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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木屋疗伤(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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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将飘远的思绪拉回,用温水轻轻拭擦他脸上的血污,当一张脸完全呈现在令月眼前的时候,她不由一呆,这人竟然生的如此俊秀,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睫毛卷曲如扇,挺直的鼻梁,鼻翼扇动,呼吸清浅,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略显刚硬却不失优雅的下巴。
令月惊叹造物者的不公平,竟然将一张如此美丽的脸给了一个男人,想到这里,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顶多算清秀吧,虽然一母同胞,母亲给了妹妹令水一张貌美如花、足可倾国的容颜,却只给了自己平淡无奇的面容。不过她心性平淡,对这些也不太介怀。
将男子清理干净,已经日薄西山,倦鸟归巢的时候了,夕阳西下,洒下一片金黄,天边红云跌宕起伏,随风变幻着各种姿态。
令月将火绒拿出来,幸好,好没有被水浸湿,上山拾拣了一大捆柴火,又采来些止血、活血、化瘀的草药,顺带做了做了两个可以捕捉小兽、鸟雀的简易的陷阱。
回到木屋时已经月上树梢头了,山间明月多清朗,月色如练,月华似水。令月就着月色将火燃起来烧旺,将男子的弯刀明火烧红后凉在一旁。又将草药捣碎,放在陶碗中备用。
令月曾经学过一些医术,但是自己那半吊子医术,恐怕……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肩头已经开始红肿,那截断箭如若再不取出,很有可能会化脓,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眼下没有时间采摘麻沸草,好在他正是昏迷中,疼痛会少些。令月拨开男子肩头的衣物,将断箭周围的皮肤暴露出来,心中念叨:“药神大仙,弟子白令月是为救人性命,才敢拿这粗浅的医术来施予他人,您一定保佑弟子成功了,弟子以后定当每日三炷香供奉您老人家,拜托拜托!”
瞄准部位,一刀插了下去,听得皮肉“噗嗤”一声被划开,一股鲜血喷出,刀尖触到箭尖,男子颤了颤,令月心也跟着颤了颤,咬紧牙关接着第二刀,第三刀……将箭尖周围皮肉拨开,令月握着断箭,一个用力,“噗”的一声,那断箭终于拔出来了。
男子吃痛,昏迷中依旧将眉头紧紧皱起,豆大的汗珠滚路下来,他却紧抿着唇,不发一声。
所幸这弯刀虽然不知什么质材制成,但却锋利异常。片刻功夫,便将断箭周围的腐肉清理干净,在敷上捣碎的草药,包扎。
总算完成了,令月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满脸汗水,喃喃道:“我算是尽力了,答应你的要好好照看你,为你疗伤,我已经做到了,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她看着男子沉沉的睡颜,一阵倦意涌来,竟靠着木床睡了过去。
突然,令月被一阵响动惊醒,迷糊的睁开眼,反应过来竟是那男子在说什么,忙起身将耳朵贴在男子嘴旁。
“水……水……我要水……”
令月将盛有山泉的陶碗递到男子唇边,男子一味叫着“水”,却不开口喝水。令月拍拍男子的脸颊,猛然觉得触手滚烫,心里一惊,忙用自己的额头抵在男子的额头上,果真是发高烧了。令月不由担心不已,受伤的人最忌发烧,而且在这荒山之中一无大夫,二无药石,他能挺得过来么?
看见男子因发烧而微微涨红的俊颜,心里莫名一痛,她再也不想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令月想起了病故的娘亲,那种只能看着至亲的人渐渐断了呼吸,停了心跳,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力感,那种刻骨的遗憾,她再也不想尝试了,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他。
看了看一口也没有喝的水,令月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将水咕噜咕噜喝一大口,以唇渡进男子嘴里。一碗水喂完,令月脖颈都是绯红。
过了片刻,男子又开始发冷,牙齿“咯咯”的响,令月明白,他能否挺过来,就看今晚了。犹豫片刻,将衣带解开,只着了贴身的亵衣,游蛇般滑进男人的被窝,躺倒了他的身侧,伸开双臂紧紧将他抱住,她要用用自己的体温来为他驱寒。
男子意识已经迷乱,觉得心里一会热,一会冷,浑身火烧火燎的疼痛无止无尽,突然,一阵清凉甘甜顺着喉咙一路向下,像一个小小的堡垒,留住他灵台最后的一点清明。又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敷在他的额头、手腕、掌心、脚心,那火烧火燎的疼痛渐渐消失。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鼻息间是淡雅好闻的香气,就像小时候母亲温暖为芬芳的拥抱。嘴角不由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沉入甜美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