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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絮之庙的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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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站在台阶之上，絮之庙这三个字生生刺疼他的双眼。
风声阵阵，掀起地上一层层落叶，褚嬴的衣袖在风里飘动，一阵寒意入股，他收紧肩膀，这般刺骨的温度，他好久未曾感受过了。
门终于开了，一个老和尚走出来，他看了看褚嬴，双手合十。
“胥师父，褚嬴再次叨扰，是还有些疑问，望胥师父能解。”褚嬴有些紧张。
老和尚未答，他似笑非笑地点头，邀褚嬴入内。静谧的书斋里只听几声沉重的呼吸，二人相对而坐，褚嬴紧蹙双眉，久久冷静下来，他望向老和尚，艰难开口：“胥师父，上回，您说那异象还有多半月到来，不知可否还能算出，更准确的日子。”
老和尚敏锐的目光扫过褚嬴，他低下头，闭目思索了一番，叹了口气，轻轻吐出两个字：“三日。”
褚嬴眼眸一抬，心中一阵坠落感。
“就三日吗……”他颤抖着说。
“此番异象，大不同前，也许，会伴随两月相承之象。”老和尚幽幽说道。
“何谓两月相承？”
“即两轮圆月同时出现。一般来说，圆月所含之意，多是久分而合。此番两月相承光芒所照之内，正指向，覆舟山后的玄武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般异象，恐怕，不止这一次。”
“……师父可否透个底，这到底何意？”褚嬴殷切问道。
“话已至此，天机不可泄露。”老和尚低下头擦着手里的木鱼。
“师父，若三日后两个人同时去到玄武湖……”
“缘起缘灭，是福是祸，看各自造化。不过，圆月之运，会事半功倍的。”老和尚打断褚嬴说道。
褚嬴喘着气，飞快思索着。若真是如此，他和小光，是可以一起离开的。
“胥师父！您方才说，这异象不止这一次，敢问下一次，为何时？”褚嬴睁大眼睛，万分焦急。
老和尚站起身，注视着褚嬴，转而一笑，“如何才是更好，施主若真要知道，可会作出何改变？”
“还望胥师父提点。”褚嬴抑制住内心的火急火燎。
“……百年之内，三日后，三载后。再无。”话音刚落一声钟响，老和尚深深望了一眼褚嬴，背过身去。
“三载后，还会伴随两月相承之象吗？到底是何意？”褚嬴急切。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一阵空荡的失重感袭来，胥师父的话久久萦绕在耳边，久分而合；圆月之运；覆舟山后的玄武湖，事半功倍；缘起缘灭；三载后再生异象，后再无……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褚嬴脚步一停。
三日后若与小光一同回到未来……那三年后，格泽曜日再来，便是，永别。
如何才是更好，施主若真要知道，可会作出改变？
褚嬴仰天长叹，心下无主，一切都再难预料。命运就这样充满无可坦白的无情。那么倏忽而至的。那么无可救赎的。他想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所有，交换所有，甚至赴汤蹈火，甚至不顾一切，哪怕是，一颗棋子的余地也不留。
只要能回到从前，永远的回到小光的身后。
褚嬴终于了然，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离别。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的絮之庙，回到了钟楼。
本以为时光酒还未醒，在床上沉沉睡着，却不想推开门，时光已经坐在棋盘旁边，正专心打谱。
“你回来了，去哪了，找你好久了……”时光头也不抬。
“小光你醒了……我刚去外面，去，想给你买些茶叶，我记得电视上说过茶可解酒……”褚嬴语无伦次地说。
小光轻轻一笑，“你看你，连说谎话也不会。”他说完站起身，看着褚嬴深呼吸。
“褚嬴，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几日，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吗？你别忘了，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他带着几分乞求和愠色。
褚嬴闪过一丝落寞，眼神躲闪。
“你快说呀！褚嬴！你能不能别……”时光哽住。
“好，好，小光，我说，我说。”褚嬴被时光的情绪牢牢拴住了。
褚嬴坐下来，抬头看着满眼无神的时光，“小光，你先坐下吧。”
“哎呀你快说吧，到底怎么了？”时光快要急得跳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褚嬴从未感觉到，这般度秒如年的感觉。
“……所以你的意思是，胥师父说，我们可以一起回到未来，回到我的时代，是这样吗？褚嬴？”时光强按住内心的惊讶与激动。
“应该，是这样……”褚嬴没有底气地回答。
“那，不是，褚嬴，这是真的吗？这怎么跟做梦似的……”时光来回踱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小光……这是真的。”胥师父说过圆月会事半功倍的，褚嬴在心里确定。又被小光感染，露出几分笑意。
“啊啊啊耶！”时光握着拳头兴奋地大叫，“就是说三天之后，我们一起去玄武湖，格泽曜日伴着两轮月亮会把我们再送回去？这也太不敢相信了吧还有这种事？”时光快要笑出眼泪。
“我说呢，怎么这酒这么快醒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啊！哎褚嬴，我都想好了咱们一回去，我绝对会带你骑自行车！双人座的！怎么样？够不够意思？就是难为你又要变成魂魄了……哎？褚嬴，既然我能实体，说不定，你也能是真实的人！褚嬴，我可太期待你穿现代装的样子了！”时光开心地拍着手，眼里的光被点亮，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小光。
“不过就是，一想到要和钟楠，陈尘他们告别，我这心里头还挺不是滋味儿的。毕竟这段时间，他们是我在南梁遇到的，除了你以外，挺要好的朋友。你说咱们突然就这么消失了，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找我们。尤其是钟楠那家伙，他爸的事刚水落石出了，他那么悲伤，其实，他挺需要我们的。”时光遗憾道。
“唉，不过说实话，我是真的，自顾不暇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咱俩回去怎么跟别人解释这些日子去哪了，我妈这就是一大关，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俞亮，我都能想象到那家伙瞪着鼻子看我的样子……嘿嘿，搞不好洪河又要跟我干一架，我跟你说咱们必须得劝他重新下棋。还有绪哥啊许厚啊，指定得指着我骂一顿东问西问的然后赶紧催我比赛……哎！不过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你得替我扛着点啊褚……褚嬴？你，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着咱俩回去你不开心吗？”时光愣住。
褚嬴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开口：“……小光，我是开心。可是，还有一件事，可能我们，需要时间思考……”
“不是你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一下子说完？哎呦你可急死我了我的褚大人嘞！还有什么事儿快说快说！”时光看着褚嬴的神色，心中忽然一慌。
褚嬴平定了一下，眨着眼睛，方说道：“……小光，就是，格泽曜日……在我们回去之后……三年之后，还会，再来一次，那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褚嬴终于一卡一卡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知道，他真正要面对的事情到来了。
时光先是一脸痴傻，待反应过来时他瞪大眼睛，“啊？你在说什么？不是，什么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