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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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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成呆若木鸡地看完这一幕，回过头，就看见一桌子好事群众八卦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脸上。
他摆手道：“别看我啊，我也才知道他两认识。”
激起一波群众八卦之心的二人，此时站在店旁的一个巷子里，没什么人，黑漆漆的，路旁的灯光勉强地挤进了几缕光线，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没喝酒前的萧横像个被人捏住了出气口的鼓鼓囊囊的气球，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现在酒精一上头，再加之招惹自己的大活人在跟前，瞬间就找着了出气口。
他靠在墙上，支住自己摇摇晃晃地身体，而后直了直背，意欲摆出点架势来，带着酒醉特有的缓慢声调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就了不起？”
眼前的人喝了酒后，两颊带红，眼眶微微氤氲着湿气，小小的鼻尖也被酒气染上了一点红色，费谦比他高大半个头，垂眸看了他半晌，低低地开口：“没有，怎么了？”
萧横低下了头，用脚尖踢踢了地上的小碎石，嗓音带着些许鼻音：“那你这么作弄我有意思吗？”
“嗯？”费谦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带我去你家饭店，不就是知道我请不起吗？想看我笑话嘛”
喝了酒后的嗓音，软绵绵的，每一句话的尾调都会轻轻上扬，带着拖长的音调，
“付钱的时候，还用1折来侮辱我，你那么有钱怎么不干脆都付了啊——”
小怨妇带着愈发委屈的声调抨击着对方的恶行，可是越说越不对劲，最后在对方眼里倒是像在嘤嘤撒娇。
说着说着，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带点凉意的手掌摸了摸他头顶。
“嗯，知道了，下次都我来付。”
嗯——这次差不多，喝醉了的小怨妇脑回路短，卡了卡机。
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屁股，朝外走，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突然转头。
下次？什么下次？不是，我是这意思吗？
“喂，我不是这意思啊——”他撇了撇嘴。
“那是什么意思？”还在原地的男子，此时懒懒地靠在墙上，双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
被他这么折腾下来，本就脑袋转不过弯的萧某人，脑袋卡顿得更厉害了，停顿三秒后，忽然灵光乍现，如同神猴降世。
有了！
“你现在给我道歉，然后————”
他脑中浮现出了隔壁老王的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简直天才，
“叫声爸爸”
说完，就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费老王“，打算惬意地观赏一场精彩的变脸表演。
然而，事实是————
对方直起身，从逼仄小巷的阴影中走来，在他身前立定后，俯身逼近，双唇贴近了他的耳朵，语气极度真诚：
“对不起，萧爸爸，我错了”
就这么完事了？就这么简单地认祖归宗了？好歹装模做样的挣扎几下吧？
这能屈能伸的功夫，简直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而且……这强大的气场，怎么感觉，叫爸爸的人是他自己。
哎，就这样吧~也已经道过歉了，都不重要了，让一切随风化去吧。
萧横扭过头，失落地往回走。
费谦看着本气焰嚣张的人儿，瞬间萎靡成一株冬日里的小白菜，收起了逗弄的心思，拿出车钥匙，按了按键：
“解气了吗？解气了送你回家。”
小白菜吸了吸鼻子，又丧又低落，刚想说可以自己回去，就被费谦拉着往车上走。
“我给林木成发过信息了，他先回去了，我送你。”
费谦边说着边帮他系上了安全带。
“你住哪？”
“就住A大旁的，老教师公寓里。”
费谦闻声挑了挑眉
“那么近？”
“你也住那里吗？”
“没，我住旁边的别墅区”
“……”
小白菜焉的更厉害了，全程默不作声。
夏日的夜一深，家家户户接二连三地关灯熄火，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深沉，偶尔会有蝉鸣或是晚班归来的人声，打破沉默。
车子停在教师公寓楼下时，萧横已经睡着了。
对面的路灯从窗外打进来，照亮了靠在车窗边的年轻男子的侧脸，他沉沉地闭着眼睛，细碎的刘海盖在额前，之前脸上因酒气泛起的红已经消退了，白净细腻，衬得双唇更加红润。
费谦盯着他的睡颜，声音沙哑，试探性地轻声叫了一下：“萧横？”
闭着眼睛的人没有反应。
费谦犹豫了半晌，俯身贴近他，将他头靠回到安全枕上，而后伸手在他座椅下的右侧按下了按钮，座位逐渐放平。
他又下了车，去后备箱拿了一条薄毯，轻轻地盖在萧横身上。
而后坐回驾驶座，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车厢格外安静，费谦转头看着沉沉睡去的男子，之前光线不足，看得不清，现在在路灯的照射下倒是看得清楚一些了，闭眼的人，眉头微蹙，眼下明显泛了青，整个人都呈现出浓浓的倦态。
比起十年前，褪了稚气，也没了当年的朝气，想来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睡着了人的额头，心道，好好睡一觉吧。
萧横皱着眉醒过来时，眼睛被窗外的晨光晃得有一点睁不开眼，他适应了好久，才缓缓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到闭着眼靠在座椅上的费谦，他也睡着了。
他抬手按了按有点刺痛的太阳穴，慢慢回想昨晚的事情。
喝酒，上厕所，饭店，小巷，叫爸爸…………
…………
萧横万念俱灰地把脸埋进掌心，随后飞速地用眼角瞥了瞥旁边的人，还没醒，可以准备逃了。
他蹑手蹑脚地掀开身上的毯子，正准备打开车门。
却听见车门突然锁上的声音。
“……”
他视死如归地慢慢回过头。
“这就走了？”身后的人刚醒来，声音带了一丝沙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嗯……”萧横感觉自己像个偷东西被抓包的犯人。
“吃个早饭再上去吧。”费谦捏了捏眉心，缓解疲倦。
奈何萧横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没脸拒绝，只能听费谦的话。
清晨的W市，大部分人还在沉睡，路上除了准备去上早自习的学生和沿路健走的老人，看不到什么行人。
费谦把车停在了一家小早点铺旁，开店的是一对老夫妻，忙里忙外。
萧横有点诧异，本以为费谦会选家比较高档次的餐厅，没想到是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而且看起来费谦和老板是老熟人了。
他跟着进店后，看着挂在墙上的菜单正在犹豫吃什么，就听见费谦跟老板说：“一碗牛肉面，一碗绿豆粥，两个白煮蛋。”
“你吃这么多？”萧横有点赞叹费谦的食量。
“里面有你的份。”费谦没看他。
“哦哦，那你早晨光喝粥，会不会太清淡了。”萧横好心地关怀道。
费谦终于扭头看他：“给你喝的。”
萧横不满了：“我喝粥喝不饱……”
“那我让老板再加个两个馒头？”
“……”
就不能吃点适合25岁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吃的东西？
“你喝酒了，宜清淡。“
费谦没再看他，从消毒柜拿了双筷子和一把勺子。
把刚端上桌的绿豆粥，推到了他面前。
自己拿过筷子，吃起了飘香四溢的牛肉面。
一顿饭吃完，萧横觉得比没吃时更加饿了，看得见吃不着，这种抓耳挠腮的苦楚，让他像锅里的瘦油条——受煎熬。
费谦跟店里的二老告辞后，把萧横送回了教师公寓楼下，没多停留，就回了学校准备上早课的教案。
萧横回到家后，看了眼时间——7：00。
还不到上班时间，可以再眯上半个小时。
他往床上一趟，准备酝酿睡意，却听见门外乒乒乓乓地传来一阵声音，合租的人起床洗漱了。
这个老教师公寓，年代已久，不仅空间小，而且墙体薄，隔音效果差。
合租的那个哥们还特喜欢把女友带回来，他没有偷听的癖好，奈何塞着耳机也盖不住两人热情的打闹声，久而久之就把两人的生活习性摸了个清楚。
就好比现在，听这乒呤乓啷地声音就知道，昨晚那哥们的女朋友没来，所以这哥们打算早起，做个便当，一会给她送去。
做便当，大工程，这觉估摸着是睡不成了。
萧横叹了一口，把手机摸出来。
他点开微信，把页面往下轻轻一拉，刷新了一下，瞬间几个头像上都被标上了红色的小圆点。
他一个一个回复。
点点：哥，在不？
点点：我在网上买了一点小零食，一会给你送来。
点点：我刚刚去奶茶店找你，你怎么不在啊~
点点：[发怒]
点点：我把东西放你们收银台下面了，记得拿。
点点：对了，妈妈她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年底的时候会带个新男友回来，到时候和我们见个面认识一下，说是这次这个是打算长期发展的，让我跟你说。
点点：你有空还是可以和她打个电话，毕竟她也年纪大了，需要找个人照顾，你也理解一下啦。[爱心]
萧横啧了一声——自己的两个孩子还在W市住着，却三天两头往外跑，男友是经常变，倒是这不顾家的习惯一直没变。
萧横跟他妈的关系不亲，加了微信后，也是在对方的列表里当个熟悉的陌生人，全靠点点做中间人联系。
重生之后，萧横也没有对她有太大的改观，毕竟他妈妈当初欠的那笔巨款也是促成他前世死亡的重大诱因，而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重生后一样生不起好感。
倒也不是说恨她，只是一直觉得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义务，对他是，对点点也是。
“又找个新男友？希望这回别又找个28岁的小伙子，不然我和点点多尴尬，每次开口叫人还要犹豫半天，纠结一下喊爹还是喊兄弟。”
萧横边想边给点点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后，就打开了另外一个对话框。
林老板：我靠，什么情况啊？你居然认识鹤鹿集团的小费总！
林老板：我之前跟你说的那几家要招标的饭店里面，有好几家都是鹤鹿集团旗下的。
林老板：牛逼了啊，刚刚小费总跟我发消息，说他送你回家，你俩这关系够可以的啊，招标的事不愁了。
林老板：你明早酒醒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水果店那事要赶紧弄起来了。
萧横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水果店！
本以为还要攒个几年资本，才能开一家自己的店，没想到重生后，特别受老天眷顾，才刚一个月就能上手开店了。
萧横猛地坐起来，正准备给林木成打语音电话，突然手机“嗡”地响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