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在回家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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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活动结束，日向川和幸村精市在路上静静地走了一段。
“我好喜欢黄昏啊！”日向川突然开口。
太阳还未落山，挂在天上，和小公园里的树林一样高。强光完全掩盖了那处枝头绿绿的叶片，却把地上的草照得金黄。
幸村精市看向她，她眉目生动，笑盈盈地说：“你听过尧升天的故事么？”
“没有。”
“那我讲给你听好了。一天，尧梦见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热，慢慢飞升上天，接着融进耀眼的太阳里，成为阳光的一部分，然后又在黄昏的时候，飞散成炫目的彩霞。”
幸村精市许久没回话，好像在回味这个故事。霞光把他的发色晕得更温柔，就像一个花仙男。
等幸村精市回过神，就看到欣赏了风景又来欣赏他的青梅，“噗嗤”一笑解释道：“我想到了另一个黄昏。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有人称我为神之子吗？‘灭五感’第一次成型时，就是在黄昏时。有人说，在夕阳照耀下，神的影子浮现在我的身后。”
日向川点点头，想起以前很多人（包括她自己）都觉得幸村精市不是神之子，而是神。她好奇地问：“那你想成为神吗？”
“是神还是神之子，我不在意。”幸村精市对青梅的中二言语一笑而过，但谈到网球，他的态度自己都没有发现地变得严肃起来，“我只在意，有没有把网球打好。”
就快回到幸村宅时，日向川才低声说：“你真的很好啊。”
幸村宅不小，幸村精市的房间甚至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但并不单调昏暗，多亏了八扇大大的落地窗。明净的玻璃窗两侧系着的窗帘是暖色调的，有那么一些雷诺阿画集里小艾琳的感觉。
日向川记得是幸村精市曾向她这么描述过：“典型的贵族女孩，侧身坐在树林前面，眼睛轻轻地看着地面，瓷娃娃一样白皙的皮肤亮得反光，还泛着小女孩独有的甜美红晕。”虽然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但还是能体会到几分娴静优雅的美感。
窗台上，不拥挤地摆着植物，显然都受到了极好的照料。
和精市、和美都格外有缘的日向川受到了幸村一家热情的接待。
饭后，幸村和美抱着作业挤进日向川和幸村精市的中间，把作业摊在腿上，让哥哥姐姐帮忙检查。
幸村精市摸摸妹妹的头，笑着夸道：“这么快就做完了？和美真的越来越厉害了，看来用不了多久，都不用哥哥帮你检查作业了。”
和美有些害羞地扭扭屁股，凑到日向川旁边。
幸村精市笑着把作业本检查好，又翻开了课本。“这次预习后面的课文，是要哥哥，还是姐姐？”
和美不出所料地抓住了日向川的手。日向川富有耐心又充满柔和的嗓音飘荡在整个房间。幸村妈妈进来送水果的时候，看到姐妹俩一大一小贴着脑袋一遍又一遍地认真校对单词发音，而幸村精市在沙发的另一旁翻着网球书籍，时不时看她俩一眼，就会心地笑了起来，脚下放轻落地的声响，把水果放到门口附近的位置便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晚饭后，日向川告辞，她想去附近的音像店看看有没有新出的录像带，顺便准备给幸村一家的回礼。
“精市，拜托你先代表我们去拜访日向家吧！”想到电话里日向妈妈好几次“不好意思打扰了”，幸村伯母没有挽留，只是让幸村精市陪日向川回家。
两人就一起出门了。
日向川刚刚搬家过来，这个地方对她来说还很陌生。但不远处的商店街上，有零星的橘红灯光浮动，光影明灭，给人一种浮世温暖的归属感。
幸村精市和日向川在不熟的人眼里大概都是礼貌的那种。
但作为青梅竹马，记忆里都有着对方或絮絮叨叨或滔滔不绝的样子。
“川，最近的网球打得怎么样了呢？”
“啊。”果然还是要聊到自己的网球，因为对方是主上，日向川一点也不意外。
虽然有些犹豫，日向川还是坦诚地回答了。
“不怎么样。牧教练说，如果没有合适的对手，我的水平就到此为止了。”或许是想找一个倾诉对象吧。日向川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很易察觉却又难以捕捉的疑惑。牧教练带她打网球已有八年之久，她对日向川来说，亦师亦母。
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她的网球没有未来吗？
她一个穿越女，本来就不奢求在这世界拥有一隅之地吧，未来什么的······
幸村精市敏感地感受到日向川的茫然。不同于一般青少年的茫然，日向川更像是游离在现实世界之外，不知所向。
而且这还是个小姑娘吧。以为牧教练对她没有信心，心里还不开心了吧。
幸村精市猜的不错，日向川的确不理解，也为牧教练不看好自己的未来感到难过。牧教练的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吧，因为她怎么可能已经“高处不胜寒”了？网球是没有终点的，在动漫里，每一个王子不就一直奔跑在路上吗？
“么，牧教练这么说吗？”少年思忖了一下。他只有12岁，思索的表情却完全像一个负责任的成年人。看得出他琢磨得很认真，日向川反而不想麻烦他了。
“我说得太夸张了啊。精市和真田君最近几年的比赛都好精彩啊。不仅国中的网球部，其他人应该也都发现你们了吧。”说到这里，日向川由衷地为主上高兴。见证王子的成长，对一个网王迷来说，真的很幸运。
少年笑笑，仿佛这样的成绩不值一提。随即他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觉得牧教练的话的意思是，川，你可以和我们男子网球部一起。”如果这样，那他挑战部长这件事就更有必要了。
“你在开玩笑吗？”原本微笑的日向川转过身，她直直地盯着幸村精市。这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重磅炸弹，不是她妄自菲薄，国中的男生会迎来青春期和二次发育，她根本没有优势。
她可不是什么“网球公主”啊！
“我们一样地发球，打正反手，打截击和高压球。”幸村精市对她一笑，有点任性。他仿佛还是小孩子，在邀请日向川参加一次冒险，来一次有何不可呢？
然后盯着日向川依旧不可思议的眼睛，他字斟句酌地往下说，语气慢慢变得认真起来。
“据我所知，川在力量和速度上的进步空间已经不大了，但技术，精神力和体力还有发展空间吧。”幸村精市低头看川，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怔怔的，日向川听到他说：“川，和我们一起训练吧！”
只有亲身经历，才会体验到幸村精市带给人沉静的压迫感。这个样子的幸村精市，和两年后的幸村大魔王的形象遥相呼应，却又和日向川记忆里包容体贴的小天使形象不同。可以说，青梅竹马这么久，主上第一次对她说话语气如此严厉。
日向川本想一口回绝，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知道，没有一个完美的理由，幸村精市是很难改变主意的。
那天其实白天蛮长的。他们俩一男一女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有夕阳。
东边飘过的云彩在渐渐西下的夕阳下被照射出几层的阴影。日向川不懂光和影，她也不懂网球和自己。
周围的景色在人家的灯火下柔和而宁静，让人想起了夜晚的海洋吹起的阵阵海风。那段在静冈县一个海滨小镇的岁月，幸村精市其实从未忘记。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他认为的来自父母的遗弃，或许是因为祖父逝去让他小小年纪直面死亡和梦想的终结，或许是因为既天真又邪恶的孩童世界吧······
在音像店，两人意外碰到了仁王。
在日向川穿越前的地方是没有音像店的，来到这里，音像店成了她最喜欢的地方。她喜欢在这个最热闹的地方观察或单独前来或结伴而来的人们。就算没有人，多种多样的碟片、录像带也很有意思。
她一眼就捉到了那只狐狸。他正弓着身子，在录像带“拥挤”的货架上认真挑选。
“仁王君，是在买电影碟片吗？”日向川礼貌地隔着一段距离问。她怕仁王被吓一跳。
少年虽然没被吓得跳起，但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那个姿势有那么一μ μ像煮熟的虾姑。
转身过来，那张狐狸脸少见的有些局促。
他本来挡住的分区也露了出来。啊，原来是在买网球比赛的录像带啊。
“噗哩，竟然被小日向发现了。”仁王摸摸鼻子，点头应得干脆。对这个同桌，他还是蛮感兴趣的。“小日向有什么推荐吗？”
“这两卷的质量很好哦！”因为日向川经常研究，她一眼就认出仁王手上那卷的内容，她想帮仁王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录像带。这也算少走一点弯路吧。毕竟那个处在天才中暗无天日地追逐的少年值得啊。“仁王君，有一天你的网球会很厉害的！”
才认识一天，说这样的话太奇怪了，但日向川还是脱口而出。
仁王十二岁时，即使喜欢网球，但算不上练习得很认真。待到后来他被激起好胜心，已经落后太多了。不提他在追赶时付出的千倍万倍的努力，他最初根本找不到方向，对自己也毫无信心的样子实在太令人心酸了。
“承你吉言了。但我还没有决定要留在网球部呢。”仁王别扭地说，他倒没有觉得奇怪，因为经过一天的相处，欺诈师看得出，日向川是个懂礼貌爱夸人的少女，所以夸他未来打得好，也算正常吧。而且12岁的少年少女中二病一般不轻，一个刚刚学习打网球的少年都做起得四大满贯的春秋美梦，日向川只是普普通通的夸奖，又有什么毛病呢？噗哩！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在回家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