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而然》海里旧

12、第 12 章

　　“妈？”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电话那边话音还没落段冉就变了脸色，段冉抬头看向萧郤，萧郤会意，“有事就先走吧，晚上还回来吗？我给你留个台灯？”
　　段冉将手机拿着离耳边远了点，“不用留灯，影响睡眠。门禁之前能回我就回来了，回不来你就自己睡，不用等我。”
　　说完就拎着书包匆匆走了，电话那边还没有挂，“小冉，你不用过来，这里有我就行。”段青霞还带着一点鼻音。
　　“地址。”段冉拦下一辆出租车。电话那边段青霞轻轻叹了口气，报了地址。
　　段冉到的时候姥姥还在急救室，医生还没有给出结果。段青霞坐在急救室门口，她的背影显出疲惫，她已经不再年轻了，青丝下已有了白发。段冉远远地站着，并没有走近，就像这些年母子二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在一个维度生活，呼吸着一间屋子的空气，却总是隔着些什么。
　　最后还是段青霞怀里的小团子先发现了他，“哥！”小姑娘从段青霞的怀里下来奔向段冉，段冉弯腰抱起她走向段青霞，“妈。”
　　段青霞一看到他眼眶就红了，段冉一手抱着小丫头，一手半搂着段青霞轻拍她的后背。等段青霞平复好了心情才扶着她坐下。
　　“怎么把言言带来了？”段冉把小丫头放在椅子上，蹲下身摸出一块儿糖递给她。
　　“你顾叔叔出差了，家里没人。我也不敢留她一个人，就带上了。”段青霞按了按眼角压下泪意。
　　“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能让妈妈省心了，可妈妈就是不信，万一姥姥出来了觉得寂寞我还能和她唠嗑。”顾言莫含着糖，含含糊糊地说。
　　母子俩都让她给逗乐了，段冉笑着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是，你已经是大孩子了。”
　　段冉抬头问段青霞：“姥姥的情况怎么样？”
　　“不确定，不过估计也不太好。”段青霞颦着眉。
　　“通知舅舅了吗？”
　　“通知了，不过他说他这两天出差，倒不开时间。”
　　段冉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没时间别人就有时间了？”
　　段青霞叹了叹气。
　　气氛正僵着，顾言莫肚子就响了一声
　　段冉问：“你们还没有吃晚饭？”顾言莫揉了揉肚子，“是啊，一接到医院的电话就着急忙慌的赶来了，晚饭早忘了。”
　　段青霞扯了扯嘴角，“小冉也没顾让吃呢吧，你带着言言出去吃一口吧。”边说边拿出钥匙，“吃完饭就带着言言回去，你俩明天都还有课，就别在这里耗着了。”
　　段冉接过钥匙应下，“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待会儿给你捎过来。”
　　段青霞揉了揉太阳穴，“早饿过劲儿了，没什么想吃的，你俩去吃就行，不用管我。”
　　段冉皱了皱眉，低头给顾言莫递了个眼神，兄妹俩很默契。
　　顾莫言用略带撒娇的语气对段青霞说，“妈妈，不吃饭可不行，你本来就有胃病。哪怕就喝口粥呢，也总比不吃强，而且姥姥还等你照顾呢，千万别把自己给耗垮了。”
　　段青霞看着这一大一小哭笑不得，妥协道：“行行行，那就劳驾你兄妹二人吃完帮我带碗粥。”
　　段冉点头应下。
　　段冉拉着顾言莫往出走，段青霞静静地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想起一句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的话：
　　“父母总是看着自己的儿女离自己渐行渐远，既希望他们走得远远的，又怕他们走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