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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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看着那人的眼神，竟然找回了一点学生时代遇上小流氓被勒索时候的感觉。
他就看着那人凑近他，然后上下打量，像是菜市场买菜遇上了新来的商贩，什么东西都得掂量一下。
“有什么事吗？”沈浪没有否认那人的话，也看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口气里带了一点疏远。那人也笑，说，“我就是来看看程朗这么个不讲情面的家伙……带回来的是什么高级货色……”
沈浪听出语气里的轻视，却没什么反应。很明显，这人跟程朗很不对付，但是似乎奈何不了程朗，这才拿他这个跟程朗没啥关系的人出气。或者说，试探？
沈浪心里想了很多，语气却还是不温不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你不会说的是之前救我的人吧？”他嘴角又带出一点笑意，“我的确和他有点关系……”沈浪微微逼近那人，“另外你这个位置的应该不好当面为难我吧？你说要是有人听到了什么……”
“……”那人表情扭曲了一瞬，他火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沈浪，他根本没想到沈浪会回嘴。那人被这样挑衅，语气很快一变，冷声道，“你很好……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沈浪注意到他捏起了拳头，眼睛变得很亮，里面像是真的有火光在窜动，整个人都仿佛崩了起来，像只猛兽要起势攻击。
也许是错觉，沈浪从他身上闻到一股焦味。他刚想说话，却没想到被另外一个人打断了。
“小关爷等等……！”红眼睛听到这声音，竟然真的停下了，看来这声“小关爷”应该是叫他了。后来的那个人腰板挺得笔直，一身军装，瞟了一眼对面的沈浪，侧身朝红眼睛低声说了些什么。
红眼睛眉毛挑起，嘴唇也不悦抿起，似是想发怒。那人见红眼睛这架势，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又急又快地说了什么，红眼睛就露出点狐疑的神色，突然他朝着沈浪看去，跟沈浪对上视线。
沈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端着脸上的笑容，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已经把“小关爷”这个名字咀嚼了好几遍。
姓关的。他记忆里确实有个三代从军的关家，不仅如此，他跟关家大少关善鸿还挺熟，他俩从小就认识，但是从没听过他说起自己家有个什么弟弟。
也许是亲戚？或者不是这个“关”？该不该试探一下呢？
“你……”却是红眼睛开了口，他脸上竟然露出一点疑惑。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沈浪心里有点犯嘀咕。红眼睛“你”了半天，才说，“我今天暂且饶过你，等回头再来收拾你！”之后转头跟那个人低声吼了一句，“冯且，带我去！”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了。
这件事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放下，沈浪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来这个世界没两天，也一直没能得到什么详细的信息，他像是迷失在沼泽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只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人来者不善，他，或者他上头的人必定跟程朗有什么瓜葛。这架势，程朗前脚刚进城，后脚就有人来通报。而且对此毫不避讳！他并不怕如果沈浪真跟程朗有关系，程朗拿着“监视”为理由借题发挥……而且那人说是撂了狠话，却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动作，只能说明他的目的仅仅在试探……至于他的身份，看那些检查的人对他恭敬的态度，甚至殷切的讨好，就说明这人在基地里地位不低。
沈浪叹了口气，视线却游移到了之前那个被欺负的女人身上，那女人正在办理手续，脸上胳膊上都有不同轻重的伤。那个红眼睛的人看似是实行了公务，守护了秩序，但他实际上根本没有问清过原委，只是脸谱化地表现出来一种惩恶扬善的态度，但效果很明显，这既威慑了群众中的不安分子，又展示出了太和的能力，在民众里建立威望。但建立威望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特意选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在试探沈浪之前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沈浪阴谋论，只是他原本也没有想太多，但那人特地到他跟前一转……
沈浪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沈哥？你认识他吗？”林承明原本缩在后面，现在才弱弱发声。
“不认识。”沈浪脸上还带了一点没有完全褪去的疏离态度，听到这话才注意到小孩眼神左躲右闪，时不时看他的眼神里带了点不安。
还挺敏感……沈浪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适时地露出一点愁容，“唉，小明啊，沈哥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了，你看这情况……唉，还没进去城我就得罪了人了……你以后就不要跟我接触了……”
“那怎么行！”小孩果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开口，“我……我一定会帮沈哥的！再不行咱们就去其他地方！”
沈浪有点无言。这人为什么能这么傻，他俩才刚认识，林承明居然就对他抱有这么大的信任，还说要帮助他，没见他前面才被恐吓过，不怕引火烧身？自己明明也很怕，而且脱离基地？哪那么简单……他真的上了大学？不会是只是长相成熟了点吧？沈浪试图透过他憨憨到表象看内在，从看这行为模式看，明明还是个幼稚的小朋友吧？！
“沈哥？”小孩有点疑惑。
“……没事。”沈浪抹了下脸，试图掩饰自己想要调侃小孩的心，他有点心虚地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感动。”
感觉到林承明还想说什么，沈浪立刻打断他，“小明你看，这是不是快到我们了？”
林承明立刻看向前面，果真如此，前面一家人办完就轮到他们了。
前面一家人是标准的三口一家配置，有个小儿子，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小头小手，眼睛黑亮，看起来十分活泼，而且不哭不闹，十分乖顺。
家庭里的爸爸看上去三十来岁，愁眉紧锁，脸板起来看上去十分严肃。
“我们这里有六个区，你的条件只能选ED三个区，每个月都要交食物，D区300点数，E区不要点数，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具体点数兑换看这个表……”那人拿出一张表，示意那个人自己看。
“选好了没，选好了后面有人接你们。”检查的人一脸正经，看上去十分专业，但沈浪可是看见过这人之前懒懒散散的态度。
等那家人都填好表往后面走，沈浪才往前。那登记的人一看见他的脸，就有点不自然，这情绪一闪而逝，但沈浪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的慌乱。
“就这样接下来要干什么？”沈浪跟林承明填完表，语气平静地问。
“……就这样。你们等会进去就行。”登记的人说，手却紧了一下。
“不问问我选哪个区？”沈浪没走，垂眼又问他。
“是，是，您想选哪个区？”登记人吓了一跳。
“你在哪个区？”沈浪笑了一下，很温柔地问，“我才来这里不太懂规矩，你在这里做事，一定很出名，我想向你学习学习。像我这样的条件，适合在哪个区呢？”
登记的人立刻有点惊慌地抬起头，又马上低头，似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我……我……”他有点僵硬，有些讨饶地说，“这事儿不是咱们做主，我也没办法……您就……”
“进B区有什么条件？”沈浪也没一直难为他，随口问。
那人有些吃惊地张嘴，“B区……B区是大人物的地方……费用十分昂贵……您难道？”
沈浪还想问什么，就见帐篷里面往外喊了一句，“后面的人等什么呢？！不想进城？晚上咱们这就得关了啊！抓紧时间！！”
此话一出，排在后面的人顿时涌起一阵骚动。
沈浪抬头看了一眼帐篷，又神色不明地看了检查的人一眼，但他没多停留，让林承明跟自己走了。
林承明对着沈浪低声嘟囔，“这离天黑明明远得很……这群人……”
沈浪却没什么想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很正常，而且他也不觉得能从一个听命行事的人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们跟着指示走进一个房间，接着检查了身体，测过了身上带的东西。他还好，一身轻松，林承明这小子则带来许多违禁物品，得一件件进行检测，每件都得登记到案，得花好长时间。
检测是分开进行的，因此后面的程序也是分段的，沈浪对自己住哪无所谓，但是有点不放心林承明这傻子，于是他进房间分配室前还跟林承明说，你不用管我，自己看情况能住哪就住哪。到办理房间的时候，负责人问他，他说自己没钱，就领到了个E区的钥匙牌子。”
沈浪问完了自己住址，又觉得很无趣，就提前到门口等林承明，走出来的时候还看见走廊尽头有个房间，有几个人正排在那间房间面前。
“那是检测室。”突然有个清冷声音传来，沈浪回头一看，是个手抱资料的姑娘，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看着检测室的方向，嘴里却说，“你要是有异能了就来这里测验。”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沈浪问。
“你很有希望。”那姑娘视线转了过来，露出一双浅色的眸子，她看上去很认真。
“这也能看出来？这么厉害？”沈浪嘴角勾起来，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嗯。”姑娘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
沈浪看她没有聊天的意思，也无所谓地笑笑。他今天就没遇上过几个正常人，搞得他也没什么心情用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对付他们。无论是程朗还是这个年轻的小姑娘，都让他感觉怪怪的。
静默片刻，门开了，林承明一脸不情不愿地走出来，他抱着自己的包，表情很臭，“他们真讨厌。”
沈浪：“？”
林承明又说：“我说我们住B区，他们就笑。”
沈浪：“……”
沈浪选择性忽略了哪个“们”：“……你为什么说自己要住B区？”
林承明：“不是沈哥你说要住B区吗？”
沈浪：“。”
沈浪：“我什么时候说的？”
林承明：“？沈哥你没说吗？”
沈浪：“……”
沈浪：“那现在你能去B区了？”B区不是大人物住的地方？
林承明：“不知道啊，他们给了我一把钥匙就赶我走。”
沈浪：“……”
沈浪：“你钥匙给我看看呢。”
林承明刚拿了钥匙，自己都没看，这回才想起来，从兜里掏出个钥匙，沈浪接过一看，好家伙，“E区G24-06。”
沈浪想到了什么，也拿出自己的一看，“E区G24-05。”
两人面面相觑。
林承明这傻子还在笑：“沈哥！我们好像是舍友诶！”
“嗯。”沈浪一言难尽，“你要不再去问问他们能不能换？”
“换不了。”那个姑娘又开口了，“换区不在这处理，他们处理不了。”
沈浪看了看那姑娘没说话，他若有所思，“你能处理？”
“不能。”她回答。
“谁能处理？”沈浪问。
“分配处的人。”姑娘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分配处在哪？”沈浪紧接不放。
“C区行政楼。”那姑娘还是不温不火。
“好，我知道了。”沈浪笑眯眯，“那我们走了，谢谢啊，咱们回头见！”说着沈浪就要把林承明拖走。
“沈浪。”沈浪都走了几步了，却听那姑娘突然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浪。
他回头，还是那副笑脸，“……我也挺好奇你们为什么就这么把我放进来。”明明我的资料上都是乱写的。
两人对视一会。还是沈浪开了头：“再见吧小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