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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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语
他和她又在吵架！
真幸福。
如果这辈子我能像他们一样吵一架，死而无憾了。太激烈了，死而无憾，到了那种程度吗？
茉莉，只要简单的修剪就好，从不让我多费心思。谢谢你啦..可惜你只是害羞的花，上不得大场面。只能是小小的几盆，摆在桌角、窗台。几朵白色的小花，藏在绿叶之间，散发淡淡幽远的香气。
茉莉，有点像我吧？
不害羞，你怎么比得了茉莉。喜欢茉莉的人有很多，可有谁留意到你呢。特别是，他。
圆圆的石头墩子，岁月太久远了吧。原来的棱角都磨没了。棱角磨没了是好是坏。他怎么认为，他的身上还有没有出生时的棱角。
一声叹息。回头，是他。
是你呀？他说，一贯熟悉的口吻。
点点头，打招呼，笑是很好的意思。不好的时候也没哭过。
怎么办？又吵架了。有时侯，话真是多余。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你们怎么吵架。
笑。我也很想吵架，用嘴。可是。
想家吗？
恩，用力点点头。也不，又摇摇头。
有喜欢的人？
没有，摆摆手。看着你的眼睛，含笑的柔和的眼睛，想哥哥一样的眼神。没有喜欢的人，用手语告诉你。
没有喜欢的人。你笨拙的比划出来。
是这样，真的很笨。怎么不象讲数学题时那样神采飞扬。一个个数字，像在黑板上跳舞，还有 ∑、∏都是什么意思？想问你，可怎么问？
那盆花是什么？变成了你向我发问。
你不知道，瞎说吧。那是茉莉，这样回答你
那种呢，花坛里一开一大丛的，粉的、黄的、紫的，叫什么？
那也是茉莉。
都是么，怎么差这么多。
就是差这么多，像人一样，虽然外表上大体一样，可是差别却像两种茉莉一样。只是点点头，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拿起剪刀，煎下一只玫瑰。我爱你。送给他。
送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不是，是送给她的 ，她。
谢谢，在花园里待会儿，果然心情愉快。不过，该回去了。一会有课。
再见。
墙角那盆死不了，是我偷偷放在那儿的 。死不了，就是永生的意思吧，还是岁岁更新的意思呢。总之听了这个名字心情就会好转，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
如果喝的是冰糖八宝粥，可以放上几朵玫瑰，有美容的效果。师傅这样告诉我。师傅一个老头子美什么，你们这些小姑娘不是爱美吗？师傅说。
放上几片。
甜。弥漫在花房里的空气，是甜的。
坐在这儿，闭上双眼，看见了铁道，悠长、悠长，没有尽头。密林深处的村舍，还有倚门而立的妈妈，她慈祥而忧伤的眼睛。隧道口的阳光，还有阵阵的茉莉香，只有茉莉香是真实的，伸手却触不到妈妈粗糙的手。
小惠，别老待在里面，想变花仙子吗，回你的宿舍吧。
小惠，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点点头，眼角湿润。妈妈，除了小惠还有好些人记挂着您呢。除了您，还有人为我担心。
好好睡吧，明天还要收拾那片矮黄杨。睡吧，梦里上数学课，老师是他。
喜欢巧克力吗？她拿来的，给你几块。
谢谢。
谢谢，是这样。以后和你学手语怎么样，就可以平等的聊天了。
聊天。能和我聊什么。花？草？数学题？还是现在流行的什么？我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尽管喜欢你，却又隔的很远。很远。是火星和火星的距离。
点点头，答应教你手语。
可以有时间，让我多看看你，多听听你的声音，感受你的气息，尽管什么也不用说，只要你在身边，能倾听你。
怪你太聪明，学什么都那么快。
是呀，可以和你平等的聊天了。
都用手语，有时是会心的笑。
我说起我的妈妈，乡间的小路。一片片金灿灿的油菜花。漂亮时髦的女老师。还有隧道口最后一线闪耀的阳光和其后无尽的黑暗。
你说起了，她、还有你的小学中学大学两点一线中规中据城市少年的生活。还有你早逝的父亲，模糊不请的在乡下儿时的记忆。
我们就这样熟悉了你、我。你我的生活。用手了解心得深处。还有眼睛。
我不敢再直视你的眼睛，你也开始回避凝视自己内心的一瞬。
她偶尔也会加入谈话，笑意盈盈，手轻揉着我的头发，那一刻感觉她就像小学时我特别喜欢的哪个女老师。她仔细盯着那盆茉莉说是观察它的怒放。
怒放。
悄悄的开花罢了。
你说，是悄悄的绽放。
得有些取舍。
妈妈的病好了许多。信里还告诉我，油菜花又开了。离家已经两年，妈妈我想你，想陪在你身边，什么梦都不做，什么奢望都没有。回到我的小城，小村庄。过我该过的生活。
火车，载我离开家乡，又带我踏上归途。来时有希望，归时有记忆，所以不寂寞。
只告诉了师傅，他老人家点点头，说问你妈妈好。
带上一盆我的茉莉，把死不了留给他，请师傅转交。
站台上，无论是来，还是去，没有人送我。只有风轻轻的吹过，卷着细沙，弄疼了眼睛，想哭。
有人拍拍我的肩头。
是你。
要走吗？用手语。
祝你幸福。真心。
可以握握手吗？第一次。
犹疑着伸出手，决定不在回避，看着你的眼睛，微笑。
手握在一起，短短的几十秒，还是千年。
我会好好养那盆死不了，让它永远死不了。
永远把你记在心里行吗。我在心里这样问。你会记得我吗，这是不是我的奢望。
隔的还是火星与火星的，你在这端，我在那端。无论怎样旋转，永远隔着同样的距离。
又要穿过隧道了，最后一瞬的阳光，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隧道有没有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