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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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涯和黎暮云从被空气墙阻断的实验室破损的大门出去，实验室外人头攒动，最接近实验室门口的排成一行整整齐齐全副武装身穿防弹头盔战术背心的防爆特警，他们手中的防爆盾目镜反射着培养缸实验室的高亮度灯光……
陆星涯的心虚在此刻达到了人生三十载中的顶点。
他身边黎暮云只是微微扬起漂亮的脖颈，瞥去一个看蝼蚁般的眼神，防暴警察的阵列就秩序井然后退了五步远，整齐肃穆中带着一丝惊恐……
陆星涯看着这群人就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训练有素假装“华国异能刑事管理科”是个实际存在的组织的样子。现在想想，当时到场的工作人员，有的是像陆星岫和她的亲兵这种只知道“华国异能刑事管理科”这个名号一头雾水工作的。还有的只知道百分之五十真相，对黎暮云的印象基本是“人形恐怖大魔王”瑟瑟发抖的同时还要配合演戏的，剩下的还有像洛芊这样，心里恨黎暮云恨得要死，正在暗中计划谋杀他的生体节点的……
“哨站基地是真的险恶啊。”陆星涯从心底发出这句感叹。
他用手肘戳戳黎暮云：“这群人里管事的那个是谁？我去和他谈谈。”
黎暮云传声：“那边那个头上秃顶了的，叫霍逡，就是当年来借用我算力的研究员中的一位。十年过去他已经是这个基地的首席研究员了。”
陆星涯心里吐槽一句可能这就是聪明绝顶吧，然后举起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请问我们能和霍首席研究员谈谈吗？”——显然他已经放弃黎暮云的沟通能力全权负责他俩的话语权了。
霍逡推了推眼镜，用纸巾擦擦额头上不停冒出的冷汗，从特警防爆盾中间移开的一个小口慢慢踱步过来，用一种卑微的语气开口：“……刚才洛芊说她谋杀了黎先生的生体节点后自杀了，但行动完全失败，她要回房间拟辞职信去了。虽然我们还并不清楚真相是什么，但管理出现问题是我们的责任，洛芊方面的处分会及时……”
“不不，不用了，洛芊研究员的工作完成得很好，”陆星涯开口打断霍逡的罪己诏，“她从五年前就全权负责阿云的生体检修和基因编纂，并且工作一直完成地无可挑剔。谁能想到她竟然暗中调查到了10年前事故的真相呢？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责怪自己，要说有错要罚，我家阿云这些年来真的麻烦各位的关照了。”
陆星涯对着霍逡深鞠一躬，霍逡受宠若惊，连忙伸手想拉他起身，但有人牵手比他还快。
黎暮云从刚才开始其实都在神游天外，他虽然完全不懂裸猿们的情感，但陆星涯的态度他是能感觉到的，这使得他也隐隐心虚。他看到陆星涯替自己道歉，直接从游览主网络今日气象管控数据的挂机状态回到了人类大脑节点，手下意识已经拉住了陆星涯：“你怎么？”
陆星涯起身笑得隐隐有些阴险，黎暮云被他笑得更心虚了，只听到陆星涯带着笑意开口：“至于黎先生这边，就由我带到首都一段时间，哨站基地这边就放个长假，我想你们不会反对吧？”
“不行！”黎暮云直接开口反对，“我的生体节点需要长期持续检修维护，根本不能进行人类生活，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陆星涯熟练使用打断发言，“阿云你看看你，你这具人类躯体用的，隔几天进缸子里检修维护，新陈代谢全靠脑后插管，你不会这具生体用了三十多年没食用过人类的食物把？”
他咄咄逼人靠近黎暮云，陆星涯其实比黎暮云还高一些，但平时黎先生都要么飘着离地要么用下巴看人气场两米八，正常情况下他都发挥不出来身高优势——今天显然是不正常情况。
“你不说话我当默认了啊？阿云，做人不是这么做的，你喜欢修仙可以直接销毁这个节点回主网络，那里比较高处不胜寒。你都用上人皮了，也该学学人是怎么活着的了，况且你不是刚帮我交完我的按揭房贷？不想去看看你花了钱的家吗？”陆星涯把他们二人的距离拉得极近，用一种笑盈盈又认真的眼神紧盯着黎暮云浅色的瞳孔，然后非常满意看到黎先生的耳根都被他逼红了。
这估计也是黎暮云得到这具订制生体三十载来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窘迫。
“生体检修有什么问题？你那个培养缸能有我的【创生】好用？跟我走一趟怎么了？”
黎暮云红着耳根听他理直气壮算计自己，他是真的心虚，面对裸猿时冷酷无情的死神就是对陆星涯没辙，甚至把逻辑运算交由主网络也掩盖不下去在整个节点意识海波动的情绪。
最后他声如蚊蚋轻轻开口：“好吧……”
陆星涯得寸进尺：“好像没听清？”
黎暮云：“我说，就按你说的办。”
陆星涯满意极了，转向霍逡：“我们这就离开哨站基地，我家阿云的行李麻烦基地工作人员收拾一下，今夜我们在对面那栋临海别墅过夜。”
然后他十分嚣张拉起他家黎先生的手从人群摩西分海般让开的道路中离开了。
“好耶！”陆星涯心想，“都没敢提让我赔大门修理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