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连枝共冢》海上弦

4、哑巴张

　　唐棠第一次帮老爹在港口、赌.场镇场子的时候，才十七岁，当时她跟着老爹身边的老人一起去镇场子，心里怕的很。老人告诉她要学会伪装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害怕，也得撑着面子站下去。

　　事到如今，距离她第一次镇场子已经过去了七年，二十四岁的唐棠不管是谈吐还是待人接物都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法，经历的事情多了，身上的气场也就变得强大起来。

　　唐棠是个典型古典长相，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细弯柳叶眉。明明该是个古典的气质，但举手投足间给人的攻击性却特别强。

　　长的明艳，手段狠辣。

　　外面的人吐槽唐棠这个名字，听起来甜，可实际上哪儿有一点糖果味！不仅不甜，整个人还充满着苦辣的味道，根本不近人情，就应该叫唐熙凤，把那红楼梦里的凤辣子名字继承下来才好。

　　要是放在言情小说里，唐棠大概是个恶毒女配的角色。

　　毕竟哪儿有人直接拐了男人往家里放的？那么多电视剧，那些拐了男人的有几个是好东西的啊？
　　比如最近新火的电视剧《还珠格格》，里面那尔康不就被坏女人带去大理害的紫薇伤心又难过吗。

　　可唐棠不在乎，也根本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做事情一向是目的明确，只看重结果，过程怎么样或者里面纠葛怎么样，她统统不在乎。

　　小女孩才会无能地享受过程，成年人就应该看清楚利益和结果。

　　好的结果值得去承受这利益关系后面的伤痛，也值得去冒险。

　　唐棠把这套用在经商上面，过她手的方案很难不成功。以目前的事实来看，是没有失败过的，无论实行的人是她还是手下的人，都能够带回一个圆满的结局。

　　她一直自信自己把男朋友从巴乃带回澳门是没有错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分手，享受主义也没问题。唐棠觉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男朋友和自己分开，自己又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轨迹罢了。

　　可今日小花的电话让她格外的迷茫。

　　小花的大名叫做解雨臣，是她闺蜜霍秀秀的青梅竹马。唐棠和霍秀秀认识是一个很奇妙的缘分，她上学前澳门还没有回归，99年之前被老爹一直安排在一家私立贵族学校。霍秀秀比她小五岁，是自己同校的学妹。当时霍秀秀在学校遇到点事儿，唐棠出手帮了她一把，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一直到唐棠接手家里的活儿回到澳门，两个人还时不时发短信联系。

　　99年澳门回归的时候，霍秀秀带着解雨臣一起来澳门玩，作为东道主的唐棠接待了两个人，一起在澳门游了一个月，才把这两个人送走。

　　解雨臣在内陆的活儿唐棠大概知道一些，大多都是和自己家一样，是些不可说的生意。小花儿比她大两岁，但他八岁的时候就接了整个解家的生意，当家特别早。

　　在唐棠刚接手老爹生意，有些胆怯或者迷茫的时候，都是解雨臣告诉她怎么做。

　　这一来二去之下，游玩东道主的情谊加上同病相怜的革命友谊，她和小花也相熟了许多。

　　想起两个人的电话，唐棠有些烦躁地把烟头按在车上的烟缸里，用力极大。

　　“哑巴张？”

　　“道儿上的南瞎北哑，南派的瞎子北派的哑巴。那哑巴张有两根奇长无比的手指，对于开机关和匣口特别擅长。很多人找他夹喇嘛下墓，有时候他会带一些东西出来，有时候啥也不要。”小花说起哑巴张这个人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些唐棠琢磨不透的情绪，“别人说他像个孤魂野鬼，不知来历，不问归处。”

　　唐棠被他那句孤魂野鬼噎住了，心情也不怎么好：“哑巴张既然是下墓的，那你有办法联系和他以前一起下过墓的人吗？我有事情要问。”

　　小花叹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唐棠，道儿上有道儿上的规矩。别人出斗不愿意说，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唐棠还想追问，小花那边的语气一转，话语严肃了些。
　　“这家伙有点邪。去年和他一起下斗的人都折了，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瞎子和他出来了。别人问黑瞎子去哪儿了，那瞎子就只会怪笑，什么也不说。”

　　“目前我这儿得到的信息，就是三爷和瞎子和他有过交集。这样吧，我帮你问问瞎子。”

　　唐棠听他一口一个“瞎子”，大概猜到有个人的外号叫做瞎子。她对盗墓的事情不感兴趣，对他们道上的人更是一个都不知道，事情讲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太大线索了。

　　不过，她老爹都没有查到黑瞎子和他男朋友下过墓，小花儿是怎么知道的？

　　她问了这个问题，小花有些无语，在那边笑了一声，声音带了些无奈：“看来真的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唐棠眨了一下眼睛，把手机拿开了些，对着空气用口型了一句“装神弄鬼”。小花对她在了解不过，听到她没声了就想到她在背后吐槽自己，当下就喊住了唐棠。

　　“行了，也别乱猜了。我以前也跟着长辈们下过墓，黑瞎子我也算认识，之前盘口出现问题的时候就是黑瞎子帮我解决的。这个人，就那样吧。你问的那个哑巴张，道儿上名声大，具体联系方式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和斗有关的事情就是那哑巴张的命。他有斗就下，有活儿就一定接。我不知道你问哑巴张的事儿是干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

　　“离他远点。”

　　……

　　小花严肃的声音还在唐棠耳边盘旋，她实在是不清楚这一个个的是怎么回事。
　　她爹拦着也就算了，瞧瞧小花嘴里的男朋友都成什么样的人了，半魔半仙的存在？

　　顾虑到男朋友和自己的关系，在小花追问的时候，唐棠并没有说出实情。

　　她又在车里坐了许久，最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把车窗和天顶全部打开透气，又把烟灰缸藏进车上的小柜子里。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了。
　　唐棠心里有些懊恼，一想到男朋友在家里如同孤寡老人一样等了自己一天，心里的那点憋屈就稍微淡了些。

　　她垮着包走到门前掏钥匙，还没等她拿出来，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男朋友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体恤，下面是灰色的卫裤，手里拿着一杯水。看见唐棠有些怔住的样子，他默默地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唐棠。

　　见唐棠接过水杯，他就上前把唐棠臂弯上的包取下来，放在一边的关口柜上。

　　这一切都非常自然，自然到唐棠以为自己换了个男朋友。

　　从她认识男朋友到现在，七个月了！她男朋友要么就是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要么就是坐在餐桌前用那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像这样为她开门又接包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唐棠受宠若惊，为了以后有更多这样的机会，她急忙喝了一口手中的水，表示自己的开心。

　　“贝贝今天长大了啊？怎么突然想着接水给我了？”

　　他没说话，视线扫过了唐棠的左手和她的嘴边，最后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就着同一个水杯喝下了一口水。

　　唐棠早习惯了他这默不啃声的样子，低头换着拖鞋。想起小花说的那个“哑巴张”，她又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这盗墓圈儿挺有趣，起外号都是如此贴切。哑巴张，哑巴张，真是和他一模一样。

　　等唐棠洗完手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发现她男朋友一直盯着她看，那有些认真的表情仿佛唐棠脸上开花了一样。

　　“怎么了？生气了？”唐棠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指，指尖摩擦着他中指上和自己相似的指环，“我今天不是故意回来晚的，公司有点事。”

　　他点了一下头，眸子并未从唐棠身上移开。

　　这样的视线和平日有很大区别，平日他只是扫唐棠一眼就移开了，最认真的时候也就三四秒。像这样从她一进门一直看到入座的，还是第一次。

　　唐棠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摩擦指环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你抽烟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唐棠差点呛了嗓子，她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男朋友，搞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抽烟的。下车的时候她还专门拿香水喷了喷，确定自己没味道之后才上的楼，按理说此刻应该是香喷喷的才对……

　　她男朋友是狗鼻子？能闻到烟味儿？？

　　唐棠望着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似乎能够感受到唐棠的震惊，男朋友淡淡道：“你以前不喷香水的，而且进门时鞋子上有烟灰痕迹。”

　　唐棠思绪乱的很，她没想到男朋友观察力居然这么好。难道平时他都像今日这样观察自己？想起小花说的关于哑巴张的事情，结合面前这有些不苟言笑的男朋友，唐棠心里有些微妙的慌张。

　　她不是怕男朋友是道上的哑巴张自己惹不起，唐棠跟着老爹，什么大风大浪都闯过，没有什么害怕的事情。
　　她就是害怕这人和小花以及老爹说的那样，与任何人不交集。若真是这样，自己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男朋友看着唐棠沉默的样子，并没有追问她为什么抽烟，只是缓缓地伸出手。男人宽阔的手掌握紧了她的指尖，微微加重了力度，轻声道：
　　“不许抽了。”

　　这是唐棠第一次听到男朋友这样和她说话，往日男朋友都是安静且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但今日的词汇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他用的“不许”两个字，而不是“不要”。

　　“不要”是有些商量的意味，而“不许”则是以一种强硬的态度直接让唐棠不能这么做。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唐棠看着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中蛊了。不然怎么就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她听出了关系更进一步的意味呢？她张了张嘴，最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哑巴张这三个字压在她的心底，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还是不说？一个难以抉择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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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