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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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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是给她的新校服。”
“不错啊,当年我也穿这色的。”
接过夜蛾手上的白色套装,随手放进了棺材里,摇了摇自己的酒壶。
晃不出一点声音让岸边很是心烦,
“我得换一个更大的酒壶了。”
不论何时,咒术界和咒术师都是零分。
“把你错认成100分,我也有责任。”
拍了拍那身校服,布料发出低低的嘭嘭声,将沉沉的棺盖阖上。
“怎么和她师父说啊……”好想喝酒。
…………
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怎么拒绝这份【死】都没有意义。
“为什么不惜做到这个份上?”因为误会和你互殴完后,夏油杰这么问你。
你并非无路可退,护卫星浆体也不是你的任务,不必负责。
而且原本你有着一种可能性,一种天长地久的和平。
【“因为我想这么做。”】
真的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
半边的脸颊还残留着笑意,也许是个美梦。
看到了什么,在想什么?
不会有人知道了。
愿意拯救所有人是你的答案。
你的死亡是世界对你的答案。
夏油杰催促自己反复思考——到底哪里错了?
当然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出了问题……是什么?
……
“……”
“对不起。”他向岸边道歉。
岸边的装扮一往如常,收尸这种家常便饭本来是轮不到他的。
但也没别的人认识你了。
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头发有点凌乱的夏油杰。
“这是你第一次见同伴的尸体?”
打击很大吧。岸边听说是死在他面前来着。
咒术界就是这样,缺人手,缺到把这种小年轻丢到战场上,赋予他们“天才”的无用头衔,让他们抱着“理想信念”献身。
“……是。”
“那白不拉几的小子呢?”
“…………”
五条悟的影都找不到,夏油杰暂时也不太想找。
没办法面对同伴的尸首吗?
岸边知道是谁夺走了你性命,但他又怪不得五条悟。
或者说也没办法责怪。
你的状况没有报上去,或者说根本没必要。
高层不会在意,死多少都不会在意,甚至活着的也不在意。
咒术师所能创造出多少价值,是否能稳固高层们的地位,也许才会引起重视。
“当咒术师就像马拉松,在抵达终点之前,阿海不会是最后一个。”
岸边没有办法替你原谅任何人,即使你从没责怪过谁。
“但她不希望你这样。”
…………
“阿海也不希望这样吧。”
夏油杰喊不出什么了,将黑色的校服盖在上面,用剩下的一只手将你抱在胸前。
主谋没有落网,盘星教里根本找不到知情者。
五条悟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分不清好恶,很容易就踏错一步。
“哦,那就这样吧。”
他很坦率,整件事就是他所导致的,没什么可辩驳的。
【怎么老是做不好呢?】
到这个时候,还要靠你的“希望如此”来判断。
…………
五条悟和夏油杰发现你的时候,没有告诉硝子,
想让你成为一个惊喜。
“嗒。”解剖室的灯被打开。
银色的解剖台上确实有东西在等待着她。
预备正式解剖的家入硝子镇定住心情,穿上了隔离衣。
她面对过许多尸体,处理和善后可以称得上优秀的医学生,这次也不会例外。
白布围绕出的形状,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那些不像是会出现在人间的事情……
夏油杰报告的时候,是顿一下顿一下的,硝子接完了他的胳膊,让他别说了。
破损到没有解剖的价值,但家入硝子还是同意了解剖。
【“送给硝子吧。”你曾经和夜蛾说过自己遗体处理的方法,因为你听说成为咒术师可以选择是否被解剖。】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要她面对你的尸体吗?
检查着写好的尸表,总重不到12千克。
【好轻。】她再一次感叹。
除了把你带回来的那两个,硝子是优先接触你的人员之一。
星浆体哭得厉害,一直喊你的姓氏。
那个叫黑井的女仆颤抖着手,看了一眼尸状,气差点提不上来,阻止天内理子去看你。
硝子是最镇定的那个,她不能崩溃。
掀开黑色的学兰,家入硝子看清了尸首全貌——剩下不到五分之一,分不清还有哪些器官是完全的。
“你回来了啊。”家入硝子对那块肉说道。
真怪啊,明明已经死透了,浑身冰冷,所有的生命特征都消失了……但你的身上没有尸斑,没开始腐烂,甚至没有臭败味。
但她没有多余的期待。
反转术式是有极限的,不是万能药,输送大量血液也救不了脑死亡的魔人。
死得鲜活,也许不过是魔人的特征罢了。
像是入殓师那样,擦干净了你的脸。
白炽灯下的手术剪明晃晃,掉在了地上。
也许是她手冷了。
医务室里回荡起啜泣声。
…………
“光,如果……如果我和天元大人融合了,算是更好的自己吗?”
“不是,因为理子不见了。”
喉咙被什么堵住了,理子握住你的手。
好温暖啊,如果变成天元大人,肯定碰不到了吧。
没有葬礼是你的意愿。
理子对着枯萎的花束发呆。
【还没来得及和光说再见……】
…………
硝子拒绝了解剖。
订好木棺后,夜蛾联系了公安,尽快将尸体运送回国。
抖了抖红白色的塑料盒,里面发出“哒哒”的空响声,抽出最后一支烟,它看上去孤零零的。
【“硝子,抽烟烂骨头。”】
“我就烂。”
擦了两下火机。
新买的,但不灵光,“啪嚓啪嚓。”火苗打不出来,冒出个头就歇下去了。
“真没用啊。”不抽了。
拿下叼在唇中的烟。
自己应该早点睡的,明天还有工作在等着她。
五条……好像是说要去吃点东西。
还有胃口啊?
没有放开那支打不上火的烟卷,紧紧攥着,指尖发白。
…………
五条悟拿着车厘子奶油蛋糕,一边走一边吃。
昏黄的路灯,公园长椅上有流浪汉,周围是喝空的几支酒瓶。
他坐在秋千上,脚下是沙地,一勺一勺地挖着蛋糕,每一勺都挖到蛋糕胚底。
其实他小时候不觉得甜食有什么好。
小时候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好的,垃圾一样的上层,垃圾一样的诅咒师,除了他都是垃圾。
但他发现吃甜的会更有力气一点,渐渐发现这个味道也不错。
好像也有点开心了起来。
坐在他的座位旁边。
假名写得流畅圆润,中文写得相当工整。
下划线的唰唰声,笔尖划过纸页和的摩擦声,咔哒一声合上盖子,
一点都不刺耳。
“借我笔记。”
“……上次被五条同学拿来当作支使我的道具了吧。”
遇到难以攻克的迷题,和急躁或者满不在乎的他不一样,平静地思考着。
打游戏,吃饭。
任务过后的深夜电影档。
红色的靠座上几乎没有其他人。
荧幕上母亲无声地注视着即将远行的儿子,没有战争与烈火,两人也没有流露出悲伤。
拥抱了她的孩子,她最深爱的孩子。
没有赘述,没有言语。
干净脸庞被银幕照亮,淌下热泪。
透明的水珠簌地擦落脸颊,除了淡淡的水痕,其余了无踪迹。
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场景。
路灯灭了,他的影子和黑夜混在一起,失去了界限。
六眼什么都能看得清,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
粘连着奶油的红色表层被牙齿碾断。
鲜红的……
黑色校服包裹住肉块,襁褓包裹住新生儿。
鲜红的血液蔓延到他的鞋子上,
每一步都是从温暖躯壳流出的血迹。
【我杀了她。】
“呕!——”
粘腻的奶油蛋糕混着未消化的鲜红果肉冲出喉腔。
想吐……想吐得要命。
……
这张停尸架对于这样的尸体来说实在是太大。
但对于一个一米八以上的人来说太小。
不锈钢的架子上躺上有温度的事物,压上去时,发出冷硬的金属声。
把身体蜷曲起来,缩着脚,抱住那块被白布掩盖的事物。
……
“悟?”
你坐在深红的电影座位上,手侧是喝了一半的可乐。
电影院很宽广,能容纳几千人。
干净又不闷热,地板上没有爆米花粒或者烟头。
兴许是夜间档的原因,只有你们两个人在。
五条悟靠在座位上,由于个子太高,头倚在坐垫顶端,没精打采。
胶卷没有停止脚步,放映机不停地转动。
头发苍白的男主角望着黑白投影,女子睁着她那纯洁双眸,张望四周。
那胶片很老了,已经度过了数十载岁月。
但他依然记得这个女子眼睛的色彩,即使遇见苍苍白发的她,他也会和年轻时候那样,深情地称赞她的容颜。
“海,我做噩梦了。”
“没事了,悟,只是梦而已。”
屏幕照出晦涩的光,你的一半身体都在阴影之中。
建筑上的标志倾塌,在一片弥漫沙尘中,热爱此地的人们流下泪水。
“我梦见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五条悟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你,似乎觉得你太敷衍。
你也无心再看放映的影片,侧靠在坐垫上,与他面对面。
犹如被剪辑好的画面,男人与女人无数的吻,相遇的吻,热爱的吻,为了告别的吻。
气氛不坏,但五条悟只想这么看着你。
“悟,你还记得我们猜拳时候的约定吗?”
“记得啊。”
“现在兑现我的一个条件吧?”
晦暗的亮光让脸颊轮廓暧昧,让那双眼更清晰,像古早电影里的经典少女。
望着他,和当时两个人趴在桌上对望一样。
“把噩梦都忘了吧。”
“高高兴兴地生活下去,这样就好。”
老去的男子眼中闪着泪光,变回了那个痴迷不已的小男孩。
荧幕上开始滚动金底的制作表,一小格屏幕放着花絮。
“悟,再见了。”
红色的幕帘缓缓合上,这场电影没有彩蛋。
【FINE】
……
…………
……
“夜蛾,先放你这里一会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影子恶魔,你的死法糟透了。
对于【最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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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哥还是坚持了意义论,没有伤害无辜。
(劝得了别人劝不了自己
五条悟那种重生时强烈的快感不复存在。(兴奋剂效果过了
(抱着亲手杀的尸体会好梦吗?
硝子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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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请喝喜茶,开心,更了
猜猜最后是什么电影,猜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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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票】
老福特同笔名,私找我。
电锯人官投,top1有单人图,给秋君一个机会吧,秋梨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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