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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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浪开口的一刹那，柠檬鲸所有的猜测都落实。
眼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的确就是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老友。
柠檬鲸眼神幽怨，直直看向余浪。
这人刚刚说了什么鬼话来着？
[我的突击手。]
一个队伍里的突击手，怎么就成了他的？？
柠檬鲸老熟人惯了，此刻已经自己找了沙发角落窝着。余浪盯了她几秒，抬起手朝拘谨的宋颂下压，示意她坐下：
“待会儿有聚餐，想吃点什么？”
宋颂握住椅子扶手，抿了下唇：“都可以。”
走廊上动静越来越大。比赛结束，所有战队选手各回各的休息室。下一秒，同队的雷宝和Momo率先走了进来，刚巧听见余浪的后半句话。
按照他们身上队服印着的ID，宋颂很容易能分辨出，[雷宝]是群里那个[圈内著名雷王]，[Momo]则是那位[圈内著名记忆大师]，而他们身后原本笑着进来，看见宋颂的一瞬间收起笑容的女孩子，就是Xun。
雷宝在队内是投雷手，手/雷的命中率高的离谱。Momo的记忆力超群，收集信息能力在圈内也是顶尖。
雷宝进门就听见余浪问什么时候吃饭的，立刻说：“颂妹可别跟这人客气，今天这顿已经说好了，余浪请客，一定坑他一顿，吃个大餐！”
Momo：“平时都是战队请，只有新人来了，我们这些老人儿才能享受到余浪请客的快乐啊。”
雷宝：“感谢两位妹妹！”
Momo朝两人抱了个拳。
“庆祝战队人齐需要你请客？缺你那点碎银子？”教练顾北方朝宋颂笑，先是传统式慰问新队友，而后转头瞪了眼雷宝和Momo，“还不赶紧找餐厅？！”
雷宝和Momo迅速拿出手机。
这样好的融洽氛围，是宋颂从来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家里一向冷冰冰的，不会主动给予关怀。后来上了学，也有同学主动搭话，可碍不过宋颂性子软却待人冷淡，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直至毕业也没什么朋友。
仅有的关系好的几个，就是游戏里的。
可是现在，好像突然多了很多。
宋颂眼睛里的欣喜并未瞒过余浪的眼睛，身后的队友订好餐厅，他友好地朝柠檬鲸抛出橄榄枝：“走？一起聚聚？”
柠檬鲸咬牙切齿：“合着你们战队全员到齐，还要我们GRE到场？怎么的，要不要给你拉个横幅庆祝？”
余浪：“只要你想，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蹭饭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柠檬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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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鲸最终还是没去，和宋颂打了招呼就回了GRE休息室。
比赛结束已是晚上十点，ZYG的两辆车已经从停车场开出来，并排停在路边，宋颂坐在来时的车里，车外是正在签名合影的ZYG三人。
粉丝站在去往停车场的必经之路上想要签名，已经等了很久。
她们担心晚上余浪看不清字会伤眼睛，双指捏住他衣袖把他扯到路灯下。因而他侧身站着，半张脸匿在光阴里，长睫垂下，神情认真。
粉丝每说一句“加油”，余浪都会礼貌地笑笑，回以一句“谢谢”。
相比起来，雷宝和Momo就自在的多，当着粉丝的面边互怼互损，边嘱咐粉丝们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余里，你们的新突击手找到了吗？”女孩接过余浪手里的签名照，压低声音问，“明年PEL有信心吗！”
余浪余光瞥到车子后座，黑漆漆的一面窗户：“我们会努力的，放心。”
车窗最上方漏出条缝透气，说话的声音落进宋颂耳里，她借着光亮偷偷看了看外面。
这是，那个送她手环的女孩子。
宋颂屏住呼吸，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卡到下巴，口罩也拉上来，还拿出队服里的鸭舌帽，帽檐下扣遮住脸。
放在腿上的手机震动两下，宋颂把屏幕亮度调至最暗，看了眼消息又反扣回腿上。
几分钟后，手机又震动两下：
[怎么不回消息？手机没电了？我找人去接你。]
宋颂面色平静：[不用。]
刘：[公寓的阿姨每天会给你定时做饭，钥匙是指纹锁，公寓门口我装了摄像头，我要知道你每天的行程轨迹。]
宋颂：[谢谢您的安排，我不住公寓。]
刘：[你住哪？邵家儿子那个所谓的俱乐部总部？都是男生吧？你住在那种地方？]
宋颂：[劳您费心，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
刘：[别跟我耍小性子，没用！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接你！]
宋颂：[您别忘记刚来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刘：[是，确实说过在你拿到全国冠军之前，不会过问你的一切，但是宋颂，我是你的母亲，养你是我的责任！]
宋颂：[我可以自己挣钱，生活费您都可以不用给。]
刘：[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开会，不聊了。]
按照惯例，看见有关工作的字眼，消息一律可以不回。
宋颂关闭聊天页面，视线转向窗外。
余浪笑着和粉丝摆摆手，目送她们离开，勾住雷宝和Momo的肩说着柠檬鲸走时宛如看智障的表情。
三个大男孩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宋颂看得入神。
“队长是我见过这圈子里最优秀的人之一，”坐在身边的夏寻突然开口，随宋颂的视线看过去，轻声说，“他有绝对的游戏天赋，如果不是ZYG，他现在应该已经站在联盟前列了。”
宋颂疑惑：“……如果不是ZYG？”
“队长在这圈子里浮浮沉沉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奖项拿了这么多，你真以为没有俱乐部私下联系过他？不过最后离开、弃战队不顾的只有那个白眼狼。”
夏寻冷哼了一声，接着说，“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让你再努力点，你是队长亲自指定打试训的人，别辜负他，也别让我这个替补看不起你。”
在进场馆前的电梯里，宋颂就知道夏寻是战队替补位。宋颂别开头，没说话。
“知道替补是什么意思吗？”夏寻自嘲地笑笑，“就是那种，如果你和Momo没有意外，我就会一直看饮水机。”
在俱乐部试训时，宋颂的确是除去一队三人外实力最强的那个。平时游戏时间打1V4就多，和青训的队员一起打训练赛roll点对跳，宋颂也完全不在怕的。
只是，这个替补选手夏寻，她没有在俱乐部面对面遇上过。
看起来柔弱软萌的女生，说起话却带着刺。
宋颂一向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只说道：“有机会可以一起双排。”
夏寻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敷衍着答应。
宋颂淡淡撇开眼睛。
回去依旧由余浪开车，选手坐的是宋颂来时的车，后面跟着战队保姆车。雷宝刚坐上副驾驶，边绑安全带边说：“后排的这三个人，各个刚枪都是猛男猛女，果真是人以类聚啊。”
坐在后面中间位置的Momo应和：“您的雷也不错。”
雷宝立刻恭维：“谢谢谢谢，您的拜佛和腰射枪法远近闻名。”
余浪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六点钟位置，耳边是两人面不改色的彼此吹捧，他忍不住打断：“给您二位前头放个桌子，就是西安相声新晋选手，考虑转职吗？”
Momo：“想我们队长啊，真是年少有为！”
雷宝：“什么都没有，空有一副好脑子！”
余浪觉得好笑：“都歇歇，话是说不完了么？”
雷宝哼哼两声，从兜里拿出袋小圆饼饼干，撕开之后，第一块递到余浪嘴边，而后，再往后递。
“对了颂妹，你微博注册好没有？明天发官宣，要艾特你来着。”
宋颂：“好。”
雷宝拿出手机：“来，互关互关，继Yiran后的两位正式在役女选手都在我们ZYG，多么多么——光荣的事！”
宋颂切换账号，登上新注册的微博。先点开余浪的微博界面，慢吞吞点按下关注，再关注了雷宝和Momo。
如夏寻所说，余浪的微博里不是战队日常就是刻苦训练，没有自己私生活的东西，甚至连张像样的自拍也没有。
评论区的粉丝们哭唧唧求照片，余浪全部无视，坚持自我。
Momo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提前关注会不会提前暴露？还没官宣呢。”
雷宝：“安啦，粉丝又不会天天盯着，再说了，明天不就公布了嘛，没问题的。”
另一边的夏寻，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新人关注。
她盯着前缀是ZYG的ID，无声扯出个冷笑，锁上屏幕。
餐厅订在距离基地不远的一家西安本地餐厅，宋颂对饮食这方便不太挑剔，听着队友打趣，这顿饭吃的也高兴。
吃完饭，一行人赶回基地。
好在路上没怎么堵车，顺利到了家。
车子停下，大家伸着懒腰往楼上走。周岚拉着宋颂走在后面，给她介绍基地。
“车库进去就是负一楼，健身器材和青训在这里，还有余浪之前养花的盆，都摆在这儿。”周岚边说边指给宋颂看，想到这事就哈哈大笑，“你是不知道，余浪对那盆风信子比对奶盖还好……有天奶盖吃醋把这花的土扒拉了一地，被余浪看到，扣了小奶盖一个礼拜的猫罐头哈哈哈哈哈——”
宋颂看着那盆填的平实的土，忍俊不禁。
笑完后，问：“奶盖是那只很酷的缅因猫吗？”
上次来基地试训时，奶盖跟余浪回了家，宋颂没见到这只传闻中的ZYG镇队之兽。
周岚：“对，余浪亲儿子，也是粉丝们打趣 ‘队霸’的那位，我猜啊，它现在应该在一楼楼梯口等着。”
周岚带着宋颂接着往上走：“一楼是大家的活动区域，吃饭、会客、会议室、一队训练室，二楼男生宿舍，你的房间在三楼，”她把钥匙递给宋颂，“夏寻住你对面，我住你旁边。”
上到一楼时，奶盖已经直挺挺站了好久，看见余浪过来，也只是撒娇似的哼哼两声，急着往他腿边蹭。
矜持余奶盖，不下负一楼。
缅因猫眉眼俊朗，奶盖又是余浪宠着长大，可爱黏人。
余浪单手拦腰把奶盖抱起来，安抚地摸摸它脑袋。
怀里的猫注意力却全在这个陌生人身上。
它好奇地看看宋颂，伸出爪子想碰碰她，又小心地缩回来，哼唧唧窝进余浪怀里。
周岚凑上去摸摸奶盖脑瓜，笑了：“奇怪，我们小奶盖居然会主动靠近陌生人了？”
“奶盖对陌生人一向很不友好，夏寻刚开始那会儿，不给摸就算了，对着她一脸凶样，我当时还以为，奶盖的性子随了它爹。”
宋颂对上奶盖水灵灵的眼睛，抬手碰上它刚抬起的爪子，随后，蹭过来的是小猫咪的侧脸。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群阴间作息的职业选手难得有这么个休息日，加之作为老母亲对宋颂的心疼，催促着女儿赶紧休息。
余·拎包小二·浪尽职尽责把箱子拎到楼上，抱着奶盖就要下楼。
和周岚道别的瞬间，余浪突然把人喊住。
周岚压低声音：“有事？”
余浪一下一下摸着奶盖的背哄它睡觉，小声问：“我今天才知道，宋颂来基地打试训的时候，夏寻不在基地？”
周岚想了想，说道：“家事，夏寻请了五天假。”
“可当时选青训，我们许诺的是一队突击手的位置。”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必须从战队方面考虑，宋颂就是操作比夏寻好，我们为什么不用那个更好的？”
余浪欲言又止。
“再说了，你想要的不就是宋颂吗？夏寻作为替补，她随时可以把状态不好的宋颂和Momo换下来，这就是余地。”
余浪眼眸一沉，声音也随情绪变化哑下来：“那如果他们没有意外，状态一直很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夏寻永远打不了首发？”
周岚没说话，别开和余浪相视的眼睛。
答案非常清晰。
“我知道，你是在夏寻身上看见以前的你。但是余浪，这是每个战队内都会存在的事情，没有人能保证比赛期间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有的选手整整一年比赛下来，上场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是很正常的事。”
“岚姐，这对夏寻很不公平。”奶盖在余浪怀里睡熟，他垂下眼睫毛，轻轻捂住它的耳朵，“我看了七个月的饮水机，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我也没想参与你们管理层的决策，不过战队内的情谊也很重要，就算我之前上场次数寥寥，也没有一点怨言。”
“但是夏寻不一样——”
余浪轻声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家里的情况。”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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