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霓裳

2、心思

　　食堂
　　“宁溱……”
　　“叫我阿溱就行”
　　“阿溱，你和学长很熟吗？”
　　刚才林乔就想问了，学长对宁溱很不一样，他虽然并不在意，但有人在意，别在弄出了什么误会。
　　“你说的是傅骁？”
　　“嗯。”林乔点头。
　　宁溱夹了一块土豆，“我原来和他是同一级的，因为一点事情我才和你们一同训练，要是顺利的话，等地狱周过去之后我就和傅骁他们一起训练了。”
　　林乔应了一声，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林乔放松了不少。
　　两人沉默了会。
　　林乔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又说道。
　　“啊，那阿溱你现在胸口的排名榜现在都是0，就是因为这个吧”。
　　“嗯。”宁溱低头看了眼，声音一下子有些冷了下来。
　　这排名榜从他出事那个月就归零了。
　　林乔感觉到了，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意识到他好像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他这张破嘴。
　　林生吃的特别快，没等宁溱吃完，林生就道别离开了。
　　宁溱坐在位子上，左右看了看，从袖口里拿出一支烟。
　　校区禁烟，但只要不碰上纪委那帮家伙，就没事。
　　他刚才扫了一圈，没看到右袖上带着红标的人。
　　宁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
　　烟真是一个好东西，怪不得能从古地球一直传到现在。
　　他昨晚睡不着，抽了半宿的烟，所以刚才才困成那样。
　　正当他要继续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只手将烟从他指尖抽走。
　　宁溱闭了一下眼，猛地起身，拳头攥起，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瞬间松开了。
　　“邡子凡？”他还以为是纪委那帮人。
　　邡子凡没说话，而是坐在宁溱的对面，将指尖刚刚夺来的烟放到嘴边，烟雾散开，将邡子凡的脸映的朦朦胧胧。
　　“好久不见，怎么，不想见到我？”
　　“想，当然想。”宁溱的语气很随意，听起来完全没有走心。
　　但他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宁溱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刚要点上。
　　“你好利索了？”
　　“不是吧，几个月不见，你怎么也和纪委那帮人一样了。”
　　邡子凡眼神幽深一瞬，“你受的伤和训练时受的那些小打小闹的伤不一样。”
　　他发现宁溱时，宁溱已经浑身都是血迹，到了军区医院，医生初步诊断，腿部、手臂骨折，内脏破裂……
　　总之，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一处好地方。
　　宁溱的手顿住了，停了片刻，把烟从中间折断，“得了，不抽了，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
　　说完，眼睛不经意间扫过邡子凡拿着烟的手，随即视线定住了。
　　那双手骨节分明，明明是随意的姿势，却看起来格外的帅气，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背边缘隐隐有道疤痕的痕迹。
　　如今的科技，人们很少有伤疤在身，但邡子凡那道疤，宁溱没有见过全貌都可以想象的出来。
　　狰狞，可怖。
　　那是为了救他时留下的。
　　邡子凡注意到宁溱的视线，换了一只手拿烟，低沉的嗓音说道“能把你救回来，它废了都值。”
　　“少来，是个人你都会救，别说的这么肉麻。”宁溱顿了顿，强行的转移话题，“等到我真正回来的时候，那第一的位置还是归我”
　　邡子凡的胸口上的编号00010001，战力、军械皆为排行榜第一。
　　“呵”明明是挑衅的语气，由低沉的声音发出，却总是显得意外勾人，“你确定你现在这副几个月没碰军械的身体可以？”
　　邡子凡一只手臂放在桌子上，一手拿着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溱，十足的侵略架势。
　　宁溱感觉到了，反射性的先是微微往后一仰，随即他动作一顿，几个月不见，这家伙又强了不少。
　　宁溱不想久别重逢的第一次较量就处于下风，他学着和邡子凡同样的姿势，“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在宁溱没出事之前，军械榜的榜首一直是他。
　　“拭目以待。”
　　看着宁溱身体紧绷的样子，邡子凡倏地笑了，冷峻的面容一旦笑开，出奇的的暖人。
　　不错，几个月没有训练，警戒性还是没变。
　　不少人偷偷观察着这两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邡子凡和宁溱在军校里就是传说的存在，入学两年，两年蝉联排行榜第一。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
　　主要是两人特喜欢打架，可能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因，只要两人同时出现的地方，不超过五分钟，两人必定打起来。
　　刚入学的那一年还好，两人打起来还有高年级的学长可以制止。等到第二年，除了五年级的学员和教官，谁近两人的身，谁挂彩，拦架的人身上挂的彩比打架的两人还严重，伤刚好，下一场架又来了……
　　两人也不在乎事后的赔偿和几近于无的处分，打的愈发狂妄。弄不好整个军校都鸡飞狗跳。
　　后来，他们也明白了，只要两人在的地方，有多远走多远。
　　好不容易宁溱走了，军校安静了几个月。
　　但这刚一回来，两人就又对上了。
　　众人仔细观察着两人，等着一察觉不对，便立即躲得远远的。
　　“来一场？”宁溱也不负众人的期望，像邡子凡提出了邀请。
　　邡子凡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闪过一丝精光，“你，可以？”
　　“让着我点，我好久没活动了，松松筋骨”宁溱理直气壮地说道。
　　邡子凡笑了，把烟按灭，“行，来吧。”
　　邡子凡话刚说完，就见宁溱的拳头向他脸上冲开，邡子凡左手离开桌子，侧身，躲开了这一拳。
　　宁溱一步上到桌子上面，一个侧踢紧接而来，邡子凡一把抓住宁溱的小腿，捏了捏，“肌肉有些松了。”
　　“放屁，你躺四个月你也松。”宁溱一用力，整个身体腾空，旋转，次次踢向邡子凡的面门。
　　邡子凡松开抓着的小腿，将椅子踢开，快速蹲下身，让宁溱的侧踢落了空。
　　之后快速起身，右腿抬起横扫桌子，宁溱一个不稳跌了下来。
　　邡子凡接住宁溱，“反应速度也差了点。”
　　宁溱手肘曲起，向后方击向邡子凡的胸膛。
　　邡子凡身子倏地向后退去，躲过这一击，又迅速上前，右腿伸进宁溱两腿之间，右手环住宁溱的脖子，随后嘴角微微勾起，“筋骨松好了吗？”
　　“……好了”
　　邡子凡松开宁溱。
　　宁溱整理了一下军服，他与邡子凡打架还从没打的如此憋屈，处处受限。
　　邡子凡含笑看着宁溱。
　　原本在他俩周围坐着的人都躲得远远的，赫然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打上了。”看见两人停了手，杨舒从人群中站出来。
　　“关你屁事”宁溱心里不顺，说的话也格外呛人。
　　杨舒一噎，“……别这样啊，隔了这么久才见面，友好一点。”
　　“友好不了。”
　　杨舒：“……”
　　他决定换个人说话，“老大，你怎么不让点阿溱，他才……”
　　邡子凡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宁溱，很显然没有听他说在说什么。
　　或者说，听是听到了，但是完全没有回答的欲望。
　　杨舒：“……”得，他不说了。
　　“我去换件衣服”宁溱边说边往外走，刚才蹦到桌上的时候没注意，溅了一身的油。
　　邡子凡没说话，却跟在宁溱的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宁溱回头看向邡子凡。
　　“我也去换件衣服，顺路。”
　　宁溱扫了一眼，邡子凡的军服上也有几处颜色深的地方，想必是刚才一起溅到的。
　　宁溱转过头，“那走吧。”
　　杨舒停在原地，他这是又被忽略了？
　　傅骁从人群中走出来，拍了拍杨舒的肩，“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像他一样，知道插不进去嘴就干脆不出现。
　　杨舒将傅骁的手扫落，“滚蛋！”
　　“诶，那衣服……看上去和咱们一样是新生，怎么刚来就和高年级的学长打起来了？”一个新生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他们挺熟的，应该……”
　　这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我和你们说，以后这样的事多着呢，看着他们俩在一起，躲就完了。”
　　“为什么，我……学，学长”新生吓了一跳。
　　“相信我。”喃图没再多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证明他说的话没错，他放下餐盘，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
　　是因为今天刚回来？怎么波及范围这么小？还是因为他躲得太快了。
　　总之，饭还能吃，真好。
　　“诶，你什么时候来的”杨舒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快给我吃口。”
　　“别，起来”喃图一下子端着餐盘站起来，“我还没吃几口呢，想吃自己盛去。”
　　“小气，我怎么认识了你们，一个毒舌，一个火药桶，一个见色忘义，还有一个护食，没一点出息”杨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随你怎么说”今天中午的土豆泥太好吃了，喃图又吃了一口，才说道，“你还话唠呢。”
　　“你……”
　　傅骁看了一眼两人，眼里浮现出笑意。
　　真好，终于人齐了。
　　“我身体机能差了不少，你帮我养回来。”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宁溱开口说道。
　　“我要说没时间呢？”
　　“少来，就凭你这两项第一，应该已经接任务了吧。”
　　上元开始接任务的学员，可以自主选择接受不受教官的训练，时间自由。
　　“地狱周对那帮新兵是地狱，对我来说，就像玩一样，哪怕我刚回来，顶多能让我恢复两成左右。”
　　刚才和邡子凡的对打让宁溱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不足以完成考核。
　　“我可不想被下放到分校。”
　　邡子凡看着宁溱一脸认真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可以，但我帮你训练，你是不是得支付我一定的报酬。”
　　“要什么”宁溱丝毫不在意的说。
　　他信任邡子凡，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邡子凡会提出他完成不了的要求。
　　邡子凡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连声音都透着一丝愉悦，“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
　　“行，那你是答应了？”宁溱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支烟，没点燃，在指尖不停转着。
　　“嗯，我等会去和教官他们打好招呼，你地狱周的时间全部归我。”
　　宁溱锤了一下邡子凡的肩，故意粗声说道，“好兄弟！”
　　“先走了。”
　　说完，率先进了宿舍楼。
　　每个年级都有自己的宿舍楼，宁溱因为刚回来，原来的宿舍已经进了新的人，所以他暂时住在新学员的宿舍楼里。
　　邡子凡眼神直直盯着宁溱，低声重复了一遍，“兄弟？”然后嘴角依旧勾起，眼神却没了笑意，“我可不单单想和你做兄弟。”
　　……
　　“哥，是我。”林乔敲门。
　　林生正在看身上的伤，听到林乔叫他，他放下衣服。
　　“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担心你，刚才你和学长较量的时候，我感觉学长下手挺狠。”
　　林生嗤笑了一声，“是挺狠。”
　　他撩开衣服，腰间，后背青紫一片。
　　“诶，怎么这么严重。”林乔惊呼一声，“带药酒了吗，我给你揉揉。”
　　和刚才在宁溱面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没事，不用，过两天就好了，就是看着吓人。”
　　林生顿了顿，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笑了出来。
　　“哥？”
　　“对了，你那个朋友呢？”
　　“你是说阿溱吗，我走的时候他还没吃完饭”林乔说着说着突然间想起来，用手指点了点林生，“你放心，宁溱和学长是同一届的，出了点事才和咱们一起训练。”
　　“……”林生停了半天，才嗯了一声。
　　“你不在，都不知道，为了给你打探消息，我刚入学就可能丧失了一个朋友”林乔仗着林生不知道，把错都推到林生头上。
　　林生却了解的很，他看了林乔一眼，“这问题可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你确定你丧失朋友不是因为你这张嘴，”
　　林乔：“……”一击必杀。
　　林乔鼓了鼓腮，不甘示弱地说道：“哥，你为了学长拼死拼活来到上元，就为了来挑衅？”
　　他俩从小一直长大，他从没看过他哥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临近入学考核的时候就像拼了命一般，他还以为他哥见到学长后会认真的追求，谁知道……
　　“你不懂，小孩子别多问。”
　　傅骁那样的人除了任务和训练很难会和其他人产生交集，这样的方式是给他留下印象的最佳方式。
　　就是……
　　林生想到了刚才的场景，脸又红了。
　　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只是比试，他都能……
　　“你才比我早出生一天。”林乔说道，“而且，你怎么脸又红了，你刚才也是。”
　　林乔狐疑地看向林生，随即一拍手，“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脸红之后，学长才突然冷了脸，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乔围着林生转圈圈。
　　“都和你说了，别多问，出去出去。”林生伸手赶人，旁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狠，他这个弟弟古灵精怪，脑子转的快的狠，就是平时伪装的好，看着安安静静的，再让他这么问下去，什么都得被他知道，到时候丢人都丢到家门口了。
　　“诶诶诶，哥，你再让我待一会嘛，哥！”
　　砰的一声，宿舍门关上，险些碰到林乔的鼻子。
　　林乔又等了一会儿，看宿舍门没有要开的意思，才嘀嘀咕咕走了，“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