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学校系列之豆豆班》冷月清

4、家长会挨训篇

　　“妈妈，明天开家长会，你绝对不许迟到哦！”临睡前甜豆躺在床上极不放心地叮嘱。
　　“我——不迟到——才怪！”天，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妈妈！
　　“就是，你每次都要迟到，”甜豆抱怨着，突然转念一想，面露欣喜之色，“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老师会想，甜豆的妈妈每次开家长会都要迟到，怪不得杨等等偶尔也会迟到呢。”

　　甜豆的妈妈是一家青少年杂志的主编，工作忙碌的程度，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从鸡叫忙到鬼叫”。去开家长会，她还带上了一叠待审阅的稿件，想抽空看看。惦记着甜豆的叮嘱，她这回可没有迟到。
　　严厉豆捧着一叠试卷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像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使得周边空气温度骤降5到10度——实际上这个比喻是甜豆回家说的，但此刻甜豆妈妈切实地感受到了它的真实性。
　　一头毫无修饰的短直发，一件卡其布夹克上装——这该算严厉豆的标志性装束了吧。她身板挺直，身材毫无发胖趋势，那种精悍利索的气质不像一位小学教师，而像工厂里一位技艺高超的女工程师！
　　每次家长会，为了对家长们表示欢迎，别的班级都会把教室布置一下，诸如把黑板边缘都画上花边哪，在讲台上摆上一束塑料花之类的。这些严厉豆是从来不屑为之的：“教室就是教室嘛，它应该始终保持朴素、简洁、大方。它不是一个展览会场！”
　　严厉豆走进她的“朴素、简洁、大方”的教室，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搁，掏出随身携带的两副眼镜——一副近视眼镜用来看稍远的东西，一副眼镜用来看面前的东西，一张口，既没有什么“感谢各位家长在百忙中抽空来参加家长会”的客套，也没有“这个学期以来我们班的同学还是取得了巨大进步”的鼓励性话语，而是直截了当地就这次单元考通报了一串数据：
　　语文：90分以上的21人，平均分91分，比2班低0.5分！
　　数学：平均分年级第一，但是，最高分却不在我们班！
　　英语：平均分与2班持平，位居年级前列，但听力得分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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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拔尖的同学不多，拖后腿的同学很多！……从来没有带过学风这么差的班级！抄作业、上课说小话、发呆……什么人都有！”……
　　甜豆妈妈原本还准备在家长会上“一心二用”，顺便看看稿子的，结果她发现严厉豆简直是个天才的军事动员家，三两句话说过，教室里气氛顿时紧张凝重起来。豆豆家长们在不知不觉间锁起了眉头，脑子里琢磨的大概都是同样的问题：我们家豆子属于哪拨呢？
　　忽然，甜豆妈妈听见严厉豆气哼哼地道：
　　“孩子们不懂事就罢了，我们有的家长比豆豆还不懂事！上次有个同学——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作业完成不好，我罚他抄写，你们想得到他跑到我面前，对我说什么吗……”
　　严厉豆严厉的语气到这里骤然来了个长长的停顿，家长们不约而同地仰着头，颇有兴趣地等着听这胆大包天的豆豆究竟说了什么触怒严厉豆的话。
　　“他对我说，‘老师，我妈妈说你很变态！’”
　　老班太的近视镜气愤地滑到了鼻梁上，她的目光从眼镜上方射出来，犹如两枚小小的但相当聚光的探照灯轮番扫射着讲台下面。
　　下面鸦雀无声。
　　一群家长——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时乖乖地坐在小学生的座位上，大气不敢出，低着头听训。
　　“听听，这叫什么话！在任何情况下，家长都应该在豆豆面前维护老师的威信；我们的家长呢，却在背后谩骂老师！”
　　被“探照灯”扫射，甜豆妈妈觉得头上都冒汗了，坐在那儿拼命回想自己是否在甜豆面前说过“老师很变态”之类的话。至少，对严厉豆没完没了的惩罚性抄写——作业出错，罚抄写！忘戴红领巾，罚抄写！班干部忘记佩戴队标志，罚抄写……她肯定是抱怨过的，甜豆这个傻丫头会不会当着老师面说了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