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偕老》无尽藏海txl

5、伴风月

　　第五章吹灭小山河伍-伴风月

　　他们登上望月阁的顶楼，俯瞰整座京城，这是观看放灯的绝佳位置，是黎复照特意提前预定的。
　　满城灯火齐亮，顷刻间，深邃夜空下，万千明灯从城中各处冉冉升起，极其璀璨耀眼，这幅景象是贺今朝往年在灯会时的最爱，如今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却觉得不抵他眉目间的半分风华。
　　原来他最爱的风月便在这少年的明眸中。
　　似有所感，黎复照精准地捕抓到贺今朝投过来的视线，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刹那间，心火燎原。
　　黎复照略显紧张地说：“贺今朝，这花灯上画的都是山河图中有记载的，日后随你指哪处我便陪你去哪处。”
　　贺今朝单只是望着他，就觉得心里的空落落被瞬间填满：“这花灯是你亲手做的？这山水图也是你画的？”
　　黎复照点头，有些局促：“你莫要嫌弃我做的花灯难看，等我练好了手艺，给你做更大更漂亮的，”
　　“此后行路山水，追寻风月，我陪你好了。”
　　少年语气郑重，这承诺一如当年的誓言，许下了一生的相伴——与子偕老，他这一诺像仲夏夜间轻柔的风，吹皱了贺今朝的心湖。
　　他绘的海纳百川图随着烛火苗乍明乍现。
　　贺今朝握紧住花灯，低头吹熄了火苗，也吹灭了对这山河天地的执念。
　　“花灯很好看，比我从前看到的都要漂亮。”
　　“我很喜欢。”
　　贺今朝抬起头，目光紧锁住眼前风神俊朗的少年郎。
　　此间喧闹非常，人声混杂，但两人之间却流转着脉脉情愫，所有的闹哄哄都沉淀下来，似有无形的之物隔绝一切，只余两人逐渐趋同的心跳声。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啊，我要找的风月便近在眼前，阿照，我已经寻到我想要的风月了。”
　　当年不远万里去觅风月，如今即使是江南唾手可得也不再眼馋。
　　因为贺今朝已经将他的风月——黎复照，拥入怀中了。

　　就在你的山眉海目间，
　　寻到了我的风花雪月。

　　回去时，贺今朝忽然想起黎复照给他写的信——每封的落款，都是“贺复照”，便当作笑谈用来打趣黎复照，喊他“媳妇”，黎复照也不恼，就眉眼弯弯地看着灵动活泼的贺今朝笑闹，神情专注，他喜欢这么生动的贺今朝，如同冬日的一抹阳光，暖洋洋的，足以融化冰雪。
　　这一声“媳妇”倒是让他想起了前尘往事，与贺今朝的过往，即便是一起窝在榻上看书亦是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捧在心上的。

　　黎府半心湖六角亭上，处于总角之年的黎复照蜷缩成一团蹲在圆桌下抽泣，手里紧握着他娘亲手刻的鱼形小桃核，同样也是小小一只的贺今朝尽力伸展双臂环抱住他。
　　“呜呜，贺今朝，我没有阿娘了。”
　　“阿照，以后你跟我姓，我的阿娘就是你的阿娘。”
　　时光荏苒，当初的八岁稚童已到束发之年。坐在六角亭里，茶香四溢。贺今朝抬眼看向黎复照，满脸笑意，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晃荡着茶杯，茶水泛起涟漪，连同着不知谁的心湖也荡起了波痕。
　　“阿照，都说女子嫁后从夫姓，你从八岁时便跟了我姓，可是要嫁我为妻呀。”
　　另一边的黎复照坐姿雅正，黑袍翩然，他呷了口茶，挑眉轻笑，其中风华迷了贺今朝的眼。
　　“呵，童养媳吗？想得倒是挺美的。”

作者有话说

　　故事虽完结，但他们的一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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