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认真过》舍昔者

14、第十四章

　　“东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搬走的，不该丢下你一个人”，文哲拉着他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心里更加的难受，“东子，你原谅我，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这话任谁听来也是会觉得一阵恶寒，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像是情侣吵架求和一样，梁东难受的紧，“哪样，你想像是哪样？”，他耳根子软，何况是文哲求他，兴许不用等文哲再说出什么，他就妥协了，“我们没有的事，你为了苗卉搬走也是应当的，我能理解，你也没有什么可抱歉的，还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迁就着我，我知道，所以阿哲，你想做什么大可以去做，没必要一直顾虑着我，你并不欠我什么，也没有必要这样困着自己，我也没有把你硬绑在这里”
　　梁东一边说着一边查看文哲的伤势，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不然自己发火，也不让文哲觉得他是在嫌弃他，或者是在疏远他，他只是想陈述清楚一件事实，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纠缠在一起久了，他就自以为他们有了什么关系。
　　当他的手摸上他的胸口的时候，被文哲按住了，“胸前没伤，是后背”，梁东叹息一声抽回手，站起来查看文哲的后背，衣服被撩起来的那一刻，他还是心疼了，“回医院，马上”，不容反驳的语气，文哲默然，暂时收住要说出来的话，听话的任由梁东摆弄。
　　梁东又拿了一件外套给文哲披上，然后捡起那只拐，蹲在文哲的身前，“上来”，文哲笑着舒展开眉头，趴上梁东的后背，心里的不舒服感觉终于是消散一些。
　　“我很重的”
　　“废话什么，别乱动”
　　“呵呵”
　　气氛终于和谐了，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和好了，文哲想，只要梁东不嫌弃他，不赶他走，让他做什么都成。
　　走出大门，梁东站住了脚，看着靠着石墙抽烟的人，一阵恶心，“神经病”，他骂一声，背着人往巷子口走，周深追上来，“我来背吧”，梁东没理人继续往前走，在他后背上的文哲，看着周深的模样，得意的笑了，周深握着拳头无声的威胁，文哲“哎呀”一声，梁东放慢了脚步，“现在知道疼了，忍着点，谁叫你乱跑的”。
　　“不疼”，文哲违心的回答，话语里尽是委屈，梁东突然说，“开车门”，周深愣了一下，赶紧先走去把车门打开，并帮梁东把文哲塞进车里，文哲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你酒驾”，周深瞪一眼，甩上车门，“爱坐不坐，不做拉倒，事儿逼一个，还是伤的轻”。
　　梁东揽着文哲坐在了后排，仔细着他的后背，不让他再受二次伤害，周深觉得这一幕很是碍眼，车子开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大声喊医生护士，“快，这小子快挂了”，护士听了急忙把人领走。
　　文哲本还想装装柔弱，博取梁东的同情，结果直接被护士推走，满脸的不愿意。
　　梁东始终保持沉默，直到文哲的伤口被重新处理过，被护士送回病房里，梁东才开口说话，却是生疏的告别，“好好养伤，其余的事等你伤好了再说”，他不止说的是他们之间的事，还有文哲和苗卉之间的事。
　　“东子，你别走，住院要家属陪同，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别把我自己丢在这里”，文哲想了一个理由，想把梁东留下来，周深看着他的小把戏，挑高了眉毛，“你不是有家属陪同，让他在这里当电灯泡啊”，话一出口还带着浓烈的酒气。
　　“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文哲一时没忍住，立即回过去，说完有点后悔，这人不会真给他妈打电话告状什么的吧，于是改口说，“周老师，你很闲啊”，此时周深正看着梁东，“嗯，是很闲，那我也不能当你家属啊，没那资格”。
　　梁东听到周深这样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默着。
　　“你……滚犊子，谁要你当家属，你个周白痴”，文哲又被噎住，半天回了这么一句。
　　等两人闹完了，安静下来，梁东才开口，“我回学校了，你给苗卉打电话吧，让她来照顾你”，他现在也有点想要噎死文哲的意思，文哲看着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还要怎么留住人，他现在很不想让梁东走，绞尽脑汁的想计策。
　　“我晚上要起夜的，要上厕所，她一个女的，哪有那个力气来照顾我，东子，东子，你回来，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东子……”，说话之际，梁东已经走出了门，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可把给文哲急坏了。
　　周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哎呦，文大少爷，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好好养伤，空了我再来看你”。
　　“周白痴，你别得意，我姐的事儿还没完呢，你给我等着”，文哲气闷的吼回去，周深没再回话。
　　周深走出病房，却看到梁东并没有走，而是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这里有医生护士照看，委屈不了他”，周深伸手去拉梁东，却被梁东躲开，周深想，肯定是今晚的事给梁东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现在开始疏远他，他要怎么挽回呢。
　　“可不可以再借我点钱”，梁东厚着脸皮说，酝酿了许久的话，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话一出口，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周深看着他笑了，掏出自己的钱包递给他，“要多少，自己拿”，梁东不接钱包，“五百就行”，周深打开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都拿着吧，用不完再还给我，不够跟我讲”，梁东看一眼，接了钱，说了声，“谢谢”。
　　看梁东如此模样，周深猜想，今晚他怕是不想走了，所以先开口，“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系里还有个活动，有事打电话，校通讯录里面有我电话”，梁东点头没回话，看着周深走远以后才把钱收起来。
　　他本不想跟他开这个口，毕竟他跟周深也不熟，只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文哲的钱都用去养苗卉了，他的钱刚交完下两月的房租，比赛的奖金要等一个月才能拿到，梁东头疼的想着。
　　如果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如何也放不下，并且狠不下心来，梁东想，他放不下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文哲了，分别的这一天时间里，他虽表现的毫不在意，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们的曾经，还有现在，只是他不敢再期待他们还有未来。
　　在门口站了一会，调整好情绪，梁东才再次推门进病房，一推开门就看见文哲站在门里侧看着他微笑，两人相隔不到一米，文哲难受的动了一下腿，那样子好像是站这很久了，他和周深的对话文哲怕是也都听见。
　　“东子，你不生我的气了”，去而复返的人，让文哲有些高兴，他激动的上前抱住梁东，紧紧的，好像很怕梁东会说，‘我当然还在生气，你自己在这待着吧，我走了’，等了半晌梁东什么也没说，只扒开他的手，把他扶到病床上躺好。
　　文哲此时心里五味杂陈的，他突然想不明白，与梁东来说，自己算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于是问梁东，“东子，我们算是哥们对吗，一辈子的好兄弟？”
　　梁东反应了一下，肯定的点头，“嗯”，文哲开心的笑了，心中的压抑感终于消散掉，继续说，“东子，我们一直都会是好兄弟的对吧，无论以后，我们是不是会各自处朋友，会结婚，会生子，都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对吧”。
　　此时的文哲，倒是让梁东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只能在心里嘲讽，“尼玛明白个屁啊，这就是一个孙子”，文哲说的这些，梁东从来没想过，就像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结婚生子一样，还有文哲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离开他，都是那么的让他无法想象，还有难以接受。
　　这六年时光的陪伴，梁东已经习惯了文哲的存在，他也在心里期待过他们会有所不同，但如果有一天文哲突然不在他的身边，他很难想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文哲才走一天他就已经脱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如果时间再久一点他真的不敢想，自己会变得如何。
　　思考许久，他还是无法回答文哲的这个问题，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给他盖好被子，选择沉默不语。
　　文哲好像也意识到某些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他们谁也避免不了，立即转移了话题，“东子，我饿了，想吃点东西，我晚饭都还没吃”。
　　梁东站在床边静默的看了他一会，他有时候实在看不透文哲的脑子构造，这人好像压根就不该出现在地球上，想过之后，他也只能叹口气，“你等着，我去买，你别瞎跑”，文哲愉快的答应，“肯定不乱跑了，我等你回来，你要快点回来”。