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外的风波》云雾

7、 第七章 被人戏耍

　　约会那天，王青驾驶着她那辆桑塔纳轿车去了，阿英和雅文也一同前往，见面的地点选在了王府大饭店，这是全市一流档次的大饭店。是男方怡然选的。
　　三人到了饭店门口，怡然已经到了，旁边停着一辆豪华的保时捷轿车，王青把轿车停在他的面前，三人同时下来，怡然有点视而不见，还在四下张望。雅文喊了他一声，怡然才故作惊讶的转过身，他先打量了一下王青，又打量了一下王青的轿车，脸上闪现一丝不屑的神态，然后才对三人说；‘失迎失迎，我以为王小姐开着一辆高档轿车来呢，怪本人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
　　怡然的做作虚伪，让王青十分反感，她也打量了一下依然，他今天穿着很扎眼，淡粉的西服，配上一条红色领带，下身是白裤白裤，尤其是他的油光偏分发型让王青心里反感，这种穿着如果在大型文艺演出会上，当个主持人名正言顺，他一个小小干部身份也想用这身打扮成为耀眼明星？自不量力。
　　阿英也对怡然的表演感到恶心，反问道；‘怎么？我们小青开着这辆桑塔纳在你面前掉价了？’
　　怡然听出对方的口气是在质问，知道她并没吃自己刚才那一套，有点慌神的感觉，忙陪着笑说；‘啊-----不不，我是说象咱们这样有身份的人，穿戴配置都应该显示出高贵的样子，象这辆桑塔纳轿车是让平民百姓用的，土里土气，灰头灰脸。王小姐是什么人阿?是商贾巨富，是社会名流，为什么能成为名流贵族？是因为骨子里就有贵族的基因，穿的用的，连同事业，都在追求一流水平，走到哪辉煌到哪，一亮相就让众人惊鸿一瞥，就是在公路上跑着车也是气贯如虹。
　　听着怡然的油嘴滑舌，王青非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表演，厌恶的转过身去。
　　阿英忽然心血来潮地说；‘公子说的真对，我们小青也有这意思，那你是不是帮忙换辆好车呀？’
　　怡然没有听出阿英的弦外之音，以为她被自己刚才的高谈阔论所折服，喜滋滋的说；‘理所应当，我看就换辆保时捷吧，不但名贵，而且舒适，特别能显示王小姐的身份。以后------
　　‘干吗以后啊？’阿英趁他唾液横飞的时候，拉开保时捷的车门，拔下车钥匙，对怡然说；‘怡公子，我看现在就把你这辆宝时捷换给我们小青吧，反正你们早晚是一家人。
　　怡然陡然失色，张着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车----是我借朋友的，我的车刚好有点毛病，正好送修理厂了。’他知道自己的西洋镜被揭穿了，登时有点无地自容。
　　阿英戏虐地说；‘你刚才说得那么热闹，原来车不是你的阿？真是应了那句话；使唤丫头抱孩子，再好也是人家的。’说完把钥匙扔给了怡然。
　　雅文也早已忍不住了，把怡然拉到了一边，责怪说；‘你这是来相对像吗？
　　怡然的表情十分尴尬，嘟喃道；‘我这不是想来点孙子兵法，第二十一计，高屋建瓴，造些声势，势如破竹的拿下她。’
　　雅文生气地说；‘还孙子兵法哪？‘兵法’我没见到，‘孙子’我见到了，你的事我管不了。
　　王青也不看怡然一眼，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轿车，阿英也拉着雅文钻进了车里，然后摇下了车窗，对着发呆的怡然说；‘以后再和别人见面，最好骑着自行车去，免得被人家换走了。’
　　怡然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脸山红一块白一块的。

　　王青相亲失败后，仍然不愿意找做企业老板的男人，阿英和雅文商量一番后，对王青说；‘不如找个国家干部，也算是有自己的事业，说不定哪天不小心一下窜上重要岗位，比那些靠老子生活的纨绔公子哥强多了，没准还握有咱们的生杀大权呢，那才叫保护伞呢。’
　　王青想了想，也觉得找个吃皇粮的男人，生活更踏实。点头同意了，二人紧锣密鼓的忙活起来，还真找到了一位门当户对的男士，他在一所大学里任教，身材瘦弱气质儒雅，和身材略胖又男孩子气的王青相比，有点文武互补。
　　男方的家在农村，从小生活艰难懂得发奋，大学毕业又考上研究生，成绩优秀被留校任教，经过几年努力升为副教授，年龄也近三十。
　　王青敬佩有学问的人，马上同意见面。约会的地点是一个公园的静僻地方。王青明白对方是学者，出门前叮嘱自己说话做事要收敛，见面后果然装出矜持的样子，还尊呼对方教授，教授也平静的接受这称呼。
　　俩人坐下后，一时不知说什么，都是快三十多岁的人，城府多于率真，谁也没想出第一句话，还是教授打破沉默，他说；‘你，平时喜欢----读什么书？-
　　王青平时不读书，可她知道不读书不是件光彩的事，好在她不木呐，婉转的说；‘你没听过女人就是一本书吗？男人看书，女人编书’。她想诙谐一下。
　　教授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说；‘哦，你果然是个有思想的人，但书还是要读的，不然怎么知道世间奥妙，这几年忙着挣钱了吧’？
　　王青心中开始不悦，这完全是训导的口气，自己是来相对象的，不是你的学生，反诘道；‘这有什么不好吗？我是忙着挣钱了，你也不是忙着挣学问吗？不同的是，我挣的钱拿在手里，显而易见，你挣的学问吃进肚里，深藏不露，要说区别吗？一个明枪一个暗箭，你比我强。’
　　教授脸上的表情一下僵硬了，没想到王青会用这样酸刻语言回击他，停了片刻，他苦笑道；‘我刚才不是教导你，只想说读书有好处的，每个人的阅历有限，每读一本书就多月一份阅历，比如我是研究历史的，没做过服装生意，却也了解服装知识，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赵国的国王是赵武灵王，他就研究服装的变化和作用，因为不满意本国军队服装的累赘，锐意改革效法简约轻便的胡国衣装，并且力排众议，身体力行，提倡服装是便于穿用的观点，要求赵国军队轻装上阵，不仅如此，还要求学习胡人的骑射本领。
　　最后，经过赵武灵王改良的赵国军队，实力大增，所橡披靡，中取中山国和燕代地区，西取三中九原地区，疆土一下扩大几倍，你看这就是赵武灵王做学问的结果。’他说这些话时情绪有些激昂，不时舞动手臂，像是在课堂启蒙同学们走向智慧大门。
　　王青却不这样想，觉得他有卖弄学问的嫌疑，于是用刁钻语气说；‘我就不了解历史，不是照样把服装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吗，我倒觉得你的学问很深，混到这地步也不过副教授而已，也许工资还高不过我的副手呢’。
　　教授的脸涨红了，显然自尊心受到伤害，知道再说下去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他。一般来说，做学问的人不习惯阿媚奉承，倒是习惯坚守原则。他不能顺从这个女人固执的观点，最后站起身来，板着脸说；‘我看咱俩的性格反差很大，从人文学的观点来推理，性格是遗传和环境生长长期造成的，改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发展下去麻烦不断，我看咱俩交往到此为止吧。’说完很礼貌的向王青点点头，转身走了。
　　王青愣了，没想到提出分手的竟是男方，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在男人面前据理力争？因为他是学者吗？想来想去她明白了，自己的叛逆性格和知识分子的诲人不倦的习性，格格不入。从此她发誓不再找知识分子做自己的终生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