彪打扮完了,也不久留,这时外面一个仆人就隔窗叫道:“赵师傅,你在里面吗?”
      赵大彪道:“我在这里,马上就来。”
      出到外边,问小厮说:“你们找到这里了吗?偌大院落,都不见人?”
      小厮说:“各处都看过,没有。只有赵师傅这里没有找过了。”

      赵大彪说:“我这里也没有。”和小厮一路走去,还一边问说:“那江冉冉到底长个什么模样,把个少爷和李慕容都迷得这样颠倒?”
      小厮也笑说:“我也没有见过,哪里知道。”

      二人走得远了,江冉冉才从床下爬出来,呸了两口,心想:“在此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如今惊动这么多人,如何是好?既然赵大彪不认得我,何不装作小厮模样,浑水摸鱼,趁乱出去。”想到就做,把那赵大彪的衣衫挑出一件换了,虽然阔大,勉强扎束紧了。只是包裹太大,无法遮掩,到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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