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东苑秋

5、打架

　　在天空怀抱中的晚霞，脸是红红的。
　　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那里依旧歌舞升平，但仍有一群人，在灯火阑珊中孤单的注视着另一群人远去的方向。空中隐约飘来长笛和二胡的声音，嘶哑，悠扬。
　　晚霞绚丽多彩，和即将落下的暖阳遥相呼应，仿佛是人世间最美的景致。
　　常安站在放学的石砖路上，本应该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等公交车的叶无汐去找她所谓的什么“普通朋友”了，只有顾里站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和某个人通话。
　　远处，似乎是几个社会街溜子聚在一起讨论什么，不时向常安指指点点，笑几声。
　　常安是个高度近视患者，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几个人，至于那几个人在干嘛，他看不清。
　　那几个街溜子向他走了过来。
　　常安看见他们时，那群人总是斜着肩膀走路，对谁也不正眼瞧一下。远远地望见拖着长影子，穿着拖鞋的他，心中没来由的总是有一种畏惧感。却依旧装作无所畏惧地直视他，他走过来，常安本以为不说话，不动手，那群人就会自动避开他，但终究避无可避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不屑一顾的脸，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突然害怕那些张脸上的某个器官会突如其来的咬住我，吃掉我。包括那眼睛，鼻子和嘴。领头老大的嘴很不一般，右边的嘴唇处有一条蔓延到脑后的疤痕。当他歪着脑袋瞪着眼扩着鼻孔的时候，那疤痕像一条小蜈蚣似得随着嘴唇的动作而扭来扭曲。
　　每个人的胳膊上几乎都纹了一些害国害民的神兽，大摇大摆的步伐，让他觉得low爆了，脸上大写着“你来啊，我看不起你”的字眼。
　　领头的胖子在常安面前定下，用肥大的手指把墨镜往下推了推，抖着腿：“常安”
　　“正是你常大爷！”这声音嚣张极了，两三米处的顾里不禁把目光从手机屏上投向这边。
　　“小顾”视频通话中的顾荣威轻轻叫了他一声，“怎么了”
　　“那边有街溜子挑事。”
　　“哈”顾荣威瞪大眼睛，好奇着，“在学校旁边还敢打架”
　　“嗯，不说了。”顾里挂掉了电话。
　　顾里看见领头人带了七八个壮汉。
　　有个男孩跑来，拉住领头人的手，顾里定睛一看，是他那个绿茶表弟。这“小丫头”哭的像那个林黛玉，只是林妹妹哭的温柔，鲁丹彤哭的恶心。
　　鲁丹彤左手拉住领头人的手，右手捂住右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抽泣着：“白哥~你看这脸，都是他打的……嘤，疼……”
　　常安清楚的记得，他一根毫毛自己都没动。
　　领头那个白哥摸摸他的头，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常安。
　　“丹彤脸，你打的”
　　“我打的。你要找我打架就撒b愣的，不找我打架就别搁着逼逼赖赖，碍眼。”常安看到鲁丹彤后，烦躁的皱了皱眉。
　　“买好花圈了么？”白哥磨磨唧唧。
　　常安一手攥住他衣服领，另一手握拳对着他脸就是一下。
　　白哥倒吸一口冷气，身边的小弟先是迟疑一下，就全都一拥而上。
　　常安这才看清，这群人个个抄个家伙。
　　眼看一个叼着烟的小青年的啤酒瓶子 就要落在他头上了，他紧蹙眉头，只觉得脑袋一白，却一点疼痛都没挨到。
　　睁眼一看，顾里用力掰着青年拿着啤酒瓶的手腕，青年的身子不得不歪着，狼狈不堪，最后被顾里一脚踹在一边。
　　那群人又愣了一下，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来帮着打架。
　　他们之所以敢在学校旁边为所欲为，就是因为没人敢帮架，没人敢拉架。每次打架，人群都呈圆形，中间一大片空地留给小丑一样的他们打架，圈外都是观众。
　　顾里趁着这几人愣着的刹那间，抓住常安的手腕往远处跑去。
　　他劫了一辆出租车，先把常安推进去，自己才伶俐的钻进车里，关上车门。
　　窗户外，是那几个大sb丑陋的脸。常安隔着窗户，冲他们挑衅的竖起了中指，他们想砸车窗时，巧了，车开走了。
　　紧接着，是身边顾里的怒吼：“你tm的是不是有病诬陷，报复，在社会上人大哥，这都tm谁告诉你的？!”还没等那边说话，顾里就挂了电话。
　　“小姨你家儿子欠大嘴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