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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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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为何我看见他开怀的样子，会如此心痛？
真的好痛。
痛到快要撕裂的感觉。
“晓晓？”
淑品娘娘紧挨在我的身旁，看着远处喃喃自语，道：“是晓晓么？”
我头痛欲裂，痛出了一身冷汗，但还是尽力分出神思，问她：“晓晓是谁？”
然而她没有回答我。
转眼间，铁骑已至护心殿脚下，只见为首那人翻身下马，对着太子遥遥跪拜道：“末将许舟率三万铁骑营精兵前来，尽听太子吩咐，只求太子能为戟云将军报仇雪恨！”
未等太子有所动作，七皇子便怒吼一声，质问道：“许舟！你想要造反吗！”
许舟置若罔闻，仍旧跪拜在地，直至太子抬手，沉声命道：“起来罢。”
许舟闻言叩首，道：“谢太子大恩大德！臣无以为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顷刻之间，局势翻转。
七皇子万万没有想到，傅承夜竟能借来铁骑营的兵。
他想不明白，傅承夜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傅承彦！”突然，一道女声传来。
七皇子循声望去，只见那东墙之上，正立着一名手持长枪的红衣女子，周身煞气萦绕，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厉鬼。
她高举长枪，对着傅承彦的方向，遥遥一刺，将枪头处挂着的那封文书，赤裸裸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她问他：“这个东西，你可还记得？”
黑云聚首，细雨纷飞，好似飘雪。
此情此景，落在我的眼中，格外伤悲。
我从未见过那封文书，更不知晓其中内容，但当她再度开口时，我竟仿若心有灵犀般，同她一起道：“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陌生的画面再度钻进我的脑海，还是那位陌生的成年男子。
他身处熊熊烈焰之中，身中数箭，却依旧屹立不倒。
暗箭再度飞来，击中了他的膝盖，所有防线，瞬间崩溃。
他瘫倒在地，头颅被人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那人问他：“东西在哪？”
他的眼角渗出血来，模糊了所有视线。
只见他咬紧牙关，艰难的吐出一句：“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
“呵。”面对那封自己亲手写下的通敌文书，傅承彦笑了。
没有想到，他把整个顾家都烧了，却还是没有烧掉它。
整整十年，他日日活在不安之中。
父皇想要顾家兵权，默许他杀人纵火，可若父皇知道他曾妄图通敌叛国，又是否还能网开一面呢。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个老男人，胆小又懦弱，若是真的知道他通敌叛国，只怕会当即判他死刑。
人生一世，父子一场，他本不该如此决绝。
但他还是花了十年，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
十年啊，他用慢性毒药毒了自己的父亲十年。
他花了那么多的功夫，眼看皇位唾手可得，他又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傅承彦的笑容渐渐狰狞，他握紧手中的剑，缓缓道：“如今父皇已死，就算是通敌叛国，能奈我何？”
能奈你何？
好大的口气。
我心中涌上阵阵强烈的不平。
他脆弱的脖颈如今正赤裸裸的摆在我的眼下，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折断，然后拔出他的舌头！
挖下他的眼珠！
砍断他的四肢！
“你要干什么！”淑品娘娘看出了我的蠢蠢欲动，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死死地拽住了我的手臂。
对啊。
我想干什么。
为什么。
我的恨意会如此茂盛。
我望向东墙之上的那名少女，只见狂风鼓吹，衣袂翻飞，她却仍旧挺拔如松。
我不禁自问，我是谁，而她，又究竟是谁？
下一秒，少女将那张通敌文书拿在手中，抛下城墙，大声说道：“阜国的将士们！你们真的要拥护这样一个通敌卖国，心胸狭隘的小人上位吗？”
“顾家大火那夜，举家上下六十二名老少妇孺的鲜血染红了半壁江山，戟云将军征战沙场，精忠报国，换来的结局是什么，难道你们忘了吗？！”
“一国之将，没有死在奋勇杀敌的战场之上，却死在了尔虞我诈的暗剑之下！”
“本该名留青史的丰功伟绩，却因小人之心，付之一炬！是何等令人寒心！又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少女的面纱被狂风吹落，她满面泪痕，眼神却格外坚定。
傅承彦一把夺过副将手中的弓弩拉满，瞄准了少女的心脏。
她却似全然看不见般，将那下落不明十年之久，足以号令阜国举国上下，所有士兵的虎符高高举起，一字一句道：“今日，我便要亲自，替我父亲，替阜国，杀了这谋逆之人！”
弓箭离弦之际，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不要！”
然而就在那支箭矢贯穿少女身体的同时，我顿感胸腔疼痛难耐，重重吐出一口淤血来。
看见淑品娘娘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本想勾唇对她笑笑，却奈何意识渐渐模糊，与那少女一起，跌下了高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