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怡 - 错位（低速驾驶）》砚修

3、第 3 章

　　03.

　　关玥接到老黄电话赶到小酒馆时，陆可已经喝了个烂醉。

　　“陆可？陆可？？”关玥轻轻推了她两下，而后抬头一脸不明所以地问老黄“她怎么喝成这样啊？”
　　老黄抖了抖手：“我怎么知道，她硬要喝，劝都劝不住。”老黄叹了口气“你看，这张芒临走时还叫我们好好照顾她，让他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行了，你快把她接走吧。”
　　关玥四下看了几眼，嘀咕着：“奇怪啊……”她又看向老黄“沈思怡怎么没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种时候怎么想老黄都会叫沈思怡来善后，而不是自己。
　　“你当我不想叫吗？”老黄哼了一声“她一听到沈思怡名字，死活不让叫，谁知道她们又闹什么别扭了。”
　　“好啊！又是这个沈思怡！陆可遇见她真是见了鬼了。”关玥气得鼓着腮帮子“不行，我得给她讨个公道回来！”扭头就要往店外走。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老黄一把拽住关玥“先把她送回家吧。”
　　“哎……”关玥气的一跺脚，又折回来扶起陆可往外走。

　　关玥极少见陆可喝成这样，她红着一张脸，嘴里不知在低声嘀咕些什么。整个人像一只吸了太多猫薄荷的大猫，昏昏沉沉的挂在自己身上。
　　虽然听不清陆可在说什么，但关玥隐约知道，这一切肯定都和沈思怡有关。
　　进了家门，她把陆可安置到沙发上，就赶忙去接了一杯蜂蜜水。
　　“关玥……”陆可好像废了很大力气才认清眼前的人，不知为何关玥觉得她在看清自己时神情有几分失落。
　　见陆可乖乖地捧着水杯喝水，关玥松了一口气，她坐在陆可身旁默默给她顺毛。过了一会儿竟听见了陆可吸鼻子的声音。
　　“陆可？陆可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她慌乱的从茶几上往陆可手里递纸巾。
　　陆可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死死地盯着那杯蜂蜜水，泪珠不断向下滚落。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在为什么而哭，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因为懊恼，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不断压缩着自己的空间。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一想到那个名字，就会忍不住落泪。
　　她是这一切的起点。
　　“陆可，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关玥紧拧着眉“是不是沈思怡又欺负你了？是的话，我替你算账去！”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沈思怡家打一架了。
　　陆可只是摇头，眼泪不争气地一次次下坠。
　　“陆可。”关玥稳了稳心神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可望进那双格外真诚的眼睛有了几分动容，她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半晌才开口。

　　听完来龙去脉的关玥很后悔，恨自己怎么不是个聋子，恨自己为什么要好奇。
　　信息量太大，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完全超纲了。
　　“陆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才算是对的。”关玥顿了顿“但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陆可勉强自己笑了下：“谢谢你关玥。”她太清楚没有人能帮得了自己，只是如果不说出来，她就已经快被压得透不过气了。
　　“害，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谢不谢的！”关玥拦着陆可的肩，满脸写着心神不宁，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陆可，我总感觉，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对吗？”她其实也不知道什么答案不答案的，但一般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这么说的。自己每次遇到麻烦，都是陆可帮自己摆平，她总比自己聪明一点点吧，一定没问题的……但愿……
　　陆可不置可否，但她刚刚的一番话里，早已充满了沈思怡的名字。
　　“也许吧……”陆可闷闷地说。
　　她呼了一口气，整个人装若无骨地陷在沙发里。眼神没有焦点，她想让自己彻底地放空，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钻进她的脑袋里，让她不得安宁。
　　更多的是关于沈思怡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了解沈思怡的，即便以前有再多的误会，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总该了解了。但事到如今，她发现她还是不了解沈思怡。
　　醉意过去以后，整个人反而变得更加清醒。她按着发痛的太阳穴，眉头紧皱，心头思绪万千。
　　她想不懂，为什么让她留下的人是沈思怡，穿上衣服不认人的还是沈思怡。
　　她怎么能……怎么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那一点酸涩的感觉又开始挣扎了冒头，陆可废了很大力气才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直至天色微亮，关玥早已在沙发上睡得缩成了一团。陆可从房间拿了一床被子给她盖好，转而拿着手机走到卧室的阳台旁。
　　她推开窗，清晨的风格外刺骨，朦胧的阳光下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她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沈思怡。”
　　陆可听见对面迷迷糊糊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我要请个假。”
　　“一个月。”

　　……

　　一个月。
　　一个月张芒都要回来了！
　　而且就是明天。
　　沈思怡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她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什么，人是她选择放弃的，她就该承担这一切。但她心头那一点火光总是难以熄灭，不论刮起多大的风，它总会重新再燃起来。
　　这大半个月，她度日如年。强迫自己不联系，不过问，让部门运转如常。但她始终是抱有一点期待的，哪怕这份期待不该存在，甚至不被自己所承认。
　　她几乎是在手机震动的那一刻就迅速点开了微信消息。
　　【下午有空吗？】
　　【方便来我家一下吗？】

　　天旋地转。
　　这是沈思怡的第一感觉。
　　她清楚感觉到自己在颤抖，说出的每个字都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陆可？”沈思怡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你疯了？”

　　“我要和张芒离婚。”
　　她又重复了一次。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