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chapter2 ...
-
魏王从左相府出来,便直奔秦王住处去了。
“阿落,我今天见着了新任左相,就那个状元郎哎。人家年纪跟我们竟是差不多大,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了。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江沚兴奋不已,一扫刚刚在人前的不好意思,豪气干云、眉飞色舞地直嚷嚷。
“两人之下,我朝以右为尊。还有,你这表情太浮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吹你相好的吹的厉害。”秦王江落,颐国七皇子,平日深居简出,从不结交官员,虽然也拉拢不上,波涛汹涌、山雨欲来的左相府在他那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不过说真的,左相长得真好看,比你都好看哎,也不知那日状元游街是什么壮观场景,琼林宴我都没赶上,不然都得去一一凑过热闹才行。”魏王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确实也没玩够。
好看吗?鲜衣怒马,自是年少风流;霁月光风,不失疏阔男儿。自己比起那人,萤火焉得与日月争辉?况且萤火之光逐渐黯淡,现在我正临深渊、履薄冰,他这样还真令人艳羡啊。江落自嘲地想了想。
嘴上说的确是:“苏青锦身上应该还有故事,他此番入京,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沚不明所以:“不会吧?这可是独占鳌头的天子门生,结的也是入阁拜相的果,这样背后还有什么深意?”
“五年前,太傅府血案,苏氏一门缘何被害,至今仍是未解之谜。”江落轻描淡写,谈论的似是风轻和云淡。
“你是说苏青锦是想回来复仇?那江彻封他当宰相,是要帮他撑腰吗?”魏王直盯着秦王,读书的时候也不见他如斯勤学好问。
只可惜,这人就是个一根筋的,秦王在心理抽抽了两下。江落看着山峙渊停,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实则比江沚还要小一岁,这话一般不像能宣之他口的。
“不会,我们这位陛下倒像是防人家防得紧,搁在眼皮子底下才会心安,也不知他在这一命案中起了什么推波助澜的作用。”江落满脸不屑,别的人不会知道秦王殿下对自己所谓的父皇私底下没有多少敬重。
“那怎么办?好吧,反正高端人物,我也接触不良,敬而远之好了。”魏王一本正经。
这都什么东西,罢了,意思差不多,便随他去吧,江落想。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个上朝的好日子,只不过大殿之上,君臣脸色无一明朗,只因近日益州流民暴动,益州太守起初妄图以危为安,以乱为治,直至遇刺身亡,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皇帝震怒,直接将矛枪转向了那几个儿子,询问谁愿前去平反。
颐帝也算马背上打下了江山,可惜几位皇子没有一位有领兵才能,更别提什么统帅之才了。平日争着立功就算了,一旦牵扯上什么刀剑无眼的战事,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各自出列阐述了冠冕堂皇的缘由后,江彻才发觉少了两人。
“秦王何在?”皇帝赫然发问。
大皇子上前,恭声说道:“禀父皇,七弟足有半年未曾上朝。”
“好啊,好得很,魏王呢?”
“六弟差不多有一年。”齐王又嗫嚅地说了。
颐帝这下都想悻然而去了,最后还是气急反笑:“光禄大夫可还在?”
“臣在。”光禄大夫陆钦若勉强出列,却也中气十足。
“特封秦王为镇南大将军,左相苏青锦任中郎将,陆钦若任校尉,率三千精兵即日前往益州平乱。”皇帝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三人放在一处,这才消气。
这天内监前往秦王府宣旨,魏王正好也在,兄弟俩俱一怔,按理这种差事怎么也落不到自个儿(自个儿兄弟)身上。
虽说本朝重文轻武,朝中却无大将可用,但这二人透明惯了,拎出一人更显奇怪,说是西边日出东边雨都不为过。
既是圣旨,秦王纵有千般不愿也得老实接了。既来之,则安之,江落年轻的面容下,眼中的火苗不知有多少年没跳动的这般浓郁了。
内侍走后,兄弟两人久久无语。
还是江沚先打开了话匣:“这是父皇对你有所猜忌吗?还是你哪里暴露了?”
是的,江沚用的是暴露,只因在他看来,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亲弟弟,天纵奇才,当世才度,圣书万卷任纵横;四时之气,无冕之王,独上寒山称骄子。文韬武略,还有帝王之气,魏王心下竟是这样定义秦王。
“应该没有,我表现的都很愚钝不堪大用,许是老皇帝看我太清闲,给我安排个活计他才气顺。”不得不说江落真相了,不过此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会,一个撕开缺口打破僵局的契机。
新封官需走马上任的三位齐聚长安城下,夹道竟有百姓相送数里,口中喊的基本都是状元出马,敌人只能投降,云云。
确认过眼神,我们这不是得胜归来收获的热烈欢迎哈。
江落又暗道,这位状元郎生的竹清松瘦,还指不定能否水土不服的赶到益州呢。
秦王觉得,左相可能准备的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笔,形象定位的也是经营天下、波谲云诡的谋定之士。毕竟是个状元,也不像是个练家子,玩的应该就是将在谋不在勇的一套。
光禄大夫,啊不,校尉陆钦若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当的是啥官,他只是单纯觉得正好跟着状元沾光,名气打出去嘛,更容易收获姑娘家的芳心,天可怜见他有多想把自个儿推销出去。
路上还算太平,一路南下,畅通无阻,苏青锦全程闭目养神,益州可有硬仗要打。
书上有云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城墙外更是遍种芙蓉树,花开时节,芙蓉满城。而秦王眼中的益州人民却屡遭兵火,田宅皆空,苦不可言。
“现在怎么办,将军们可有妙计?”陆钦若看着就很着急,与长安收花时判若两人。
苏青锦伸了伸懒腰,“先睡一觉,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话说着跟没说一样,陆校尉又心存希冀地把头转向了秦王。
秦王正色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小王提倡发展教育,兴办书院。”
得,又来一个不靠谱的,山中贼影子我们还没见着,更何论破这破那。还发展教育,到时候敌军架刀在脖子上,我看您上哪说理去。
且说流寇一军,前犯益州界分。
这时陆钦若闻得贼兵将至,召手里边人计议。手下军师提议:“贼兵众,我兵寡,明公应作速召军应敌。”陆钦若深以为然,随即出榜招募义兵。
榜文行到西城县,引出西城中的一个英雄。
那人容貌轩昂,丰姿俊爽,只是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弱冠年纪教人不失敬畏之心;披烂银铠,裹赤帻,横古定刀,骑青葱快航马;昔西城县县令武宫之子,姓武名翊,不甚好读书,武艺确实超群,一手古定刀更是使的出神入化。
不数日,人报贼将封万里,统兵一万,来犯益州。陆钦若令武翊统兵五百,前去破敌。武翊欣然领军前进。
当下两军相对,武翊出马,扬鞭拿出早先拟好的句子来喊:“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封万里大怒,遣副将孙荣出战。
武翊挺古定刀直出,手起刀落,刺中孙荣正心,翻身落马。
封万里见折了孙荣,拍马提枪,直取武翊;武翊不退反进,横舞长刀,纵马飞迎。
骤不及防,封万里手足无措,三魂已扔七魄,被武翊斩于马下。
后有诗赞曰:
古定长横初露颖,英雄不世斩风清。银袍只系芙蓉塞,举世皆知快马影。
众贼见封万里被斩,皆倒戈而走。武翊挥军追赶,投降者不可胜数,大胜而归。陆钦若亲自迎接,犒劳军士。
次日,益州贼众十万围城将陷,乞赐救援。陆钦若与武翊商议。武翊曰:“翊愿出战迎敌,解益州之困。”
陆钦若令武翊将兵一万,因为他们只有一万,出城击贼。
武翊暗忖:敌众我寡,必出奇兵方可取胜。乃分一千军伏山左,复分一千军伏山右,鸣金为号,遥相呼应。
武翊又观敌军依草结营,当用火攻之。遂令军士尽皆齐备束草、布幔等物,暗地埋伏,静候调用。
是夜大风骤起,二更以后一齐纵火攻击敌寨,武翊军中又鸣金,左、右两军齐出,武翊引军复杀,烟焰涨天,三路夹攻,敌众惊慌大溃,剿戮极多。贼势危急,贼将左杓刺杀贼首张天应,献首投降,益州之围遂解。
武翊、陆钦若等入益州城,江落同百姓一道香花灯烛迎门而接。
益州既定,众将领到公厅,陆钦若欲拟治州条例,宽刑省法,以慰民望。
秦王并不赞同:“旧朝用法暴虐,万民皆怨,故应以宽仁得之,民心方服;今已故益州太守暗弱,德政不举,威刑不肃,纲纪废弛。今当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官,官加则知荣。恩荣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