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认真过》舍昔者

5、第五章

　　什么对不起，梁东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感觉这会头是真的有点晕，包也是真的有点疼。
　　“那个，你的头，是我砸的，我以为你会躲开的，我喊你好几声，哪知道你就那样站着叫我砸，话说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
　　哈？梁东终于是回神了，这人在跟他开玩笑吗，没事砸他干什么？还有，这到底是用什么东西砸的他？
　　校医又回来，给梁东的头上不知道贴了张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但是很舒服，他感觉清醒了很多。
　　“你还好意思讲，那沙包是那样用的吗，等着回去写检查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
　　“别跟我解释，跟我解释没用，跟你们班主任解释去吧”
　　梁东跟不上他们的思路，只得低头沉默，校医又检查一下，对他说，“你再躺一会，感觉不晕了再走，这两天可能会偶尔恶心一下，是正常状况，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去医院拍个片子，做个全身检查，费用就叫这小子给你出了，要是真有事，你可不能放过他，得赖着他一辈子，让他负责”。
　　“谢谢”，梁东很认真的点头道谢，同样生硬的两个字。
　　“得了，你们在这待着吧，我还有事”，校医走了，留下梁东和文哲两人。
　　文哲坐到床边，看着梁东的脑袋，想叫他也给自己来一下，“要不你也砸我一下得了，这样咱俩就扯平了”，梁东被他这无厘头的思维逻辑给逗笑了，牵起嘴角。
　　“哈哈，你笑了”，这是文哲第一次看到梁东笑，比他沉默的时候要好看的多，两颗虎牙露出来，特别的喜感，不自觉的就把手拂上了梁东的脸颊，他的脸可真好看啊，不仅白白净净的，还这样细腻光滑，如果是一头长发，定会是个美人。
　　“呀，动手了，动手了，哎呀，爱了，爱了，看到没，看到没，哈哈”
　　趴在窗户外面看热闹的几个人忍不住喊出声，梁东赶紧拍开文哲的手，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
　　“哈哈，你干嘛，又不是小姑娘家的，都是大男人，害羞什么啊，我又没想干啥，她们就是瞎起哄，你别管她们，一群不正经的腐女，整天想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还看有色小说”
　　文哲满不在乎的说，梁东却是心里燥的很，文哲可以不在乎，而他却不能不在乎，想起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梁东的心抑郁的又想弄死自己，想要再次逃离。
　　“东子，你怎么了？你别闷着啊，头又该晕了，东子，梁东……”
　　文哲担心的喊，拿手拽梁东的被子，梁东却死死的抓着被子不松手，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们不熟，别叫我东子，还有，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梁东……”
　　房东看着站在院子里独自沉默发呆的梁东，喊了一声，梁东从回忆里面挣脱出来，看着他微笑，“伯伯，怎么了？”，房东问他，“你同学不住这里了？”，梁东回答，“是啊，他今天搬走了，以后我自己住这”，房东想了一下才说，“那行，少一个人，水电费我给你减一半，不过得从下月开始，这月马上就结束了”。
　　“行，谢谢您了”，梁东答一声，放下手里的洗衣盆，回屋里，关上门，“唉……”，房东发出一声长叹，也回自己屋里。
　　这个院子不大，一共有六间砖瓦房，三间租给旁边大学的学生，两间租给社会青年，一间大的房东自己住，大家住在一起很和谐，从未发生过任何矛盾，都是喜欢安静的人，招租的时候，房东就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吵闹，不许打扰其他人”。
　　除了上厕所，梁东没有再出过屋，直到晚上饿的不行，才想起来把中午没吃的饭菜拿去厨房热一下。
　　“叮~~”
　　微波炉的响声再次拉回梁东的思绪，自从文哲走以后，梁东就总是走神，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文哲才走半天不到，梁东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算不算正常，但是他应能习惯没有文哲的日子。
　　“你怎么这么晚才吃饭？”下夜班的人回来，走近厨房，一看是梁东，还有他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就来了兴致，主动搭话，梁东礼貌的喊了一声，“旭哥，你下班了”，“嗯，刚下班，我也还没吃呢，买了份面条，来找个碗装上，你咋才吃饭”，杨旭笑着说，但是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惫，梁东让开路，等着微波炉里的另一个菜，杨旭找了个大碗，并不走，又说，“要不咱俩一起吃吧”，眼睛一直盯着那碗红烧肉。
　　“这个给你，我还有一份”，梁东没有跟别人一起吃饭的习惯，除了文哲，他还没有跟其他人夹过一盘菜，所以他主动让出自己的红烧肉。
　　“真的啊”，杨旭已经半个月没见到正儿八经的荤菜了，当下即不客气，端走饭盒，“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了啊，吃完我给你把碗洗干净送过去”，梁东看着他走出去，轻声说，“放厨房里就行”，杨旭听了又转回来，“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吃”，梁东摇头，拒绝很明显，杨旭不再停留，端着红烧肉，喜滋滋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叮~~”
　　微波炉再次响起，梁东拿出里面的饭盒，米饭上面扣着两个菜，混在一起，做成了盖浇饭，味道还挺香的，幸好他下午收拾屋子的时候没舍得给丢出去，不然现在得后悔死。
　　吃过饭，梁东摸黑去刷碗，又简单洗漱一下才回来，躺下很久都睡不着，可能吃的有点多，而且时间太晚，不消化，胃里不太舒服，他在屋里走了几圈，却越加的不舒服，于是躺下来自我催眠，逼着自己睡觉，却翻来覆去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开口说话，却又发现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会像是个神经病一样，于是睁着眼睛发着呆。
　　以往文哲在的时候，现在不是叽叽喳喳胡说八道，就是已经呼噜连天响，文哲不在，这小屋里面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安静的可怕，梁东难受的想，男人当真不会孤单吗。
　　最后实在熬不住，找出耳机，插在电话上，找了一首歌，按了单曲循环，闭上眼，努力装睡，脑海中还是会浮现那些已经很久远的事，心越来越抑郁。
　　一首歌重复听了几十遍，梁东还是没能睡着，他翻身坐起来，看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继续发呆，这时候他应该是在做什么呢，怕是已经睡下了，抱着怀里的温软睡的深沉吧，是他一直想要拥有的样子，佳人在怀一日三餐，幸福安逸的小日子。
　　早晨，闹钟响起，梁东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还睡的这样沉，都没给他摔醒，看了一眼床铺，他滚下来的方向，正是文哲常睡的那一面，暗自苦笑，没有了文哲在身边，他的生活竟然开始出错。
　　上午8:00-9:30建筑构造，10：00-11:30土建力学，下午2:00-3:30心理健康辅导。
　　闹钟响的时候同时显示出备注，梁东习惯了把所有事情都备注在手机上，这样才不会忘，只是下午的心理健康辅导课，他还有必要去上吗？文哲怕是也不会再去了吧？他现在要忙着跟苗卉谈恋爱，如今正是他们你侬我侬的时候，怕是连课都不想上了。
　　文哲干过很多缺心眼的事，在梁东看来，最缺心眼的就是他的选修课，是完全照着梁东做的翻版，就连参加校篮球队都是，梁东原本以为文哲是没事找事做，后来才发现，他是想有更多的时间跟他做伴，可能是怕梁东一个人感觉到孤单，只是这种简单的陪伴在别人的眼里就变了个样子，梁东不明白，为何他跟任何人在一起，大家都会以为是他不正常。
　　一本书一支笔独自坐在角落里，这是梁东的习惯，专业课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这样，隐藏在人群后，默默听讲，认真做好笔记，从来不缺勤，只是今天有所不同，再没有一个人半途溜进来或者溜出去，跟他混在一起，假装跟他一起专心听讲，实则无聊的想要把教室的屋顶掀翻。
　　“喂，你叫什么来着，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
　　梁东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挪过来的人，蹲在椅子边上，高举一个小纸条，对梁东说。
　　讲台上的人明显就是看到了，却停顿都没有，继续讲自己的。
　　“你接着啊，快点，哎呀，脚都麻了”
　　一件好好的衬衫叫他穿成了社会青年的样子，头发剪得只有一寸长，一块深一块浅，有的地方还露出头皮的颜色，半蹲着的腿不自在的扭动几下，胳膊上还露出半截纹身，看梁东不接略显不耐烦，好像是有人逼着他来干这事儿，他也极为不愿意。
　　“给你搁这了，再见”
　　最后自作主张的把纸条放在梁东打开的书页上，快速溜走，消失在后门。
　　梁东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讲台上的人正看着自己微笑，那笑容很亲切，好像跟他很熟似的，让他不自觉地也回以微笑，这不笑还好，一笑麻烦就招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