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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离家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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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王青睡梦正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它吵醒。这几天正赶上国庆节,她的时装店地处商业黄金地带,顾客进出如梭,她和自己手下的十几个员工一起上阵,从早忙到晚,累得人困马乏。她被咚咚的砸门声震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咕噜坐了起来,没好气的喊道;‘叫魂呢?’
时装店的营业大厅面积有二百米,她的卧室在大厅后面,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去。
‘王青,王青,快开门。’是女人的声音,焦急慌乱。
声音很熟,王青急忙下了地,穿上上睡衣走出屋门,在大厅里透过玻璃门窗,认出是闺室密友雅文,她的脸色被门外的灯光一照,有些惨白,头发蓬乱,是被颠簸后弄乱的。
王青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哗啦一声打开门锁,拉进雅文,问她怎么回事。
雅文喘着粗气;‘阿英不见了,昨天晚上一宿没回家,是她老公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已经找了她多半宿,所有朋友家都去了,都不在。’
王青回头看看营业厅墙上的表,以是三点多钟,愣了片刻,说;‘瞧你慌得,那么大人还能丢了?洗个桑拿,看场电影,吃顿夜宵-------。’
雅文焦急地说;‘要是那样就好了,她的服装店前几天进了一批名牌时装,花了十万块钱,刚卖就被工商局查获了,说是假名牌,不但封了库,明天还要交两万块罚款,过了日期不交就要封店,那十万块钱是他向银行抵押房子贷的。手无分文了,好几天她就神情恍惚,昨天她关了店门就没回家,你说能去哪呢?’
王青也感到事态严重,;‘为了十万块钱去寻短见,不至于吧?’
雅文说;‘不止十万,她的儿子心脏有病,上个月做了手术,和别人借了十万,事赶到一块了,她的店经营不好,这两年没赚什么钱,银行也崔,工商局也崔。’
王青和阿英是同学,关系也算密切,这几年俩人都在忙事业,阿英的店在城里西四一带,来往少了,这些事王青都不知道。听雅文一说,心里一阵发紧。连忙进了屋换上衣服,拉着雅文上了自己的车,转眼开了出去。
路上,王青说;‘这个阿英,平时就少言寡语,有事爱往心里搁,她一开业我就说,需要钱尽管拿,她太好面子,咱们一块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有多重,硬撑着不借,非从银行贷。’
雅文说;‘他老公也不会劝她,还埋怨她干不好,说她不知天高地厚,没有金钢钻非揽瓷器活,你说哪有这样的老公,被工商局查了也不想办法,难怪她想不开,千万别去了河边。’
王青被提醒,一打车轮上了西直门立交桥,下来直奔新街口豁口,那里有座桥,下边是护城河,水很深,车还没开到大桥,远远的看见桥上站着一个女人,扶着桥杆,望着河水,像个雕塑一动不动,只有长发在风中飘动。雅文说;‘是阿英。’
车子加快了速度,到了桥边,没等车子停稳,雅文跳下车冲了过去,抱主阿英。
阿英一见雅文和王青,身子一软,倒在雅文怀里,大颗的泪水流了下来,雅文抱着她的上身,王青抱着她的腿,把她抬进车里。
王青坐在阿英旁边,说;‘你怎么那么傻?不就是二十万吗,你的命就值二十万?你跟谁说一声都能帮你一把。’
阿英在桥头站了多半宿,身体发僵,半天才缓上劲来,她擦了擦泪,哽咽着说;‘我不是为这二十万寻短见,也没想寻短见,是心里堵得慌。’
雅文说;‘不是为这二十万?那你为什么跑到桥头站了多半宿,是吓唬鱼呢?啊-----,你说呀,快把我们急死了,你老公也在急呢。’
阿英气愤起来;‘他会为我急?我就是和他赌气,我欠了二十万,心里本来就难受,他不但像局外人,还整天恶言恶语,甩咧子骂娘,我回敬他几句,他就要跟我动手,骂我是败家子,是他的灾星,娶了我真倒霉。我说我开这个服装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了,天天晚上去赌牌,输了钱就跟我要,这几个月我钱紧没给他,他就找茬跟我打架,你说哪有这样的老公,不心疼人还伤人,我心里有气,也委屈,就跑出来了。’
雅文恨恨的说;‘人家俩口子都是同甘共苦,他怎么会像对使唤丫头一样对待你?跟这种人过下去有什么意思,我看干脆散伙。’
阿英呜呜的哭着;‘我是想散伙,可是我的店眼看就要完了,离了婚怎么抚养孩子?万一法院判孩子归他抚养,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呜------,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三人中,只有王青没有成家,也没对象,她对婚姻家庭没有体验,不知说什么好,把车启动,带着俩人回到自己的时装店。下车的时候,天还没亮,夜空的低云,浓重而深沉,仿佛老天的一只大手,从天空中猛然伸出来,要把人一掌压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