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民国名著里做文豪》行迟路长

32、现状

　　同周冲的交谈是愉快的。

　　一个开明且求知的年轻人，他同你谈论未来的事业，满怀着热情和恳切，与你讨论怎么大刀阔斧的改变世界。作为成年人和半个先知，你知道，这是纸上谈兵，那天还要许久才能到来，但在他身上，你能看见光明的影子。

　　他像是一丛火焰，开明思想的火花在头脑中碰撞，让人情不自禁的要和他说点什么，让那束火光更明亮温暖些。

　　说来惭愧，此时担当“引路人”角色路临真自己在这方面，其实也是个只会背考试时那几句话的二把刀。

　　所以她能陈述出不合理的问题和大致的方向，但无法细致的为他人指出道路。

　　毕竟这方面的问题，她只当做应试教育的知识点背诵学习过。算是半个资本家的她，心思也不在这方面。

　　因为她是特权阶级。是性别无关紧要的上位者，是天然享受着金钱和现代社会福利的富二代。女性遭遇的困境，在金钱面前，是很容易摆平的。

　　她是一个将现代社会的好处和前辈们奋斗的成果，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享受着，和空气一样习惯它们存在的现代人。女/权运动ME、TOO，在她看来，前期的确是遭遇侵犯的女性们，抵抗受害者有罪论的诉求，是追求法律公正的正常行为。后面因为声势浩大，成为被媒体的炒作起来的政/治正确标志后，开始跑偏。

　　资本和电商也开始下场炒作这个概念后，这个概念和簇拥它的群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形象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猎奇。

　　所以你要问路临真对女性独立或者女性权益的看法，哪怕她是个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现代人，出于审慎和无知，她是不会轻易给你回答的。

　　但某个时刻，这个问题会像新竹席上的毛刺，冷不丁丁的扎进她的皮肉。

　　父母婚姻破裂，而做了几十年家庭妇女的母亲只能在一边哭泣;异国他乡孤身打拼，因为女性身份要加倍小心安全;分遗产时，不知道多少辈分的亲戚，以她是女孩为理由打压她;朋友们劝告她，要在年龄适当的时候结婚生子……

　　某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里，她是略微想过性别带来的束缚。

　　这种思绪来的快，去得快。留在心中的刻痕是微末的。因为她总归是她。那些坎也被不断往前走的她，毫不留意的跨过去了。

　　所以路临真长大的现代社会，当然不能说已经做到绝对的男女平等。可社会氛围下，遇见偏见和歧视时，她和很多女性，从不退缩，更不后悔自己是个女孩子。

　　路临真很喜欢自己身为女性的身体。

　　青春期发育的又早又优秀时，她从不弯腰躲避胸口起伏的痕迹。来月信时，她能很自然的和同学说自己在长大。心情好吃胖了时肚子上有肉，工作忙瘦的脸有些脱相，太阳晒的皮肤黑了，进入三十之后脸上长些斑。无论在什么时候的人生阶段，热搜上又怎么疯狂炒作身材焦虑和童码的女孩，目睹自己眼角的细纹和身体的疲惫……

　　三十多后的路临真知道自己的躯体正在日渐衰老，青春的痕迹在消逝，谁也不会再用少女感来形容她的面容。但她依旧喜欢着自己每个时刻的身体状态，还有经常处于不同时期的身体。

　　可来她到民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着厌恶自己的身体。

　　作为女性，她要慎重小心学习的头等大事，就是要遮掩并且“厌恶”自己身而为女性的躯体。

　　她剪了短发，为了看起来年纪小，没有长开，像小男孩。往本来就臃肿肥大的衣服里塞棉花，加长裙子下摆。直到浑身毫无曲线，如一卷发胀的面饼。素面朝天还不够，在面对成年男子时要低头垂眼，缩胸垂头。恭顺如羔羊，细声如蚊讷。陈白露说，在潘家公寓里，为了保护她的清白，只能这样做。

　　一切和女性美丽有关的事物，都要像陈白露偷偷给她的那些首饰，关在匣子里。

　　如果她这样打扮是因为寄居的地方龙蛇混杂，为了保护自己。那么学校里所有有出身、有家世的姑娘们，却都差不多这样打扮着，用服饰去掉性别的痕迹，又是因为什么？

　　这个时代女性身上的一针一线，都在诉说着社会在厌恶着她们身为女性的躯体。

　　所以当路临真有机会打扮成路尚先生时，就是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私心。

　　首饰闪闪发光，香水甜美清新，配着显出腰线的裙子和口唇上的红色，配上一双新买的玛丽珍高跟鞋，踮起脚的她，像是童话书里参加舞会的灰姑娘，用假面混进舞会的罗密欧，又或者微服私访的皇帝。怀抱着一种恶作剧式的兴奋前去赴约。

　　可这种顽童心理的兴奋来的匆忙，去的荒唐。

　　因为在编辑们眼中，她的美就像她的珠宝和衣裙，只证明了她的富有。人们眼中的她是路尚先生，用金钱装点的容貌最突出不是她的性别，而是富有。

　　但站在楼梯上的陈白露美的如此“女性化”。如此大受欢迎，暗示明显的女性美。让每一个人像见了香肉一般。嗡嗡的凑过去，要亲她，咬她，唾弃她，玩弄她。

　　她懂了，在这个社会，所有明显带有女性特征的女人们，成为了要被审判的罪恶。

　　或者说，同某些宗教宣扬的一样——做一个女人，在这个人世本身就是有罪的。

　　路临真能产生对这个时空的归属感，要感谢陈白露的善良。

　　也许因此，这个时代真切的丑恶和女性地位的低下，之所以能触动麻木、自私的她。也是因为陈白露以亲身经历为主，诉说给她听。

　　二十出头的陈白露当过女学生、女工、舞女、歌女、女明星……

　　她见过时代底层的女人是怎么个模样，遭遇过一切有点颜色的女性会遭受的欺辱，又听从了世人的话彻底出卖了肉/体，在丢弃灵魂后她填饱了肚子，用虚荣填补了尊严的空洞。

　　这是那天她们在公园时说的话：

　　“读书就能找到工作，体面的糊口养家，那是学校老师理想的吹捧，还有乡绅老爷们编出的谎话。几年前我刚来到天津时，高楼和烟囱还没有那么多的时候，到处都在招女工。报纸上的老爷们有的说女人抛头露面伤风败俗。有的说女性能从家庭里出来，是地位提升的标志。我信了后面的那一句话。许久以后才知道，后者是工厂老板吴荪甫请人捉刀，专门写的吹捧。嘴上说的是解放女性的主意，做的割肉喝血的生意。”

　　“他老人家，就是在那一年走了大运，发了大财。成为了人人都要叫上一句的吴老板。但相应的，是他把每个女工们的月薪减去了一块又一块。这些一块又一块的银洋，变成了他年轻妻子脖子上那条宝诗龙的项链，和女工们碗里掺着木屑的口粮。”

　　“入了厂，我在车间飞扬的棉纱和湿气沸腾的空气里工作着，在环境日渐糟糕，填不满肚子的女工里工作……本来，因为我读过书，认过字，所以我不必经常到下面机器那去，得了文书抄写的工作。所以那时我并不关心女工人们的遭遇，漠视着吴老板的压榨。我当时以为，这是读书和知识带来的好处，是高等人和未开化的低等人的区别。我开始憧憬着自食其力。直到我的上司把手伸到了我的脸上，我一巴掌打开了他，也打醒了自己以为是靠知识，得到工作糊口的幻梦。”

　　“我以为自己有道理，天真地以为合同能保障我的工作，公会会为我这孤身打拼的女子出头，太太小姐们的协会会帮助同为女性的姐妹们，自己拥有不干了，可以去别处的本钱。但我被人从高处的办公楼押了出来，东西全部被扣住，抄身婆把我的衣物财产全部拿走时，我连去底下做最辛苦的女工的资格，都没有了……”

　　“大善人吴老板的帮手们不在乎我的合同，所谓的公会里的代/表都是他们的人，来做慈善的太太小姐们在厂子外面拍了照片就走了。我天真时代以为的靠山们，没有一个靠得住。”

　　“我曾以知识女性自居，甚至看不起女工人们在轰鸣的机器和湿气、棉纱里工作。却在那被困锁在厂房中，遭遇最黑暗的折磨的时间里，是那些被我清高看不起的女工人们，保护了我，给我留下了最后一条活路。偷偷帮助我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临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钱吗？我来到这人世里，得到最深刻痛苦的一个教训，就是人要有钱。没有钱，你会饿肚子、会生病、会受冻、会死。死是一瞬间的，可死之前长久的折磨能让你放弃掉一切东西。”

　　“我逃出来后，做了舞女，然后靠着这身皮囊和终于能有用的名校文凭，成为了受人追捧的明星，然后是现在的交际花。我攒过钱，想过要给自己赎身，还有去报答帮我的女工们。但我衣锦还乡回到工厂时，明明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们就全部都死了……”

　　“如果和大多数惩恶扬善的故事一样，是因为救了我被打死的，那我那时就会拿着所有的积蓄，找人，或者自己去，玉石俱焚，杀了吴老板和他的打手。痛痛快快的多好。假使我能活下来，就认下她们的家里人，再清清白白的重新做人。是不是像是快意恩仇、天理循环的电影和故事？但现实比故事要残酷，残酷到，我的愤怒都找不到由头。哪有什么报应和天理。一切都和注定了一样在告诉我，生活对我们这种人，对我们这些女人，是没有出路的。”

　　“陈瑶妹，她的眼睛因为生病看不清线了，厂里把她开了后，为了让家里人吃饱饭，被一个有钱的嫖/客，活活打死在妓院。王金凤，她的赌鬼爹把她卖给一个有花柳病的男人，本来是清白女儿的她，也得了病。在一次拿不出钱来，挨了丈夫的打后，在床上躺了了好几天，才有人发现她死了。吴招弟，她生了病，还去上工，栽倒在地上，送去家里时就死了。她们都是好人，可哪有好报？有人劝我说她们本就短命，到后面她们这些女工得了肺病也是活不久治不好的。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去恨？恨谁？这些女人和我的遭遇，又是不是命？而我攒了钱出来之后，就真的能好好活下来吗？”

　　“临真，临真，你好好看着阿姐。我绝不否认我为了钱出卖了身体。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是潘经理养着的金丝雀，交际花。为了钱我走到了这里，因为堕落是轻飘飘的，特别是遭过罪的人，才知道堕落的滋味多好。但你不能来这，社会是看不起更容不下我们这种女人的。我要离开这，可我的客人们没有玩腻味之前，是不准许我轻易脱身的。我想过的从良，也没有多大指望，孤身的女子，哪怕有点钱，在外面又会有什么好下场。我的名声已经坏透了。整个人就像露水似的，除了在夜里的暗处呆着，我能去哪？”

　　陈白露最后给谈话、给眼中女性未来独立的总结，也是悲观的：

　　“这个社会，不喜欢女人。它讨厌我们。但要活下去就要适应这种讨厌。你们这些孩子聪明，心气高，像阿姐年轻的时候。但你太小了，不知道……你，我，我们都是斗不过的。”

　　早期民国女性的困境，就算来了这差点变成雏/妓，路临真也没有具体见过这个时代最残酷的一面。她被陈白露保护着，眼前看见的苦难，甚至不如劳动节和妇女节宣传时，和历史文章中的寥寥几笔。

　　可呆久了，这个时代压抑的氛围就像冬天早晨的湿冷。陈白露的交心对话后，像擦掉了眼镜上的雾。寄人篱下急于脱身的现状，把尖锐、庞大无法挣脱的社会问题，摆在她眼前，用山一样巨大的暗影笼罩下来，逼迫她正视女性生存环境的问题。

　　主动和她对话的周冲，是眼下唯一一个志向相同，有解放女性的思想萌芽，不把有独立想法的她当作“异类”的人。所以路临真把自己暗藏着忧虑的想法，不成熟、稚嫩、纸上谈兵的想法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虽然到最后，无论是她还是周冲，都没有得出该怎么开始着手改变的方法。唯一能让她自己觉得有点希望在前面的，是二十多年后那次改天换地。可这种“预言”她并不能明说，含混的说会有伟/人让天地气象为之一新一类的话语，又过于类似在困境中束手待毙，期待他人拯救的空话。还是对他们眼前遇到的困境，毫无作用的空话。

　　这种类似的空话中国人从被列强叩开大门后，就听的太多了。

　　它们叫过洋务运动、师夷长技以制夷;叫过宣战诸国，驱除虏鞑;叫过公车上书，戊戌变法;叫过推翻帝制，民/主/共/和。

　　未来，估计还要听很多次。

　　听空话的次数太多了，失败的也太多了。多到这个民族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路临真和周冲分别，站在花将落尽的花架下，看着男孩带着希望的火种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熄灭、会失望……她是个口说无凭并且自私胆小的人，送给他些许柴薪，却不敢自己也走入风雪当中。

　　此时路口转折处沉思的少年好像才意识到什么，转身回过头来，背对着一大片苍青的爬山虎叶子，对她高高举起手，表示谢意和豁达的摆动着。风声吹过茂密的植被，带来他年轻的声音。

　　“谢谢你，路同学！”

　　谢我做什么？真奇怪？他真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路临真心想，面上却因为男孩子那一排雪亮的牙齿，而带动着唇角不再紧绷。

　　男孩子说完，不再留恋和颓唐，朝着那青翠的山墙方向，大步昂扬的往前走了。

　　他走到那一片炽热生机的夏天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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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又延迟了！！
我有在看评论，无论是批评我的还是接受我的评论我都有在看！
首先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们！！
因为评论一一回复很麻烦，时间吃紧，这里说一下我上一章描写时大家比较争论的问题。
节奏和场景描写。
这两方面都是因为作者是写玛丽苏同人文出身，很多地方我都习惯用以前的写作手法。
节奏方面，是因为面对本题材这种事业线和女主成长的地方描写自然比较容易拉跨，这是真实存在的，在这里也是慢慢改进中。还有配角脸谱化和道理假大空，其实也是我写作的毛病，记下来，改正。
关于场景描写的争议比较大，特别是上一章，谈论女性独立问题的严肃环境，我却花了很多地方描写场景和对主角有好感的周冲心理活动，在一些读者的感觉里，本末倒置，有舒展不开和凑字数的嫌疑。
这里先道歉，这种感觉的确是我的笔力不足。但我的本意并不是描写女主角和恋慕她的人的风花雪月。实际上，如果读者们能再去看看上一章的描写场景，就能发现我并没有用美丽来形容主角，更没有去描写主角的衣着款式啊，所有大笔墨的场景描写，我用在了植物、光影、声音上。
我想要营造出一个面容模糊的女性站在铺满风光景色中的环境。这环境看起来美丽，其实已经气数将尽。
场景是曾经被诗人们歌颂的暮春，人物是有好感的男女。但不仅错过花期的花在凋零，鱼类换气浮水而出，风声和叶声里，唯独有声带的人类是静默且隔阂的。
周冲对面前女主角的好感让他忐忑甚至痛苦。文中我只提了两句他对女主的好感和欣赏，但花了大段的笔墨写他因为这种好感，更加的无法面对和纠结。我这时写的他眼中的女主角不再像初见时，让人心动和犯傻。而是“疮疤、污渍、烂果、残花……”
他懵懂的喜欢早就过去了，现在更多的是看见一个发生在眼前的悲剧的痛苦和悲剧照见他的懦弱的无能为力。
种种的描写，其实是我堆砌出来的积木，我要把它堆在读者眼前，你不必整段句子的去分析，但我想要大家能感受到这种场景美的怪诞不详。
之前关于这点大家其实在主角见编辑时就争论过，现在有了31章，相信大家可以做对比看一下，见编辑们的场景里，主角的衣着服饰还有外表的美，都是被着重放大了，因为他们就是在谈和钱有关的生意，以他们的眼睛为镜头，看见的自然是主角精心准备好的，充满了富贵华丽气息的衣着和逼/人不好相与的外表。
而周冲的心不安忐忑，他的心神发散，不敢直视主角，这时四周的场景，自然就变得不详且衰败了。他因为不敢正视主角，在他眼里，主角的穿着打扮就一点都没有出现。鼓足勇气面对主角，目光落处，却是太阳照射下来的光影，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的感触是美，但使得他恐惧陌生并且后退。
但当他有勇气面对，文中就再也没有了这种环境和人物描写，他的心更多的落在了关于社会问题上面。而周冲和主角的关系，我也用了不再有芥蒂的又一个握手，隐晦表达了他们不会有爱情，而是做了志向相同平等的朋友。
这里分析就到这，同时想要和大家打个招呼，对角色接下来的描写，我可能还会继续这种写法。就是环境加女主表情动作。
是的，在这之外，当遇到合适的地方，我还是要写主角容貌好看。
因为就像文中我想要传达的，无论什么时候的女性，女性的美本身就是有意义的。特别是在一个厌恶女性的民国，在一些环境中，美能传达出来的力量和意义，本身就是女性的权力。
我知道大家想要看事业线和成长线，但为什么要把描写女主角美丽和场景的地方去掉呢？它们并不冲突也不对立啊？
而且本文目前主角取得的所有成就，是没有靠脸的。主角目前获得的大众的认同和赞誉，都是来自文学上的实力（文抄没有看过台本的电视剧算的上半原创了），即将到来的原创，会让这份赞誉变得真金白银。
她现在获得的所有认同，都和她的容貌无关。而她的美也不是玛丽苏式横扫所有人的无脑金手指，并不能带她一飞冲天改变命运，甚至还会惹来麻烦。在这样环境下主角的美，其实是一种态度和表达。
我要写主角八十岁还涂口红，并且让人看了觉得岁月从不败美人的情节。
还是那句话，美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本文中出现的吴荪甫是小说《子夜》的角色。民国让人觉得魔幻的是，被吹捧的黄金十年里，压榨工人最恨的，不是外国工厂，往往就是这些“爱/国实业企业家”，甚至发明了包身工学徒工的霓虹，在压榨工人方面，都被中国的这些老板后来居上了。女工们寿命短的原因之一是棉纱和灰尘入肺部，没有口罩和别的防护，加上营养不良，她们几乎很少有活过三十岁的。
今天暂时聊到这，备考和家里的事情太忙，
如果还有别的写的不好或者接受不了的地方，大家麻烦指出，我都会看并且回答的。
最后感谢各位评论区支持我的读者们！更感谢长评指出我不足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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