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潘不渝的两个朋友一下子都围到门口处看热闹，陆然算是晚到的，她挠挠头发说：“可以啊，你说了算，就是一会儿打开看了……你就算不喜欢也别表现出嫌弃就行。”陆然说了句玩笑话，也是给自己留了个台阶下，不过说这话的前提是以她的了解，潘不渝就算真的不喜欢也肯定给她留面子就是了。
她看着潘不渝慢慢打开了盖子，他带笑的表情有点凝滞，陆然心里大叫“完蛋”。她的双眼先是随着潘不渝的手，看着他把这些厚度不一、大小不一的七本书抱了起来，接着视线上移，看见的是他歪脑袋的萌样。
围观的那个男生没忍住笑，是一个寸头小子，他先开了口：“榆木疙瘩，这就是你期待的‘惊喜’啊？还有绘本呢，我三年级就不看这个了。”刘璋辛伸手去抽绘本，却被潘不渝用力压住，他只好收手。
陆然在心里已经把这个故作成熟的寸头小子狂揍一番了。
“不用在意他的话，我很喜欢，绘本也喜欢。不过是有什么含义吗，这七本类型都不一样？”
陆然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是的，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含义，就书名的第一个字连起来，你读读看？”
潘不渝把怀里的书翻转了一下，书背朝上，一旁的刘璋辛看着念了出来：“祝捕鱼生日快乐？榆木疙瘩，你有新外号了，恭喜啊。”
陆然已经在心里把寸头小子划到了“不喜欢”的范畴，她有些无语地看着寸头小子：捕鱼这称呼不可爱吗？
在几个初中生的面前搞这种谐音梗还被开玩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的初中生怎么都这么不留面子啊！
“怪我记错你名字，这样，我明天再补给你生日礼物，寿星你今天就忘记这个吧……”陆然真的欲哭无泪了，她可是高一的孩子了，还要用记错名字这种理由来搪塞过去。
潘不渝把书放回盒子的时候无奈地瞥了刘璋辛一眼，继而恢复了微笑：“这个礼物我很惊喜也很喜欢，这件事还是我说了算的，学姐你真的不用在意他的话。”
“那，你喜欢就收着吧，生日快乐，潘不渝，我先去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潘文天夫妇正在厨房忙碌，见陆然来了两个人笑得开心，让她去和潘不渝他们一起聊天。陆然想留下来帮厨的想法破灭了，她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潘不渝，一男一女，看着也都是初中生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我叫陆然，跟潘不渝一个中学，现在是高一学生。”
“那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喽？我是刘璋辛，在初一五班，我跟潘不渝小学一个班的，认识好久了，萧慕也是。”
女孩子点点头：“我是萧慕，初一十班的。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好问题，我想想……哦，潘叔叔和我父母是同事，前不久一起聚餐就认识了。”潘不渝去倒了杯水递给她，顺便坐在了她身边的沙发：“是的，前不久刚认识，不过我觉得跟学姐很合得来，所以就邀请她一起来了。”
陆然微笑着点头：“就是这样。”
餐厅那边招呼他们过去吃饭，待全部人落座之后，潘文天举起了面前的果汁说：“今天不渝的生日，庆祝他的十三岁，我们做长辈的就祝福他开心快乐。璋辛、慕慕还有然然，很开心你们能来，不渝有你们这样好的朋友我很欣慰。”
陆然感觉潘文天叔叔好像有点想哭，他眼睛里分明闪着水光，可是……不至于吧，生日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她偷瞄了一圈人，包括那两个小鬼，大家都是神色有些感伤。她压住刚刚想要站起来开心碰杯的冲动，只听对面的潘不渝说：“谢谢爸，我很幸运，无论哪里都很幸运。我敬您一杯。”
是的了，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所以潘不渝，为什么要邀请我来？我可是对过去的你一无所知啊，弄得我多尴尬。
“不说那么多了，我们动筷子吧，孩子们肯定都饿了，来，然然，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尝尝阿姨的手艺。”徐雯亦的手艺的确很好，陆然吃一口就知道了，尤其那个烤鱼真是一绝，就是位置有点远她不好意思一直往那边伸筷子，但其他的菜也都不错。
她吃得很少停筷子，旁边的萧慕看不下去了，便用胳膊肘戳了戳她，小声说道：“然然姐，一会儿还有蛋糕要吃。”
“这样啊。太好吃了，真不怪我。”陆然悄悄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果汁。
细心的徐雯亦察觉到她那边的动静，笑了笑，把烤鱼跟陆然面前的山药泥换了一下：“然然，你尝尝这个烤鱼，要是好吃以后经常来，阿姨给你做。”
“谢谢您，烤鱼真的特别好吃，您手艺真好。”
“哎，徐阿姨，我也爱吃……”刘璋辛刚想表达不公平，这边潘不渝夹了一个鸡翅给他：“你爱吃的，给你。”
门铃突然响了，刘璋辛迅速起身去开门，拿回来一个蛋糕：“蛋糕到了哎。”
“终于到了，我刚刚还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怎么还不到呢。那就赶紧打开吧，我们一起分蛋糕吃。”
“妈，这么好看的蛋糕，不如让我先许个愿望？”潘不渝解开盒子，语气里带着俏皮，他拿出来蜡烛，在蛋糕上插了一根，点燃了它。
徐雯亦先是和潘文天互看一眼，接着她高兴地说：“好啊，当然要许愿望！”说完她便去关了灯，房间落下黑暗，只有一束烛光在闪耀，抖动的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眼睛里皆是熠熠生辉。
寸头小子活跃起来：“我起个头啊，大家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潘不渝在大家唱着的生日快乐歌中，许了愿，吹了蜡烛。随着掌声响起，他起身去打开了灯，房间恢复了明亮。
陆然吃着好吃的蛋糕，暗暗难过：刚刚真应该听萧慕的话，少吃一点才对啊，真难过。
临别的时候，陆然才知道原来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小区，不愧是学区房！这边潘不渝已经穿好外套换好了鞋：“我送你们下楼。”说是送三个人其实也就是陆然一个人，其余两个都有家长来接。
“学姐你吃得好吗？你送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没有说谎。”
陆然神色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幸好，晚上光线不好：“我吃得很好啊，回家称体重估计沉了三四斤都能有吧。”
听见潘不渝轻笑了一声，陆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向他：“潘不渝，问你个事情吧，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是你的不对。”
潘不渝满脸疑惑：“什么？你问就好，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他略显狭长的眼睛颇有风采，陆然盯着看了几秒，回过神接着说：“就，你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本来我不想问的，但是今晚你的生日聚会全场好像就我不知道，就这你还邀请我去，我除了吃东西还能干嘛？”
“那我是该说‘胖了算我的吗？”潘不渝语气轻快，眉目也跟着生动起来。陆然被他突如其来的玩笑整笑了，瞧了他一眼，她摆摆手继续往家走：“算我自己的。”
“其实就是，我原先一直生着病，最近才养好身体而已。”潘不渝跟着她继续慢慢走，开始叙述过去，“挺幸运的，没人放弃我，我也没放弃自己。今年生日第一次许愿望，感觉真好。”
陆然没说话，她脚步放慢，继续听他说：“经常有人说我，说话做事像个老先生，不像个孩子。我不知道当一个孩子是什么样子，也不很遗憾，早熟没什么所谓。邀请学姐你来，真的是因为想跟你成为很好的朋友，但如你所说我没提前跟你说这些，确实我不对。”
陆然心里五味杂陈，但是，潘不渝，你的确还只是个孩子的年龄啊，突然说出这些话，我真的会怀疑你是被“夺舍”了。陆然无所谓地笑说：“没事，我没生气。哎潘不渝，你这属于跨阶式成长啊，而且你说得对，早熟没什么不好。”陆然抬头，看见自己家就在前面了，“你说话确实像个老先生，但也很像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作家，他写得一些人物就会很像他自己在说话。”
“是吗，这么巧。”
“是啊，对我来说很巧，这样以后跟你说话就会像在看一本书、像是跟作家直接对话，这多新奇呀。”陆然被自己的发现取悦，脚步不知不觉到了楼下，她道，“你快回去吧，送到这里就行了。”
“那学姐再见。”
“再见。快回去吧。”
潘不渝往回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又转过身朝着陆然远去的背影喊道：“学姐，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啊？”
陆然闻言也转过身，笑得眉眼弯弯，她朝他招招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对于潘不渝来说，回忆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因为没几天陆然就匆忙搬了家，她的父母也辞了职离开了公司，他与她失去了联系。在学校，高中部的楼翻修结束便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六年的时间里，潘不渝竟再也没有见过陆然。
她早已转了学，不知现在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