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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齐夏4 ...


  •   岛上的生活并不如意,但好在我能坚持到让我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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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七葬礼结束后一天,我们一家人一起去了港口,买了些新鲜的鱼类,海鲜;我和妈妈一起去了超市买菜,爸爸和哥哥先回家处理海鲜。可能今天气氛过于放松,在超市结账时,妈妈突然叫到了,“七七,你帮我…”只不过说一半,就停下来了。她回头看了看我,好像不希望我听到,可是我离她那么近。她的眼眶一下子就变红了,她把东西塞在我手里,快步走去,我们一路无言,迅速把东西放在后备箱。在我要关后备箱时,妈妈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她轻轻拨开袋子,袋子里装的零食,蔬菜,肉,都是我们爱吃的,我们,当然包括阿七。我看着袋子里的梅片,核桃,无法控制地想起以前的日子,眼前一片模糊,“妈,别哭。没事,还有我。”

      我们每个人都在粉饰,因为我们都知道生活不会因为悲痛停止,然而我们也知道失去亲人的伤痛,可能需要我们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抚平。

      我们整理好情绪回家,爸爸看到妈妈的眼睛一下子就想训斥我,却被妈妈瞪了一眼,乖乖闭嘴了,好家伙,一物降一物。我们用过晚餐后,一起看电视到九点,便各自回房了。我回房间,收拾好东西,走到哥哥房前,房门没关,我走过去,趴在他床里,把脸埋在枕头里,“我都准备好了。”

      “不准备跟爸妈提前说说吗?”

      “不了吧,妈妈又要哭了,我也给她留条了。”

      哥哥看着我,“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吧?我帮你还要连带骂都要帮你挨了?”

      我坐起身,钻到哥哥怀里,他的身体都变得僵硬了,手扬起来可能是想把我丢出去却又不敢丢。他后来呼噜了一把我的头发,“你,长大了。第一次离家,要懂得分寸。”他叹了口气,“走吧,车到了。”

      到机场坐上了去岛上的飞机,我看了看这架私人飞机笑了笑,哥哥真是的,已经预见了我的悲惨生活所以先给点甜的哄一哄吗。我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在沙发上,想象着妈妈看到我留的那张纸条——“我去岛上训练啦,哥哥揍我让我去的QAQ”,然后脸色精彩的去揍哥哥的场景——哥哥在妈妈破门而入前,听着妈妈急促的脚步一定感觉很奇怪,之后他的表情转为惊恐,最后被妈妈爆揍一顿……我甩甩头,不在多想,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

      五个小时后,我便开始了炼狱般的训练生活。

      .

      在岛上的生活很辛苦,我脆弱的小体面在一次次被十岁小孩儿鄙视嫌弃下变得分崩离析,有一个恬静可爱的小姑娘,只有8岁,然而她揍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教练有次出任务捡回来的婴儿,好像从三四岁就开始训练了。她被安排带着我体能训练,我每天对着一个小我十岁的、还会时不时脸红的小姑娘喊“小老师”,还时不时求她放过我;还好我的小体面已经灰飞烟灭了,要不看着她看我跑越野时累的半死时露出的那真诚的、疑惑不解的眼神,我能当场去世。哥哥让我多给家里打打电话,但我也不想打,我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在岛上不仅仅是做体能训练,而且是在练习重新拿起手术刀的能力;岛上的精神生活太辛苦,而我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可能还没过,只是我现在还不习惯跟他们诉说精神治疗的痛苦。

      我要杀了那些人给阿七陪葬。

      我每天看着季鸣发给我的消息。在和季鸣通过话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依旧每天在网站上给我发着消息,一切都太混乱,我想要看着他给我讲的故事,讲着他自己。而很神奇的,季鸣一直指引着我。他给我讲着他,讲着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以后做了多少噩梦,心里受到着多大冲击;他跟我说着他被嗜血的心情支配,说他如何慢慢敛起自己锋芒……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我实在太需要季鸣的消息了,我每天都要把季鸣发给我的消息读好几遍;但又好像自虐般的,我很害怕有一天季鸣不再发给我消息,却从不回答他;只是看着他发的消息,我想要看看,季鸣会给我发多久。

      我在日益变得强大,我在每天的训练中都能感受到,我疯狂的吸收着知识,沉浸在变强的快感中,除了体能,格斗,我更多的是能感受到我在尝试重新回想起拿起手术刀的自信。

      我哥让我尝试指挥一队人马去解决霍尔医院的事情,这是我的第一个任务,霍尔的人,后面的人安稳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而这时,我爸爸来岛上了。我是晚上回到宿舍看到他的,他是岛上很多孩子的崇拜对象,现在的教练是他的同期,我太过于沉迷于训练,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爸?你来了?妈妈让你来的嘛?她最近还好嘛?”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拿不起手术刀的事,但很不幸,我刚刚从治疗室回来,脸上的阴翳都藏不住,只能尽量放轻松,想躲过一劫。

      “你就那么走了,害你妈妈很伤心,还让我揍了你哥哥一顿。训练怎么样?”他走过来捏捏我的胳膊,“变结实很多啊。”

      “爸,超级难受,我都这么大了,才开始最基本的训练好痛苦。十岁小孩儿一个手指头就把我打趴下了呜呜…你这次来就看看我嘛,妈妈是不是让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啦嘿嘿。”

      他笑笑,“小混蛋,下次别一言不发就走了。霍尔医院的事,你哥让你安排了?万事多加小心,知道了吗,你一直都在我们身边,这次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别只想着报仇,我们会很担心。”

      我不知道我爸爸到底知不知道我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但是他的话让我蓦然一惊,我根本不想和他们谈这件事情,而父母的直觉却总是那么的准确;我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没事儿,爸,你在说什么呀,我现在已经变强很多了!没关系,不用管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但我说第一句时,就观察到他的脸色已经风雨欲来,果然,他只能控制几秒钟,便发了火:“不懂?不用管?你当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吗?”他两三步走到我面前,我太心虚,在他面前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但他没有揍我,看着我瑟瑟发抖的样子,他缓和了一下声音,但没说几句,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执念有多深,负面影响就有多大,你走了那么多地方,见识了那么多人,他们交给你的就只是复仇吗?阿七到最后都不想让你的手沾血!是为了让你变成只会杀人的机器吗!你从来在我们面前都古灵精怪,聪明讨喜,我和你妈妈纵着你宠着你,你当真就无法无天了吗?!齐夏,你恨谁你真的有没有想清楚!一味的想着报仇,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要面对,你真的是在面对吗!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喷火龙果然名不虚传,字字珠玑,我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们家人,或许是所有父母,都对孩子的了解太深太深,就算再如何掩饰,也一眼便能看出问题所在。

      我恨的是谁,是Yujay吗?是伤害阿七的人吗?是霍尔医院吗?

      不是,是我自己。从阿七还在的时候就是。

      我知道阿七和他父母之间的矛盾,我努力调和过了,可是我是罪魁祸首,而阿七也太固执,他犯了错,失去了和父母好好相处的十年时光;而这错误归根究底,也是我的原因。我怀揣着罪恶感,享受着安逸,享受着保护。而这一次我的毫无防备,是导致这次事件的元凶;我每每想起我当时那种庆幸没有杀掉Yujay的感受,我就想给自己一刀。

      我决定要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生活,来到岛上,也只是把自己的悔恨转移到了Yujay,霍尔的人身上。那他们死过了之后呢?所有该付出代价的人都死了之后呢?我的恨意又该去哪里呢?最终还是回到了我自己这里。爸爸说的很对,我好像是在面对,但其实,还是在逃。

      “你根本不懂阿七的心甘情愿!阿七的死是为了让你只懂得杀戮报仇吗?你妈妈希望你变成那个连我们都要圆滑伪装的陌生人吗?如果你一直要纠结于此的话,那我和你妈妈是不是应该都向你谢罪!我们是不是都应该为你的出生,希望你能过安逸生活而赔罪!”

      爸爸这话说的太过严厉了,我的头低得不能更低,心甘情愿用得可真好,可能我在被爱包围的环境下隐隐的明白着,只是无端放大着自己的痛苦,以此去逃避。父母在我的一生中一直都在影响潜意识这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并且那种被关爱着的感觉是我从小就感受着的熟悉,我却傻傻的从季鸣身上寻找着,却忘记了身边的毫无保留。

      爸爸来看我的这次,意外的平复了我内心的涟漪,在他直接跟我讲到阿七的死,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时,我也不敢怒,但更多的是惊讶——我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我试探的捏住他的手,我不敢像对哥哥那样——跑到他怀里,爸爸的暴躁会直接把我丢出来的,而且让我对着一个喷火龙蹭来蹭去,也只会把自己蹭成灰,于是我只是捏着他的手,“爸爸…我知道了,真的!”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觉得他能看懂,“我会懂得分寸的。”

      他看着我,最终叹了口气,“蠢蛋。”这个时候,门开了,教练进来了!我下意识想逃,一下子捏紧了我爸的手,往他身后躲。教练看到我避如蛇蝎的模样,冷漠的给了我一个蔑视的眼神,把包朝我爸丢去,“哼,岛上什么都不缺,蛇肉老鼠肉成堆呢!体能成绩还那么差!明天加训!多绕岛十圈!”

      爸爸看了看空空的包,摸了摸后脑勺,“小喵,包里的是他…”我还没来得及惊讶这个称呼,教练就直接把爸爸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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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继续进行着,我不再着急的找霍尔的人,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训练也逐渐顺利起来,小老师也不再带我了,教练开始对我进行了魔鬼训练,我真怀疑她是在报复我爸爸叫她的那声“小喵”被我听到。

      季鸣给我发的消息越来越多关于他喜爱的人,我总是被他喜欢的混蛋气到,之前我还压抑着自己,一直没有发给季鸣消息,但一天季鸣发消息给我说,“我会一直爱着他。”

      我愣了愣神,敲了一下脑袋,笨死了。

      季鸣无怨无悔喜欢那个人四五年,我试探他的样子可真是太丑陋了。

      于是,聊天框里终于再次出现我的文字:“季鸣,我好想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齐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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