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姓阮的姐姐可可爱爱》ivo

4、第 4 章

　　办公室里
　　“小周，今天放学之后先别急着走，我有事情想和你们商量商量，关于我们班里那个余杞的事情”
　　“余杞？”周星溪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瘦瘦小小女生的模样，具体面部特征实在是没有记住，只记住厚厚的刘海压住了眉毛，从来不敢和别人对视，说话声音跟蚊子叫一样，穿的也很...很单一，只有校服。
　　“好，那我先去上课”周星溪冲他点了点头。
　　“别忘了啊”班主任怕她没有听进去，又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嚷了一句，说实话不是怪他担心，从业数十年，每年也都会有两三个年轻老师来学校，从来没有见过对下班这么有执念的，几乎没有加过班，就算是加班也从来没有在学校里面待到过七点以后，要不是学生的成绩摆在那里，他一定会以为这个小年轻只是来混日子的，就像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上课”周星溪把书放在讲台上。
　　“起立”班长的声音干净利落，充满生气。
　　“老师好”声音拖得老长，一听就知道已经到了对上课兴致缺缺的时间段。
　　因为刚刚听了班主任的话，周星溪下意识的打量起了余杞，似乎比她想的还要瘦小一点，枯草一般的头发，校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估计因为经常漂洗的缘故，白的有些发黄，衣领拉到最上面，遮住了嘴巴，九月份应该还是有余热的季节，可是余杞身上遮的严严实实的，面前的桌子上还贴了一条长长的“三八线”这个周星溪也很清楚，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往往会有这种既幼稚又无理的做法。她也做过的。
　　前后的人都与这一排隔出不小的距离，所以明明教室很小，这一片却诡异的大，像是异世界一样，没人靠近。
　　她打量的这半分钟的时间，余杞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也没动，甚至是眼皮都没动过，周星溪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坐下”
　　桌椅板凳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宋琬，你来说一下一张地图的阅读需要哪些要素？”
　　“比例尺，图标和指向标”少女的声音清亮，扬着脖子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
　　“不错，能在举几个具体的关于图标的例子吗或者上来画一下？”周星溪扬了扬手里的粉笔。
　　“呃，山峰，河流，还有”宋琬的眼神飘向一边，赵咸比着口型：国界，港口。
　　宋琬皱了皱眉头：“过节？”
　　教室里哄堂大笑，王济甚至开始拍着桌子笑。
　　“王济，你看你这么吸引人注意是不是要英雄救美啊”周星溪似笑非笑看着王济。
　　教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针落可闻，全部像是蔫了的胡萝卜秧一样一言不发的。
　　“咳咳，呵呵”王济小心翼翼低头翻书，用脚不断踢旁边的赵咸，赵咸把凳子往过道挪了挪，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老师~~~，这都是上星期学的东西了，我都忘了”
　　“听你拍桌子的声音，我还以为我都要卸任把地理老师的位置让给你了，你说是不是？”
　　“不是不是”王济手和脑袋一起摇着。
　　“我错了，我以后上课再也不瞎起哄了”王济低下了脑袋，眼眶红红的，甚至还有小声的啜泣声。
　　“这件事情我提了两次了，课堂纪律，我希望不会有第三次的情况出现，不要让我一次话只能管住一个星期，现在正式开始今天的课，书翻到30页，大洲和大洋，自己先看十分钟，十分钟后我来提问。”周星溪敛了神色，严肃扫视着下面的。
　　“王妍，七大洲和四大洋分别是什么？”
　　“亚洲，欧洲...太平洋”
　　......
　　“好，你们仔细看看各个大洲的轮廓，发现了什么？”
　　“赵咸你说”
　　“是，都不规则吗？”赵咸探着脑袋问道。
　　“不规则是对的，还有吗”
　　“有点像七巧板”
　　“七巧板？不错,确实有一点，你先坐下”
　　“德国地理学家魏格纳曾经提出了一种学说叫做板块漂移学说，是说在2亿年前，地球是一片整体，后来经过漂移才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样子。其实还有一种未经证实的学说，我在一篇小说上看到的，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聊聊”
　　“这节地理课的课后作业就是做各个大洲的轮廓，能回家上网的可以查查植被和地质，六个人一组，下次上课我会请每组上来介绍一到三分钟，好，下课。”
　　“老师，我今天表现好吗？”王济抱着一堆地理作业追了上来。
　　“我觉得奥斯卡欠我一个影帝，我偶像是马龙白兰度，他可太帅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男人的魅力，你看他迷离的双眼，浅浅的酒窝，要我是个女人，那我就完了”
　　“完了，说完了吗？”周星溪扶了扶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一个话痨做课代表，现在只能受着。
　　“老师，你不知道他有多帅，你们现在这些小女生就天天知道小鲜肉，白白嫩嫩，一点都不知道真正男人的魅力所在，啧”王济状似很嫌弃的撇了撇嘴唇。
　　“我可不想被一个只到我鼻子底下的小屁孩说”周星溪伸手示意王济看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
　　“哼，我会长高的，你也信守承诺啊”
　　“江新风，我知道的”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我不要面子的呀”王济作势要捂住周星溪的嘴巴，一双小眼睛撒嘛着四周，生怕别人听见。
　　“怂死了”周星溪拿过王济手里的作业本，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了。
　　王济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冲着周星溪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教室里面围坐着五六个老师，正对着门口的是班主任，一眼就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周星溪，冲她摇了摇手，示意她过来，其他老师也都顺着班主任伸手的方向看过去，英语老师高高瘦瘦的，带着一个金丝框眼镜，鼻子旁边有一颗显眼的黑痣，据说是年轻时候扣脸上痘痘时候留下的印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坐在班主任左手边，叫赵怀希。
　　物理老师则带着黑色边框的眼睛，穿着很普通的灰色衬衫，眼睛有点斜，你以为他在看你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你不在意的时候他又会出其不意点你的名字，让学生十分头疼，叫楚易，这两个人和周星溪基本算得上是同期进入学校任职，尤其是楚易，和她哥哥是朋友，从小没少帮着她，两个人朝她点了点头，剩下的老师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彼此笑笑就算打过招呼了。
　　“这边坐”班主任站起来指了指楚易旁边的位置。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也就不啰嗦了，我们开门见山，今天主要讨论讨论余杞的问题”班主任重又坐下，扫视了一圈，坐在下面的赵怀希和楚易面面相觑，露出迷茫的神色，年长的老师倒是没什么表情，估计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周星溪用食指叩打着膝盖，一脸沉思。
　　“据我了解，余杞正在被校园暴力，施暴者是三班的杨淅和她的一群小跟班，因为这个，我把三班的班主任王老师也请了过来”说完，班主任目光投向正对着自己的一个女性。
　　看起来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眼角有细细的笑纹，眼神温柔，看起来是个知心姐姐似的老师。一提起杨淅，嘴角也往下耷拉了一点，勾出一点苦笑：“她，哎，怎么说呢，不是标准的那种坏孩子，学习成绩和家境都挺好，爸爸妈妈也都很有礼貌教养，但她就是时不时爱欺负别人，为了这个我找了她谈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父母也联系了，还有处分，就是，哎”王老师又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
　　“校园欺凌不是小事，我喊大家过来也是为了听听你们的意见，小赵，你觉得呢”
　　被点到名字的赵怀希一下涨红了脸，这才显出些少年人的样子：“不然偷偷找人威胁威胁杨淅？以暴制暴可能并不合理，但是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行之有效的”楚易翻了个白眼：“现在可是文明社会，你找人威胁，万一事发被告到教育局，你这老师以后是当还是不当了？”
　　“我这不是”赵怀希梗着脖子一句话说不出来，青筋被逼的一跳一跳的。
　　“你来说说，小楚”班主任拍了拍赵怀希的肩膀做安慰。
　　“我觉着这个主要是要环境和自己两方面”
　　“怎么说？”
　　“我也经受过校园欺凌”楚易边说边伸出手腕，上面依稀浅淡的红色线条“那时候瘦瘦小小的，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时常搬家，经常被别人打，被逼着写作业，后来自己坚持锻炼，父母工作稳定了下来，有一个同学帮我，再加上那时候物理老师特别喜欢我，总是课上点我的名字还让其他老师也都照顾照顾我，才慢慢从那种黑暗状态走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我当物理老师的原因了”
　　“嗯，这个我先记下来”
　　“小周，你觉得呢？”
　　“我觉得”周星溪眯了眯眼睛“不妨把赵怀希的说法换一种思路，我们把那个用来威胁杨淅的人用来保护余杞”
　　“你这说法不合理啊，我怎么在校外找个壮汉天天跟在余杞后面”赵怀希疑问道。
　　周星溪的嘴角抽了抽，极力遏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欲望。
　　“谁说非得是壮汉，谁说非得是校外人了”
　　“你别管那个。。，接着说你的”楚易对着周星溪说道，省略了两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文明用语。
　　“嗯，就是在学校里找一个同样的风云人物，风头要盖过杨淅的，让他帮着余杞慢慢改变，同时在辅助以楚易说的，应该会有用，不过余杞的家庭是不是也应该深入了解一下，孩子的表现和家庭是分不开联系的”
　　“那就你和楚易还有赵怀希你们三个人来负责这件事”
　　“好，好，不要”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楚易和周星溪两个人看向赵怀希，不知道他搞什么幺蛾子。
　　“他们两个刚刚骂我白痴”赵怀希指着两人控诉道。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都被他给逗笑了。
　　“别闹小孩子脾气了，事成之后我请你们三个吃饭”班主任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可以出去了。
　　六点多的天，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几朵形态各异的云零散分布着，时而不时有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传过来。
　　“那我们这个周末约个时间去看看吧”楚易提议。
　　“先在周围问问，再去家访吧”周星溪接着说道。
　　“像便衣警察一样，好酷啊”赵怀希一张嘴就破坏了那张看起来很聪明冷静的脸。
　　“那到时候联系，我走了啊，再见”
　　“再见”
　　几个人各自朝着家里走去，周星溪想到自己空空的家，眉间染上一丝怅然，脚下的步伐也放慢了许多，慢慢悠悠的，没有坐公交车，顺着人流缓缓移动，用了一个多小时，天都完全黑透了才走到家。
　　意外的，窗户缝中间透出一丝亮光，小区安保做得很好，这也是为什么父母能同意她独自出来住的原因，那灯光亮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周星溪微微抿了抿嘴，脚下的步伐轻快了起来。
　　“我回来了”周星溪在门前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勉强保持声音平稳。
　　“欢迎回来”阮苏木听到声音向门口下意识回道，周星溪听到后换拖鞋的手一怔，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好像妻子和丈夫的感觉啊，比喻有点奇怪虽然。
　　“阮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做了什么，好香啊”周星溪一边说着一边往桌子旁边凑。
　　“你就别打趣我了”阮苏木看着桌子上面的菜，一脸无奈，原本下午三点多回来，想着能和周星溪一起吃顿饭，顺便聊一聊搬家的事情，结果一直从五点等到八点，一桌子的菜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变了色，熬好的汤上面浮了一层油花，面条也成了面饼，看着就是完全没有食欲的样子。
　　“算了，周小姐估计也已经吃过了，这些还是到了吧”阮苏木不舍的又看了两眼，这些菜花了她不少钱呢，现在都扔了还真是有点心疼。
　　“别扔，多浪费”周星溪连忙制止她“我还没吃饭呢，学校里面有事儿，原本打算随便应付一下的，现在这有做好的，怎么能扔”边说着周星溪边用手捏了一块儿红烧肉要往嘴里面送，结果被阮苏木啪的一声打在手上，五花肉掉在桌子上面还弹了两下，溅出几滴深褐色的汤汁。
　　周星溪不解，一脸控诉看着阮苏木。
　　“周...你还没洗手呢，脏”阮苏木没看周星溪，用卫生纸将那块肉拿起来，扔进垃圾桶里面“你先去洗洗手，我把这些菜热一热再吃好吗？”
　　“哼”周星溪趿拉着拖鞋不情不愿的往卫生间走过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
　　“你先喂我吃一块红烧肉，我再去洗手”周星溪探着头，张开嘴巴，闭着眼睛，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走的样子。
　　阮苏木看她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大个子小朋友，只能顺从的拿起一块肉，递到她嘴边。
　　周星溪以为阮苏木是用筷子，伸出舌尖去卷肉，结果舔到了软软的指腹，还砸吧了两下。
　　“你你你，你干什么”阮苏木触电一般把手收回去，背在身后，脸红的像刚煮熟的虾子。
　　后知后觉的周星溪看到了她的动作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我我我，我以为你是用筷子喂的我”周星溪原本觉着没什么的，但是看着阮苏木紧张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结巴了起来。
　　“不，不是故意的”周星溪摆着手，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阮苏木，眼里都快浮上一层水雾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阮苏木的心情莫名的平定了下来：“周小姐今年多大了”
　　“嗯？”周星溪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但还是顺从的回答了：“22岁”
　　“22？我看最多两岁，不能再多了”阮苏木伸出两根手指在周星溪面前晃了晃“周小姐刚刚是要急哭了吗，我有个两岁的小侄女也是这个样的”
　　“你”周星溪被她憋得说不出话来，气冲冲的转身欲走，却又被阮苏木扯住了袖子：“周小姐这是生气了？”
　　“没有，我是要去洗手”周星溪把手抽出，环抱在胸前，一副快来哄我的样子。
　　阮苏木视而不见，故意装作如释大负的样子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待会儿洗完手别忘了来吃饭”说完施施然转身离开，独留周星溪一个人在原地气的鼓起了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