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幻》小星报废

8、第八章

　　仇妱雪这人看起来是油腔滑调了些，可做事从不含糊，凡她有把握做成之事必能得手，柳青青也就不为她多操闲心，收手坐回春凳道：“我既帮了你，照着规矩，我便也托你做件事。”
　　“好，尽管提出来，免得我再三欠着青青姐人情，实是要还不清了。”
　　“我这有个姑娘……身份不简单，需你再三月之内回京将她赎出，带她离京安顿好。”
　　柳青青谈及此女身份讳莫如深，便是仇妱雪此刻也最好不知晓，应该是柳青青不想让此女牵扯到朝政与墨月阁诸事，过了一会儿，仇妱雪才开口道：“我大暑前会回一趟京，人我给你捎上。”
　　“一言为定。”
　　火光忽闪了一下，柳青青抬眸瞧一眼烛火，眸间多了几分真情流露的笑意。
　　“时候不早我也乏了，无甚其他事，便早些去吧。”
　　“青青姐，我今日来得急些，还未去寻客栈，不知可否借宿一晚，省得麻烦。”
　　仇妱雪眼睛笑眯眯的，若不是知晓其并无暧昧心思，这般丰神俊秀的脸朝人微笑，实在是迷人心神。柳青青就这样看着仇妱雪，思绪飘忽。
　　在烟花柳巷此等腌臜之地，见惯了粗俗的恩客。常有人舞文弄墨附庸风雅，几句酸诗便能迷住少女的心。哪怕是花月楼，这等情爱痴缠之事也屡见不鲜。柳青青二十余岁，见惯了虚伪的男人，也实在对那物事喜欢不来。花月楼是阁主的私产，她欠阁主颇多，是以再不喜那事，也会完成任务。且刀要足够冷酷，并不需要被赋予感情，她不敢爱上任何人。
　　青楼女子若没能在最好的年纪被恩客赎身，待客人厌倦，便会派去伺候更差些个男人，主家心狠也可能再被转手卖出。花月楼主家有权势，且主要是为情报而设，无需如此磋磨手下人，榨干这些女子的价值。故而花月楼的娘子也能较为安定度过余生。长夜寂寞，楼里磨镜的女子便不稀罕了。
　　柳青青觉着自己应当是喜欢女子，先时一姑娘来了花月楼，同她年岁相仿，模样娇憨可爱。柳青青诸事都会让着些她，明明那小女子幼稚言语，柳青青却也不听腻，无事便总想着她。后来小女子给永安侯旁支一系的公子赎去做了妾，断了联系。
　　那是她情窦初开为数不多犯下的错误。
　　仇妱雪有种惑人的气质，柳青青嗅到了同类的气息。而仇妱雪同她不一样，身份虽如是立与危墙之下，却能畅快肆意，她有那种狠劲，所以敢爱敢恨活得畅快。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美。”
　　“世人常这么说。”她丝毫不避讳柳青青的眼神，显得格外坦荡。
　　“哼，”柳青青移开视线，沏一杯桌上的茶，呷了一口道：“我屋头便是这般大小，今日倒是有个红牌出局了，屋头空着，朝东方向第三个窗户，你去睡罢。”
　　“成，多谢谢青青姐。”仇妱雪双手抱拳做礼，随后也不作停留，几步上了房檐。
　　月影稀疏，灯火通明，不夜京城。
　　这药效力不慢，柳青青入屏风后躺下没多久呼吸就缓了。
　　次日清晨，睡在松软褥里的男子迷糊着醒了，入手是盈润光滑的肌肤。轻嗅是幽香阵阵，睁眼是佳人在侧，勾得人心潮澎湃。
　　没有第三人知这厢房里，昨夜有一番未来会如此搅动风云的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